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風子，我準備去潘家園轉轉，你要不要一起？”唐胖子搓著手，眼睛里閃著興奮的光。

齊游風搖頭：“你自己去吧，我約好了要見師父。”

“那行！”唐胖子一臉躍躍欲試，“我去看看有沒有漏兒可撿。”

“記住，別買太貴的東西。”齊游風叮囑道，“你現在的眼力還不夠。”

“放心吧小風子！”唐胖子拍著胸脯保證，“我已經學乖了，就買點小玩意玩玩。”

看著唐胖子離去的背影，齊游風無奈地搖搖頭。

這個兄弟天性純善，就是太過急躁。

古董這一行最忌諱的就是急功近利，一著不慎就可能萬劫不復。

他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，向吳教授的家駛去。

車窗外的街景飛速后退，齊游風的思緒也隨之飄遠。

師父特地把自己叫過來，看來那方硯臺或者那枚銅錢的來歷，恐怕沒有表面上那么簡單。

如果真的與臺北故宮的藏品有關，那背后牽扯的東西就太大了。

車子在一片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前停下。齊游風下車，站在朱漆大門前深吸一口氣。他

暮色漸起，秋意微寒。

齊游風站在吳教授家門前，雙手捧著一個做工考究的楠木禮盒，目光透過客廳的玻璃窗，看到慕玉香正在里面忙碌的身影。

“師姐今天倒是難得這么積極。”齊游風嘴角微揚，看著慕玉香在客廳里來回張羅，想必是因為終于有個小師弟可以照顧了。

門鈴聲響起，很快，吳教授家的老式防盜門發出吱呀一聲。

吳多星穿著一件灰色的羊毛衫，正站在門口，目光和藹地看著齊游風。

齊游風將禮盒雙手遞上：“師父，這是我前些日子淘到的一些小物件，想請您掌掌眼。”

吳多星接過木盒，指腹輕輕摩挲著表面的紋路，瞬間便被這精美的楠木盒子吸引了注意力。他抬眼看向齊游風：“這盒子倒是件不錯的物件，清宮舊物，烏木的成色相當不錯。”

齊游風不以為意地笑了笑：“盒子是攤主搭送的，我也沒太在意。”

客廳里傳來一陣腳步聲，慕玉香和師母聞訊趕來。

“小齊來啦！”師母笑盈盈地招呼他進屋。

“師母好。”齊游風點頭問好。

四人在客廳的紅木沙發前坐下，吳多星把之前拜師齊游風送的煙臺和銅錢拜了出來。

吳多星壓抑著心里的激動：“小齊啊，這可是天眷通寶，楷書闊緣款，這是繼故宮那枚之后的第二枚發現啊！你從哪里搜羅來的？”

慕玉香湊近看了看：“師父，這么珍貴？”

吳多星略顯激動地解釋：“何止珍貴！這可是清朝乾隆年間僅鑄造過一批的御用錢幣，因為工藝復雜，成本太高，后來就停鑄了。據記載當時只鑄造了五百枚，流傳至今的更是屈指可數。”

齊游風輕描淡寫地說：“五百塊淘到的，用開水泡了泡，清理出來的。”

吳多星捧著古幣，仔細端詳著每一處細節，眼神越發明亮：“真品，而且品相保存得相當完整。小齊，你這眼光...”

他又拿起那方洛圖硯，語帶激動地說：“這...這就是臺北故宮博物院的那對硯臺之一。你花了多少錢？”

“八千塊買的，當時被人做了層假殼蒙上。”齊游風拿出手機，展示了幾張拆解假殼時拍的照片。

“我的天！”慕玉香瞪大了眼睛，“小師弟，你這運氣也太好了吧！”

師母也感嘆道：“小齊不但賭石有天賦，連古董鑒賞都這么厲害。”

“不愧是我看中的徒弟。”吳多星滿意地點點頭。

拜師儀式很快開始。齊游風跪在蒲團上，向師父師母恭敬地磕了三個頭，又奉上香茶。

整個過程莊重而不失溫馨。

“好好跟我學，玉雕只是基礎，我要把一身本事都教給你。”吳多星語重心長地說，眼中閃過一絲期許。

齊游風鄭重應道：“徒兒明白。”

“來，現在跟我去工作室看看。”吳多星站起身，“正好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玉雕技藝。”

工作室里，吳多星拿出一塊溫潤的和田玉，開始演示基礎的雕刻技法。

齊游風全神貫注地觀察著師父的每一個動作，不時點頭。

“看到沒有，刀法要穩，力道要均勻。”吳多星一邊示范一邊講解，“玉雕最忌用蠻力，要像對待情人一樣溫柔。”

慕玉香在一旁打趣道：“師父，您這比喻可不太恰當，小師弟還單著呢。”

“咳咳...”吳多星突然劇烈咳嗽起來，面色變得蒼白，嘴角滲出絲絲血跡。

“師父！”齊游風和慕玉香同時驚呼。

齊游風和慕玉香一左一右，趕緊攙住突然咳血的吳多星。

鮮紅的血跡濺在雪白的襯衫上，觸目驚心。

慕玉香連忙道：“師父，您的老毛病又犯了，我去給您拿藥。”

齊游風看著師父痛苦的神色，心中一緊。

雖然早就知道師父身患重病，但親眼見到還是讓他心頭一顫。

“師父！”這位剛拜的師父要是有個三長兩短，他這個做徒弟的怎么也說不過去。

吳多星擺擺手，示意自己沒事，但臉色依舊很差：“可能是今天太興奮了，說得有點多。”

“師父，您先休息一下。”齊游風攙扶著吳多星坐下。

“沒事，這病老毛病了。”吳多星喘息著說，“倒是你小子，今天就先跟著玉香學習基礎刀法吧。”

慕玉香端著藥和水回來：“師父，您別說話了，先把藥吃了，我這就叫救護車！。”

齊游風看著師父服藥，心中五味雜陳。他知道，師父的病情比自己想象的可能更嚴重。

拜師的喜悅被一層陰影籠罩。

“不用...咳咳...”吳多星擺了擺手，臉色蒼白如紙，額頭沁出細密的冷汗，“老毛病了，去醫院也是白去。”

齊游風和慕玉香對視一眼，小心翼翼地扶著吳多星在沙發上坐下。

柔軟的真皮沙發仿佛都承受不住這位老人的重量，微微下陷。

“師父，您先休息一下。”齊游風遞上一杯溫水，目光悄然掃過吳多星的胸腔。

在他的異能視野中，吳多星的肺部清晰可見，幾處黑色腫塊如同盤踞的毒蛇，正在一點點蠶食著健康的組織。

慕玉香坐在一旁，不停地給吳多星擦拭嘴角的血跡。

她的手微微顫抖，眼眶泛紅：“師父，要不我們還是去醫院看看吧？”

“沒用的...”吳多星靠在沙發上，虛弱地閉上眼睛，“這身子骨，算是徹底廢了。”

齊游風看著師父蒼老的面容，心中一陣酸楚。

他猶豫了一下，開口道：“師父，我懂一些針灸，要不要試試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