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章 陰虛火旺
- 凡人張鐵:我有一把塵歌壺
- 學醫并非一件
- 2035字
- 2025-05-22 06:00:00
少年攥緊了腰間新得的供奉令牌,金屬涼意透過掌心傳來:
“后來馬副門主親自登門,給家里送了三箱綢緞、一百兩銀子,還立了血誓保家人周全。”
他頓了頓,又急忙補充,“王門主說得也在理,七玄門不倒,咱們的根基才穩。”
“根基?”張鐵突然笑出聲,笑聲驚飛樹梢棲息的鳥兒。
他猛地逼近,周身靈氣凝成實質的威壓,壓得韓立幾乎喘不過氣,“你忘了他如何明里暗里下絆子,又怎樣拿家人性命要挾?”
“今日放過他,明日所有人都會知道,得罪你我和家人,只需幾滴眼淚、幾筐財寶便能了事。”
韓立臉色煞白,后退半步撞在樹干上。
他望著張鐵眼中跳動的殺意,突然想起數月前,眼前之人以三枚飛針震懾三位太上長老的狠絕。
“可殺了他,七玄門上下……”他聲音發顫,“萬一他們狗急跳墻?”
“誰說要親自動手?”張鐵的嘴角勾起毒蛇般的弧度:
“馬副門主勢力大,但是仇家不少,想取他項上人頭的,能從彩霞山排到野狼幫。”
他突然恢復笑意,拍了拍韓立肩膀,下手卻重得讓少年踉蹌,“放心,有人比我們更盼著他死。”
神手谷的夜風裹著烤肉香,韓立用匕首割下焦黃的鹿肉,油脂滴落在炭火上,騰起滋滋作響的青煙。
他仰頭灌下一口陶碗里的米酒,喉結滾動間,目光突然變得銳利:
“張哥,你閉關這段日子,來找我診脈的長老,十個里倒有八個帶著暗傷。”
張鐵慢條斯理地吃著烤肉,略顯渾濁的綠液在火光下泛著冷光:“哦?說來聽聽。”
韓立警覺地掃視四周,壓低聲音湊近。
跳動的火苗將他的影子投在巖壁上,忽明忽暗:“就說王門主那個胖侄子,平日里橫行霸道,你道為何無人敢管?”
他頓了頓,眼中閃過一絲精光,“我用內力探查才發現,王門主年輕時在野狼幫伏擊中傷了命門,傷及骨髓。”
“現在看著威風,實則腎水枯竭,連子嗣都……”
“所以才縱容侄子?”張鐵輕笑,指尖的割肉刀突然“叮”地彈入巖壁,驚得韓立一個激靈。
少年望著師兄眼中的戲謔,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戲耍了,不由得漲紅了臉。
“我給了他一瓶金髓丸。”韓立梗著脖子,故意炫耀般從懷中掏出玉瓶晃了晃:
“半年固本培元,不但能修復經脈,運氣好還能突破宗師境界。”
他眼底閃過一絲狡黠,“到時候有了親生骨肉,那胖侄子……”
張鐵突然伸手按住韓立肩膀,掌心的溫度透過衣衫傳來:
“這么大的恩情,足夠讓王門主為我們做些什么了吧?”
他盯著少年耳尖泛起的紅意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,“比如,徹底清剿某些礙眼的勢力?”
火光照在兩人臉上,一個笑意森然,一個若有所思。
炭火突然爆開一朵火星,張鐵用小刀挑起焦黑的肉塊,頭也不抬地問:
“馬承緯沒找你看病?”
“舞巖那小子得勢,不就靠馬副門主膝下無子?”
話音未落,韓立正往嘴里塞鹿肉的手猛地僵住,油漬順著嘴角滑落。
“來了,和三位太上長老一道。”
韓立慌忙抹了把臉,湊近時壓低的聲音里帶著幾分興奮,“那家伙的脈象亂得像團麻!”
“腎精虛耗嚴重,陰虛火旺,八成是夜夜笙歌還狂灌虎鞭酒。”
他突然嗤笑出聲,“表面上威風凜凜,實則是個銀樣蠟槍頭……”
剩下的話被喉間的酒氣嗆成咳嗽,卻在張鐵冰冷的注視下化作詭異的低笑。
“你給他開藥了?”
“我裝成不懂人事的雛兒,說治不了這方面的毛病。”韓立晃著空酒碗,眼底閃過狡黠:
“沒敲定怎么處置他,我哪敢隨便給藥?”
他故意拖長尾音,模仿著馬副門主平日里拿腔拿調的語氣。
“‘韓神醫,還請救救老夫’——呸!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!”
“做得對。”張鐵的指尖撫過泛著寒光的刀刃,火光照得他眼底殺意翻涌:
“敢拿家人性命要挾,這種人留不得。”
“但記住,咱們不能自己動手。”
他突然抓住韓立手腕,力道大得讓少年倒抽冷氣,“修仙者沾染太多因果,當心走火入魔。”
韓立疼得齜牙,卻反手塞給張鐵一塊流油的鹿肉:“知道啦!”
他故意咬下一大口,肉塊在嘴里嚼得咔咔作響,“等王門主有了親生兒子,馬副門主那一派……”
話音被吞咽聲截斷,兩人對視一眼,在跳動的火光中,同時露出意味深長的笑。
神手谷內,烤肉的余溫尚未散盡,韓立拍著圓滾滾的肚皮,晃著手中的酒樽:
“張哥,去藥園逛逛?”
他話音未落,卻見張鐵突然駐足,袖中的赤松針微微震顫,在月光下劃出細碎寒芒。
“四位既然賞臉,何不入內一敘?”張鐵望著谷口方向,嘴角勾起一抹莫測的笑意。
韓立一愣,慌忙散開神識,果然捕捉到四道若隱若現的氣機,三位太上長老與王門主竟早就在暗處窺探多時。
夜風卷起枯葉,沙沙聲中,四人緩步踏入。
孟太上長老搖著折扇,目光在張鐵身上停留片刻:“張供奉謬贊,喚我孟某一聲師兄便好。”
他看似隨意的話語,卻暗含試探之意。
張鐵毫不客氣地落座,指尖有節奏地敲擊石桌,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:
“我這剛出關,四位就聯袂而至,莫不是有什么急事?”
他的目光掃過王門主緊繃的下頜,又落在柳太上長老按在劍柄上的手,心中暗自冷笑。
四人交換了個眼色,氣氛瞬間凝滯。
直到韓立捧著茶盞走來,熱氣氤氳中,孟太上長老才打破僵局:
“韓供奉的醫術,我等早已見識。只是我與武師弟的頑疾……”
他的聲音突然壓低,“還望張供奉指點一二。”
張鐵輕抿茶水,茶液在舌尖打轉,卻品不出半分滋味:“孟師兄這話蹊蹺,韓師弟從未與我提過此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