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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章 逃出

夜色沉沉,漾濞巡檢司驛站。

驛丞老于頭蹲在驛站門口,嘴里叼著一根旱煙袋,忽明忽暗。愁眉苦臉的看著后院,那邊劃拳聲、勸酒聲和罵聲交織在一起。

小六子罵罵咧咧的從后院走出,臉上還多了一個掌印。

老于頭抬頭問道:“怎么了?”

小六子瞅瞅了后面,低聲罵道:“后院那群大爺喝酒吃肉,嫌棄我上酒慢,給了我一巴掌”

老于頭嘆了一口氣,“忍住忍住,那龐雨龐二愣子,招安前就是滇中出了名的悍匪,他一人就曾在云際寺殺了幾十個人,這等兇神,我們惹不起。”

他想了想,又拿起一盤烤肉,“你去把這個給他們送去,伺候幾位大爺吃好喝好,等明早他們走了,就算完事。”

小六子端起盤子,走了幾步,想了想,扭頭看老于頭不注意,憤憤地朝盤中吐了口水,這才端進內院。

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,老于頭揉了揉酸澀的眼睛,抬頭看著天色,已是亥時三刻,該不會再有人來。

“小六子,把門閂上吧。”老于頭對正在打哈欠的小六子說道,自己則慢悠悠地端起茶壺。

就在木門即將合上的瞬間,

“砰砰!”

“開門!”門外傳來一個刻意壓低的聲音。

“來了來了!”小六子嘴里應道,正要開門,卻感到一股大力傳來,大門被一下推開,小六子站在門后,被推的踉蹌連退幾步,一屁股坐到地上。

一個黑衣人大步跨入驛站,看見小六子坐在地上,上前一把將他扶起。

“抱歉,推門力氣大了點,沒受傷吧?”

小六子揉著腰,嘴里嘟囔著:“急什么!不是給你開門了嗎!”

“住嘴!”老于頭放下茶壺,上前來借著燈光打量來人。

身形修長,黑色面巾遮住了大半張臉,只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,雖然刻意壓低嗓音,卻掩飾不住聲線中的清亮。

“這位大人。”老于頭小心翼翼地說道:“不知是何人派遣?住下還是換馬?”

黑衣人從懷中掏出一塊羊脂玉牌,在老于頭眼前一晃:“在下平西王所派,有緊急軍情,你準備一匹馬,再備些干糧水袋。”

頓了頓,又補充道:“驛站里如果有武器弓箭,也取一副。”

老于頭眼尖,一眼就認出這塊玉牌的來歷,他心頭一震。

黑衣人又從懷中拿出一疊銀票,從中抽出一張銀票塞到他手里:“有勞了!”

老于頭低頭一看,竟是一張百兩面額的銀票!他頓時腰彎得更低了:“大人稍候,小的這就去準備。”

轉身對目瞪口呆的驛卒喝道:“還愣著做什么?小六子,快去馬廄把那匹棗紅馬牽來!準備上好的干糧水囊,再把庫房里那套精鐵弓箭取來!”

不多時,一匹棗紅馬被牽到院中,黑衣人檢查了馬鞍和行裝,滿意地點點頭,利落地翻身上馬。

待馬蹄聲遠去,幾個驛卒立刻圍了上來。

小六子心疼地說道:“于老大,怎么把最好的那匹馬都給他了?”

老于頭瞪了他一眼,“你懂什么?那人手里是平西王府的身份玉牌!別說我們,就算縣令大人見了,也要畢恭畢敬,聽從吩咐!”

另一個驛卒好奇的說道:“是平西王哪位公子出行?”

小六子搖搖頭,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,“不是,那人應該是女子,雖然她故意低聲說話,但我見多了走南闖北之人,聽得出來時女子,而且他扶我的時候,身上有股淡淡香氣,手指也細長滑膩。”

“莫不成是王府哪位小姐私奔?”

老于頭狠狠瞪了幾人,厲聲說道:“閉嘴,這種事也是能亂說的?這事我們公事公辦,不要聲張,真要是哪位小姐私奔了,我們知情不報,想想什么下場。”

“那我們上報領賞?”小六子話沒說完,就被一巴掌拍在后腦勺上。

“領你個頭,要是人家群主玩紅拂夜奔,被我們報上去,害她被抓回,她最多受一頓訓斥。可要是被她知道是我們告發(fā)的,人家一根小拇指就能按死你。”

眾人頓時噤若寒蟬。

老于頭揮手:“散了散了,今晚的事,睡一覺就全給我忘掉。”

就在這時,一個驛卒慌慌張張跑進來:“不好,龐雨幾個人追出去了!”

