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胖子轉過頭,目光古怪地打量著齊游風:“小齊同志,該不會是你下的手?”
齊游風聞言大笑:“我一個農民家的孩子,剛工作一年多,哪來的膽量殺人?”
他故作輕松地說著,心里卻在琢磨。
唐胖子剛才被叫做“班長”,看來之前確實當過兵,而且職位不低。
車子駛入一處高檔小區,門口兩名保安看到唐胖子的車牌,立刻恭敬地打開欄桿。
齊游風注意到,這里的安保措施異常嚴密,到處都能看到巡邏的保安。
電梯停在頂層,唐胖子掏出鑰匙推開家門。
齊游風跟在后面,剛邁進玄關就愣住了——客廳里坐著兩位身著軍裝的老人,氣場逼人。
男人面容嚴肅,眉宇間透著不怒自威的氣勢;女人雖然慈眉善目,但舉手投足間依然能看出軍人特有的氣質。
臥槽,唐胖子你這家世,還跑去擺地攤?腦子進水了吧?
齊游風心中暗自吐槽。
“小齊來了?”唐母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,“聽說你和大招一起開店呀?”
“是啊,阿姨,”齊游風禮貌地回應,“唐哥教了我很多。”
說話間,他的目光不經意掃過電視柜,突然定格在一張照片上。
照片里是一個身材挺拔的軍人,英姿颯爽地站在軍旗前,胸前掛滿了勛章。
那張臉,赫然就是唐胖子!
“這是大招受傷前的樣子。”注意到齊游風的目光,唐母嘆了口氣,“后來用了實驗性激素藥,才變成現在這樣。”
齊游風的視線在那些立功勛章上停留了幾秒,不由暗自咋舌。
看來這胖子平時說的那些匪夷所思的經歷,還真不是吹牛。
“就因為當年那塊玉牌救了他的命,”唐父突然開口,眉頭緊皺,“這孩子非要去研究玉石,連正經工作都不要了?!?
聽到這話,齊游風若有所思。
看來唐胖子對玉石的癡迷,還真有一段故事。
客廳里的氣氛略顯凝重,唐父不時打量著齊游風,目光中帶著審視。
而唐母則不斷給他夾菜,絮絮叨叨地詢問他的家庭情況。
“小齊啊,”唐母溫和地問道,“你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?”
“我爸是個農民,”齊游風如實回答,“媽媽在鎮上的小學教書?!?
唐父聞言眉頭微皺,但什么都沒說。
齊游風注意到老人放在茶幾上的工作證,上面赫然寫著“普通基層人員”幾個字。
開玩笑,這種高檔小區,這種氣場,怎么可能是普通基層?齊游風在心里冷笑。
離開唐家時,已經是傍晚時分。
夕陽的余暉灑在高樓上,將玻璃幕墻染成一片金黃。
“胖哥,”齊游風突然開口,“你真的只是因為那塊玉牌,才對玉石這么著迷?”
唐胖子聞言一愣,臉上閃過一絲復雜的表情:“這事說來話長...”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。
齊游風開著車,在車流中穿行。
后視鏡中,唐家所在的那棟高樓漸漸消失在視野里。
他想起唐父那張寫著“普通基層人員”的工作證,想起唐胖子從軍人到現在的轉變,想起那通關于周老四死亡的電話。
他沒有繼續追問。
接下來的幾天,齊游風照舊每天去寶玩街轉轉,自己店鋪里坐坐。
這天,齊游風把車穩穩停進玉瀾別墅區的停車位,伸手摸了摸后座上裝滿水果的購物袋。
初夏的陽光透過車窗灑在他的手背上,溫熱得讓人心生慵懶。
他拎著大包小包往別墅區走去,水果袋子沉甸甸的,卻掩不住他眼底的笑意。
這些都是陳霜愛吃的,她最近為家里的事操心得都瘦了一圈,多吃點水果補充營養也好。
迎面走來一對穿著考究的老夫婦,正熱切地打量著這片高檔住宅區。
齊游風微微側身讓開,余光瞥見那位太太捂著嘴,小聲說著“這里的房子真漂亮”。
是啊,玉瀾別墅區確實名不虛傳。
寬闊的林蔭道兩旁種滿了高大的梧桐,綠意蔥蘢,一排排聯排別墅掩映在樹影之中,處處透著低調的奢華。
剛拐過一個轉角,就看到洪云禮倚在墻邊抽煙。
這位洪氏珠寶拍賣行的少東家一身休閑裝扮,手里夾著半截香煙,跟平日里西裝革履的樣子判若兩人。
齊游風瞇了瞇眼,這位平時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主兒,怎么會出現在這里?
雖說他家隔壁住著個彈鋼琴的美女,但也就是點頭之交的關系。
“喲,洪少這是在等人?”齊游風隨口搭話,心里卻已經開始盤算起來。
洪云禮撣了撣煙灰,語氣里帶著幾分煩躁:“約了幾個音樂圈的朋友,說要給梁月寫歌。這幫人,一個個比大爺還大爺,說遲到就遲到?!?
“原來是在替美女張羅事情?!饼R游風笑著調侃道。
“你可別亂說?!焙樵贫Y連忙擺手,還不忘回頭看了眼別墅里面,生怕被人聽見似的,“就是普通朋友關系。”
說著,他突然想起什么,話鋒一轉:“對了,最近香江那邊有個大型珠寶展,你手中若是還有珍稀翡翠,可以考慮賣給我。”
齊游風眼前一亮。
他手里確實還有幾塊品相不錯的翡翠,要是能賣個好價錢,陳霜家里那筆債務就有著落了。
“還真有幾塊存貨,就看洪少出價了。”他故作輕松地說道。
兩人約好改天詳談,齊游風這才轉身往自家別墅走去。
推開門的瞬間,熟悉的檀香味撲面而來,這是陳霜最愛用的香薰。
客廳里,陳霜正蜷縮在米色真皮沙發上打電話。
她穿著寬松的居家服,整個人顯得格外嬌小。
齊游風剛要開口打招呼,卻看到她眼眶發紅,顯然是哭過。
他輕手輕腳地把水果放在茶幾上,走過去從背后環住她。
陳霜身子一顫,下意識往他懷里靠了靠。
“嗯,我知道了?!彼龑χ娫捘穷^說完,掛斷后深深吸了口氣。
齊游風把人轉過來摟進懷里:“別哭了,不是說好了嗎?家里的事我來想辦法。”
陳霜抽了抽鼻子,聲音還帶著幾分哽咽:“我沒哭,就是...眼睛有點酸。”
“嗓子都啞成這樣了,以后該如何繼續歌唱?”齊游風輕輕揉著她的太陽穴。
“才不是哭的...”陳霜小聲嘀咕,“是昨晚...”說著,她的臉一下子紅了,聲音越來越小。
齊游風忍不住笑出聲,伸手從果籃里拿出一根香蕉,熟練地剝開。
陳霜乖乖張嘴,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,樣子像只偷吃的小松鼠。
等她吃完,齊游風這才起身下到地下室。
推開厚重的防盜門,刺鼻的切割油味道撲面而來。
角落里堆著幾塊未經加工的翡翠原石,每一塊都是他精挑細選來的。
拿起切割機,齊游風屏住呼吸。
雖然有透視眼能看到內部構造,但具體品相如何,還得看實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