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交易？”

“你們下去。”

祁隆帝看了一眼手下，命令手下退出宮殿。

老太監與錦衣衛聞言，很識趣就退了出去。

見宮殿已沒人，祁隆帝看向韓煜。

“世侄要與朕交易什么？”

祁隆帝似乎想到了什么，心中狂喜，滿懷期待的看向韓煜。

“在下的修煉需要借助大周的國運，作為回報，我愿意付出三枚造化丹。”

祁隆帝是一個識趣的人，韓煜也懶得曲曲繞繞的說一堆廢話。

而是開誠布公，說出自己的需要，以及籌碼。

“國運？修煉？”

“不行。”

“國運關乎社稷，關乎眾生，豈能交易？”

祁隆帝先是眼一睜，隨之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韓煜的要求。

畢竟，這可涉及了大周的國運啊。

一國氣運便是國運，國運這種東西，玄之又玄。

自古以來，各個朝代對國運的態度極其嚴肅，認為王朝的興衰與國運息息相關。

國運衰退，則王朝衰退。

國運興盛，則王朝興盛。

聽見韓煜想要用大周的國運修煉，祁隆帝沒有任何猶豫就拒絕了韓煜。

造化丹，很寶貴，但，一國氣運更重要。

祁隆帝正值壯年，他不像他父皇那樣昏庸，自然不會答應用大周王朝的氣運去交換造化丹。

“皇帝是擔憂國運嗎？”

“皇帝有所不知，氣運并不是固定不變的，每個人，每個家族，乃至國家，自身的氣運是變化的。”

“我修煉的功法，只會利用貴國自然流失的那部分氣運。”

“若強行汲取大周國運，會與大周國運結下大因果，與大周深度綁定，這對修仙者而言，是致命的。”

“皇帝盡管放心。”

韓煜平靜的說道。

語氣中，多了幾分嫌棄。

“什么意思？”

“與大周國運綁定，這對修仙者而言是什么壞事嗎？”

祁隆帝不解。

他聽得出來，韓煜這話里面夾帶著嫌棄。

他似乎很嫌棄與大周國運綁定。

我大周國運還能是砒霜不成？

與我大周國運綁定會死啊。

“是。”

“一旦修仙者與一國氣運綁定，那么修仙者的身家性命就會與這個國家綁定了。”

“國滅則人滅。”

“自古以來，一個王朝的極限壽命就是三百年。”

“而一位修仙者，哪怕是剛踏入仙路的煉氣期修仙者，自身壽命就不低于三百年。”

“皇帝，你明白我的意思嗎？”

韓煜平靜的說道。

王朝壽命影響的因素很多，但是最主要的因素，就是資源的分配問題。

權貴階層會以各種手段去兼并土地，最終導致底層百姓活不下去，造反，推翻舊的王朝，資源重新再分配。

循環往復。

這就是王朝的宿命。

而大周朝，建國已有百余年，歷經五帝，正好處于由盛轉衰的階段。

大周剩余的壽命，已經不足兩百年了。

若是修仙者去干涉王朝，盡可能的延續王朝的壽命，理論上是可行的，只要修仙者足夠狠辣，將那些勛貴斬殺，將他們的資源重新分配下去。

這樣一來，皇帝就不高興了。

沒有人愿意成為傀儡，更何況是皇帝。

干掉皇帝，氣運反噬，王朝覆滅，你還得死。

這就是一個死局，怎么選都是死的。

大周只是他的一個踏板，一個稍大一些的口糧。

為了一個口糧，把自己的命搭上去，不值得。

……

“世侄認為，朕的大周活不過三百年？”

祁隆帝沒有問韓煜王朝活不過三百年的論點哪來的，他只是想知道自己的王朝，為什么活不過三百年。

“皇帝，你可知太祖皇帝當初為何造反？”

韓煜反問。

“前朝苛稅役重，百姓無地可耕，連年天災，餓殍遍野，太祖皇帝本布衣，應天命，代天伐帝，為蒼生求生路。”

祁隆帝顯然是研究過前朝的，對前朝覆滅的原因有所了解，就是喜歡給自家祖宗臉上貼金。

什么應天命，代天伐帝，全是胡扯。

說白了就是兵強馬壯我想當皇帝。

“前朝百姓無地可耕，田地在誰手里。”

“前朝勛貴。”

“那大周的地，在誰手里？”

“朕……”

祁隆帝愣住了。

嘴里的話說不出去了。

“有些話，說的太直白不好聽。”

“我今日來也不是跟你討論政事的。”

“我對這方面沒興趣。”

“我來此，只是想與皇帝做個交易，僅此而已。”

韓煜平靜的說道。

“世侄可否給朕一點時間考慮考慮。”

“事關社稷，朕拿不定主意。”

祁隆帝想找太上皇商量一下。

畢竟太上皇在位的時間比他長，更有經驗。

雖然他這幾年很昏庸。

“可以。”

“若是皇帝答應我們的交易，到時候可直接封我一個官職，隨便一個皆可。”

“這是定金。”

韓煜手一翻，掌心出現一枚丹藥。

正散發著淡淡的綠光。

這與奏折上描述的一樣。

造化丹，可治愈一切病癥，讓人無病無痛活到百年的仙家丹藥。

看到造化丹的那一刻，祁隆帝心動，這是來自身體本能的渴望。

“世侄，你就如此自信的認為，我們一定能達成合作？”

祁隆帝強裝鎮定。

“大周皇帝，我不懂你們，但我懂人性。”

“凡人的命數，普遍在五十年左右，權貴者也不過六十年，七十年，鮮有凡人能活到百年。”

“而造化丹，能讓凡人的命數延續到百年，且無病無痛。”

“對你們來講，這算得上是延年益壽之物，增壽幾十年的誘惑。”

“你們會拒絕嗎？”

“人性告訴我，不會。”

“越是位高權重之人，就越怕死。”

“正如太上皇那樣，年輕的他，鄙夷唾棄那些追求長生不老的帝王，現如今，他還不是一樣躲在凌霄宮內煉丹求長生？”

“世人皆怕死。”

“這是人性。”

韓煜說完，便獨自離開宮殿，御劍離去，消失在夜空。

祁隆帝思索片刻，隨即便匆匆朝著凌霄宮趕去，甚至顧不上擺駕。

凌霄宮內，皇帝與太上皇父子二人聊了許久，直到太陽升起，皇帝這才擺駕回宮。

至于他手上的造化丹，已經進了太上皇的肚子里了。

第一枚造化丹的歸屬，皇帝沒有異議，畢竟這是太上皇，他的親爹，能將皇位禪位，還能保證完全放權，不干涉朝政的太上皇。

對他算得上是仁至義盡了。

雖然這老爹有時候很昏庸。

數日后，一道圣旨傳遍了帝都。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