老于頭臉色一變:“這個混賬!定是剛才看見那人出手大方,又是孤身一人,動了邪念。”

“要不要去攔著?”小六子問道。

老于頭搖搖頭:“我們去了沒用,記住,今晚咱們誰都沒看見什么黑衣人,明白嗎?龐雨找死是他的事,不要摻和進去。”

月色如水,官道兩旁的樹影婆娑。

黑衣人正策馬緩行,她揭開面巾,就著水囊吃了些干糧,卻正是段紅璃。

前日,紅璃被困在吳三桂的車隊中,苦于無法脫身,卻想起在茶樓聽過的“青玄救父記”,便決定效仿故事中的情節(jié),借跳崖脫身。

她從小便在大理山間打獵,也爬過不少懸崖絕壁,知道這些崖壁上都會長滿松樹和藤蔓。

那日縱身躍下懸崖后,她在半空拋出鉤爪,抓住崖壁上的一棵斜生的松樹,蕩到巖壁上。

接著便從崖壁上徒手攀巖而下,紅璃自從在高黎貢山被雷劈到之后,力氣大了許多,又帶著勾爪,饒是如此,從千丈懸崖爬下也花了大半天時間,等到谷底時已經入夜。

谷底有不少尸骨殘骸,紅璃早上出門之時,已在外衣里已經穿上勁裝,此刻便將自己衣裙脫下撕碎,裹到一具尸骨上,制造出墜崖假象。

之后便是連夜趕路,奔行一天一夜,路上只摘了些野果充饑,終于在今晚抵達驛站。

那塊玉牌是吳三桂之前給她的,憑此在驛站取了馬匹,這才策馬朝永昌府行去。

突然,紅璃耳廓微動,聽見后面?zhèn)鱽硪黄R蹄聲,紅璃不動聲色地將面巾重新系好,扭頭一看,六個彪形大漢策馬追了上來,呈扇形將紅璃圍住。

為首的龐雨手里拿著一桿丈二長槍,咧嘴一笑:“朋友,借點銀子花花!”

紅璃冷冷道:“沒有!”

他眼中閃過貪婪的光,“少裝蒜!在驛站老子親眼看見你掏出一疊銀票!識相的交出來,饒你不死”

紅璃聲音平靜:“我是平西王府的人,你也敢動?”

龐雨聞言一驚,但是轉念想起紅璃掏出的那疊厚厚的銀票,索性心一橫。

他哈哈大笑:“荒郊野外,殺了你往山溝里一扔,誰知道是爺們干的?”

正說著,突然一揮手:“放箭!”

三只羽箭破空飛來,紅璃身形一閃,整個人如靈貓般貼在馬腹之下,接著弓弦連響,三支箭從她手中激射而出,準確的射中三個持弓匪徒的咽喉。

龐雨大驚失色,慌忙抽出丈二長槍,一招“毒蛇出洞“直刺紅璃心口。

這一槍他苦練十年,自信能輕易洞穿任何敵人的胸膛。

誰知紅璃不退反進,側身讓大槍從身邊擦過,一夾馬腹向前沖了過去,左手閃電般探出,穩(wěn)穩(wěn)地抓住槍桿!

龐雨只覺得一股巨力傳來,還沒反應過來,整個人已經被挑離馬鞍!

紅璃右手一抖,龐雨就像破麻袋一樣被甩在地上,摔得七葷八素。

后面兩人策馬沖來,揮舞手中馬刀從兩側砍來,紅璃也不調轉槍頭,大槍一擺,槍如游龍,槍尾精確點中兩人咽喉,“咔嚓”兩聲,兩人捂著咽喉,瞪大眼睛,軟綿綿地栽下馬去。

龐雨趴在地上,被這幕嚇傻了,他的五個兄弟也算好手,卻在彈指間被這黑衣人殺死,他不住地磕頭求饒,“好漢饒命!好漢饒命!小的有眼不識泰山,家里還有八旬老母!求好漢放了我!”

紅璃取下面巾,月光下露出一張清麗絕倫的容顏。

龐雨驚呆了,剛剛連殺了自己五個弟兄的兇人,竟然是一個二八少女!

“你!你!”龐雨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,實在想不通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姑娘,怎么會有如此駭人的身手。

紅璃沒有理會他的震驚,目光落在龐雨馬鞍后的包袱上。

她走過去解開一看,竟是一套做工精良的山文甲。

“倒是省了我去置辦的功夫。”紅璃輕聲自語,將包袱提到自己馬后,回頭對仍跪在地上的龐雨說了句:“多謝你送槍和盔甲。”

說完策馬離開,龐雨站起身,正慶幸僥幸逃得性命,卻聽見身后“嗖”的一聲,一支白羽箭飛來,把他直直釘在地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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