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游風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，“成交就給你500萬提成。”

“這可是你說的！”唐胖子興奮得差點跳起來，屁顛屁顛地跑去找韓明達了。

陳霜望著唐胖子離去的背影，若有所思地說：“老公，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？”

齊游風沒有直接回答，而是帶著她走到展廳角落的休息區。他給陳霜倒了杯水，這才緩緩開口：“這塊料子有問題。”

“什么問題？”

“當年公盤上的標王，怎么可能三年了還沒切開？”齊游風的聲音壓得很低，“而且從外表的蟒帶來看，不可能值那么高的價格。”

陳霜恍然大悟，“所以你覺得里面有貓膩？”

“不止如此，”齊游風眼中閃過一絲精光，“我剛才觀察貨主的表情，他在極力掩飾著什么。這塊料子，恐怕早就切開過了。”

“切開過？那為什么......”

齊游風打斷了她的話，“因為里面的東西，可能比他們宣稱的要值錢得多。”

正說著，唐胖子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，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興奮，“風哥，成了！韓老板同意6000萬成交！”

齊游風站起身，整了整西裝，“走吧，去簽合同。”

午間小憩時分，齊游風靠在紅木椅背上，手里把玩著一只青花瓷茶杯。杯中熱氣氤氳，茶香四溢。窗外是難得的晴天，陽光透過玻璃灑進來，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。

“你說那塊巨石，到底值不值那個價？”陳開元摩挲著茶杯，眼中流露出一絲疑惑。他微微前傾身子，目光落在齊游風臉上，等待著答案。

齊游風沒有立即回答，而是慢條斯理地啜了一口茶。茶水的溫度剛好，香氣在口腔中彌漫。他放下茶杯，嘴角揚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：“文玩這個圈子，水太深了。”

“怎么說？”陳開元來了興趣，身子不自覺地又往前湊了湊。

齊游風換了個更舒適的坐姿，左手輕輕敲擊著扶手：“拿拍賣會說事。一件不起眼的東西，商家先砸重金搞個天價成交。各路媒體爭相報道，熱度一起來，大眾就記住了 - 這玩意值錢。”

“你的意思是，這都是炒作？”陳開元皺起眉頭。

“不然呢？”齊游風反問道，“你見過哪個正經生意是這么做的？一件商品，明明市場價就那么多，偏要炒出天價來。”

陳開元摸著下巴思索片刻：“那他們怎么賺錢？總不能光靠炒作吧？”

“當然不是。”齊游風站起身，走到窗邊。陽光照在他的側臉上，投下一片陰影。“炒作只是第一步。等媒體報道鋪天蓋地，熱度起來了，就會有人覺得這是個發財的機會。”

“然后呢？”

“然后就會有更多的人進場。商家開始放貨，價格一路攀升。中間商跟風漲價，最后到消費者手里，價格已經翻了好幾倍。”

陳開元倒吸一口冷氣：“這不是坑人嗎？”

齊游風轉過身，面對著陳開元：“生意場上，從來就沒有公平可言。只要有人愿意買單，這價格就能一直漲下去。”

“那總有見頂的時候吧？”

“自然。”齊游風重新坐回椅子上，“到時候要么是真正的稀缺品，價格就算不漲也能保值。要么就是假稀缺，上游為了回籠資金開始拋售，一夜回到解放前。”

陳開元一拍大腿，眼睛亮了起來：“我明白了！那塊1.8斤巨型生玉，就是在炒作標王的噱頭？”

“聰明。”齊游風點點頭，“沒有標王這個身份，五千萬都嫌貴。實際拿貨價，可能就一兩千萬。”

“那你還......”陳開元欲言又止。

齊游風嘴角微微上揚：“你是想問我為什么出八千萬？”

陳開元連連點頭。

“因為我知道那黑皮殼下面藏著什么。”齊游風的聲音低沉下來，“通體碧綠，寸寸翠潤。這可不是一般的料子。”

“我是打死也不敢掏這么多錢賭這種料。”陳開元搖頭嘆息，“萬一賭輸了，這就是天文數字的損失。”

齊游風突然笑了：“放心，我也就是隨口說說，逗他玩的。真要成交，我立馬裝失憶。”

下午，展覽會現場人頭攢動。齊游風踱步在展區之間，耳邊不時傳來議論聲。

“你聽說了嗎？那塊標王原石的事。”

“金老板這回玩大了，居然敢炒作到過億！”

“可不是，那塊石頭最多值三五千萬，他硬要標價過億！”

有人拿著手機，指著群聊截圖給周圍的人看：“你們看，這金老板專門炒作公盤標王的價格！”

“聽說他還涉嫌開設地下賭石盤口，已經被警方帶走了。”

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，轉眼之間就傳遍了整個玉石圈。真真假假難辨，但這塊原石是徹底賣不出去了。

走到韓明達的展區，齊游風遠遠就聽見唐胖子的大嗓門：“我出五千萬，那金老板還給我擺譜！哼，明天讓他嘗嘗冷板凳的滋味。”

齊游風忍不住咳嗽一聲。唐胖子的聲音戛然而止。

“齊總來了！”韓明達熱情地迎上來，臉上堆滿笑容，但眼底藏著幾分疲憊，“今天生意太差，一塊石頭都沒賣出去。”

齊游風目光掃過展臺上的原石：“價格太高了，誰愿意當冤大頭？”

“那也不能怪我們啊。”韓明達苦笑著解釋，“都說洪氏拍賣行每公斤拍到二十幾萬，大家這不是想趁機賺一筆嘛。”

“你沒聽說洪氏拍賣會的后半場，那些原石都不怎么漲了？”齊游風意味深長地說。

韓明達一愣，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：“這...這么明顯嗎？”

齊游風輕輕點頭，手指在空中劃過：“這十五塊，我要了。”

“這...這些可都是...”韓明達話說到一半，眼角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。這些原石可都是他精挑細選的極品料子，本想留著壓軸用的。

“怎么，不賣？”齊游風嘴角微揚，眼神中閃過一絲戲謔。

韓明達連忙擺手：“賣賣賣，當然賣。只是這價格...”

“一口價，八百萬。”齊游風淡淡道，“你應該知道，現在市場行情不好。”

韓明達臉上的笑容略顯僵硬：“齊老板，這價格...”

“要么現在成交，要么等明天更低的價格。”齊游風語氣平靜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。

韓明達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，他知道齊游風說的是實話。最近玉石市場確實不景氣，再拖下去，恐怕價格會更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