谷羽從來沒有如此魂不守舍過，即使兒時父親離開時，也因為年紀尚小沒有多么太多印象。

雖然感覺不會有回復，但谷羽還是試著給江濛發了幾條消息。灰色頭像靜靜悄悄不會再跳動，谷羽希望一切都是胡思亂想的夢。

第二天一早兒，宿舍剛開門，谷羽急匆匆跑到教學樓。入秋后溫度變化很大，清晨溫度特別低，谷羽被冷風吹得哆嗦了幾下，感覺清醒了很多。整整一晚上，向來睡眠質量很好的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睡還是沒睡。

教學樓果然沒人，樓道里的夜色吞噬著一切，谷羽一層一層開燈，跑到四樓蹲在二班教室門口。

葉寒出人意料的早到，站在谷羽身前并沒有說什么，也并沒有走。

一中的早自習六點開始，大多數學生都是前十分鐘到教室，江濛一般提前十五分鐘過來，谷羽知道，她一直都是。

葉寒透過玻璃看了看教室的鐘表，谷羽依舊蹲在門口。

江濛果然還是老時間上樓，她第一眼就發現了蹲在門口的谷羽，身體打了個顫兒，旋即想跑進教室。

“站住。”葉寒冰冷地聲音打破清晨的寧靜。

江濛站在兩人面前，背著身子，谷羽緩過神來，起身緊緊盯著江濛。

“丫頭，你沒事吧？”谷羽也不明白為什么他竟然放下心中的不安，見面只是擔心江濛的狀況。

“谷羽……”江濛就站在那里，很近，卻只喊了他的名字。

距離早自習還有五分鐘，班主任的聲音在樓下傳來，江濛似乎找到了救命稻草，“老師來了，我先進去了。”

“江濛……”谷羽伸手想去抓她，江濛閃身跑進教室。

葉寒的拳頭攥的更緊，重重舒了口氣，拉著谷羽的肩膀，“走吧，一切都總會有真相。”

當天是語文自習，以前這時候都是谷羽最高興的時候，因為他有時間可以讀自己喜歡的文章。但那天，谷羽什么都看不下去。

葉寒盯著他，似乎想說些什么，又遲遲沒有開口。

“葉寒，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？”谷羽從桌子上抬起頭，看著陪他走神的葉寒。

葉寒點點頭，依舊沒有說什么，谷羽卻也不再問。

“事情真正明白之前，我不想把自己的猜測當成事實告訴你。”葉寒究竟還是不忍心看著兄弟失魂落魄，“無論什么時候，我都站在你這邊。”

早上跑到谷羽宿舍沒找到人的魏然下了晚自習就跑到三班門口，伸頭進去卻沒有大喊，只是向葉寒打著手勢招呼他出去。

“葉寒，谷羽咋了？”魏然拉著葉寒跑到樓梯邊上，透過窗戶看著趴在桌子上的谷羽。

“我覺得這件事問江濛更好。”

早自習后是早飯時間，老師是基本不在的，葉寒撇開魏然走到二班教室，推開門直接沖了進去。

魏然不明所以，依然緊跟著他。

江濛沒有去吃早飯，坐在教室里寫著什么。

“當面解釋都不想，弄這些東西打算重操舊業？”葉寒站在江濛面前冷聲道。

江濛拿起書遮住正在寫的字條，起身站在葉寒身前，低著頭。

葉寒是重點班的風云人物，二班自然是都認識他，或許是認為他是來搗亂的，有人偷偷跑到三班告訴谷羽。

谷羽起身沖出教室，喘著粗氣出現在葉寒身旁，看著對面的江濛急忙舒了口氣。魏然讓周圍聚集的學生散開，說是有些私事兒，大家不要受影響。

“葉寒，怎么了？”

“你讓她自己說更清楚。”葉寒冷著臉。

谷羽看著江濛，江濛和他目光對視，又頃刻低下頭。

“丫頭，大家是不是有什么誤會。”

“沒什么誤會。”江濛依舊低著頭沒有說話，教室門口傳來帶著寒意的聲音。

江濛抬頭看著門口有些慌張，谷羽轉身臉色變冷，葉寒冷哼一聲，魏然捏了捏手腕。

“也不需要解釋。”聲音沒有因為眾人的注視而有絲毫緊張慌亂。

“林旭。”江濛看著門口的身影。

林旭揮手示意她不要再說，他盯著谷羽三人。

“原來你叫林旭。”葉寒起身走向門口，谷羽拉住他。

“今晚籃球場，我給你解釋。”林旭沒有在意葉寒，看著面色陰冷的谷羽。

谷羽回頭目光變暖看了江濛一會兒，拉著葉寒走出教室與門口的林旭擦肩而過，“希望你不要激怒我。”

“那或許要讓你失望了。”林旭依舊是玩世不恭的語氣，“我沒義務哄你開心。”

谷羽徑直走回三班，葉寒在他身后路過林旭的時候頓了一下，“來日方長。”

“奉陪到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