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個競拍號碼，代表著五個不同的身份。這些都是提前安排好的，為的就是今晚這場戲。李武強和衛霆分坐在他的兩側，這兩個工具人待會要負責分散火力。他們看似漫不經心地翻著手中的拍品目錄，實則時刻關注著四周的動靜。

“老板，時間差不多了。”張明德湊近低聲提醒。

齊游風微微頷首，從座位上站起身：“走，去看料子。”

其他人緊隨其后，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向展示區走去。空調的冷氣撲面而來，卻驅散不了眾人心中的燥熱。

展示區內，齊游風對照著洪云禮給的五個編號，逐一查看每一塊原石。這些都是他當初高價賣給洪云禮的，如今竟要重新買回來，這種諷刺讓他嘴角泛起一絲冷笑。

“這塊石頭的皮殼不錯啊。”旁邊傳來贊嘆聲，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人正仔細端詳著其中一塊原石。

齊游風余光瞥了一眼，那確實是塊好料子，表皮的紋路走向，包漿的厚度，都顯示著內里的不凡。但這不是他今晚的目標。

“張明德。”他轉頭看向一旁的心腹，“這倆標注序號的玉料，你只要拍到一塊就行，預算控制在一百萬以內。”

“明白。”張明德點頭，眼神中閃過一絲興奮。

唐胖子早就不見了蹤影，想必是躲在某個角落研究他那本賭石秘籍去了。

齊游風站在展示柜前，手指輕輕敲擊著玻璃。除了必須拍下的五塊原石，其他極品料子也不能放過。幾十萬到二百萬的原石最合算，只要運氣不是太差，切出來就是幾千萬的利潤。

“各位貴賓請入座，拍賣會即將開始！”拍賣師清亮的聲音回蕩在大廳中。

眾人紛紛回到座位，空氣中的期待感愈發濃烈。齊游風看了看手表，晚上八點整。

第一塊原石被工作人員推上拍賣臺，聚光燈下，它的表面泛著淡淡的青光。

“001號原石，重量14.7公斤，底價五十個w，每次加價不得少于5萬。現在開始競拍！”

號牌頓時此起彼伏。“55萬！”“60萬！”“65萬！”價格節節攀升。

齊游風注意到，幾個常年混跡賭石圈的老手都對這塊石頭很感興趣。經過十幾輪叫價，最終以155萬成交。觀眾席傳來陣陣驚嘆聲，這個價格確實在預期之內。

拍賣繼續進行，大部分原石的成交價都在百萬到兩百萬之間。偶爾有幾塊看起來普通的原石意外走高，想必是有人看出了什么門道。

約定的五塊原石陸續上場，李武強和衛霆按照計劃輪番舉牌。有時故意抬價，有時裝作很感興趣的樣子與他人競價，最終花了一千萬將這些原石收入囊中。

齊游風則專注于其他極品料子。憑借多年經驗，他看中了兩塊被大多數人忽視的原石。這些要帶回去慢慢琢磨，說不定能有意外收獲。

張明德那邊傳來好消息，雖然錯過了第一個目標，但用98萬拿下了備選原石。他搓著手，臉上寫滿興奮，顯然對這個成果很滿意。

“太險了，差點就被那個戴金絲眼鏡的老家伙搶走。”張明德湊過來低聲說道。

齊游風點點頭：“他確實有兩把刷子，不過今晚不是重點。”

九點整，中場休息。齊游風沒有絲毫停留，立即帶著眾人去付款取貨。時間就是金錢，早一分鐘解石，就能早一分鐘確認結果。

解石區內人聲鼎沸，刺耳的切割聲不絕于耳。

唐胖子雙手緊握，盯著眼前的解石機，喉結微動。他的第一塊原石正在緩緩切割，鋸片劃過石料的聲音讓他心煩意躁。

解石師傅動作嫻熟，操控著機器小心翼翼地推進。唐胖子不自覺地抹了把額頭的汗，目光死死盯著切口處。

“快了，馬上就能看到里面的情況了。”旁邊一個老玩家看出他的緊張，出聲安慰道。

唐胖子勉強擠出一個笑容。這塊原石花了他一百多萬，遵循恩師指點的選石妙法，應該能賺個三倍以上。可越是關鍵時刻，他心里越沒底。

“咔嚓”一聲，第一刀終于完成。

唐胖子快步上前，手電筒光束直射切面。他的笑容瞬間凝固。

從外部觀察時碧綠通透，一條玉帶貫穿全石，本該是上等的白底青。可眼前的切面卻讓他大跌眼鏡。

“這不可能...”唐胖子喃喃自語，手電筒的光在切面上來回掃動，妄圖找出一絲希望。

“師傅，再切一刀，從中間切開看看！”他急得直跺腳，完全亂了分寸。這種小料通常不會選擇對半切，但他已經管不了那么多了。

解石師傅遲疑片刻，還是按照他的要求開始第二刀。切割機再次轟鳴起來。

人群中的齊游風暗自搖頭。作為玉石界的權威，他一眼就看出這塊豆種烏雞料的問題。就算切成十塊，也不可能變成冰種陽綠。

“大漲啊！老板，快準備紅包！”

隔壁解石機突然爆發出一陣歡呼。李武強的原石露出了冰種飄綠花，翠色盈盈，通透度極高。緊接著，衛霆的料子也切出了純凈的冰種藍晴底。

整個解石區瞬間沸騰。

“洪氏拍賣行這批料子太猛了！”

“我的天，這個冰種品質，起碼翻十倍！”

“后悔啊，早知道多拍幾塊了。”

看客們紛紛圍攏過去，交頭接耳，議論紛紛。有商家已經開始報價，數字節節攀升。

張明德那邊也傳來好消息。他的原石出現兩個天地窗，都是上等的糯化白底青。商家競相加價，最終以六百五十萬成交，凈賺五百多萬。

唐胖子的心在滴血。他的第二刀也完成了，切面上露出的卻是帶裂的白色糯種，最多賣個二十多萬。兩塊原石加起來，虧了將近二百七十萬。

“為什么會這樣...”他癱坐在地上，眼神呆滯。明明外表那么好看，怎么會切成這樣？是自己的眼光出了問題，還是這塊石頭在戲弄他？

汗水浸透了他的襯衫，但他渾然不覺。耳邊依稀傳來李武強和衛霆那邊的歡呼聲，他們替齊游風賭石，每一刀都在賺錢。

“楚教授教的方法...”唐胖子攥緊拳頭，指甲深深陷入掌心，“難道是我理解錯了？”

旁邊的老玩家嘆了口氣：“賭石這行，光有理論可不行。得有天分，還得積累經驗。”

唐胖子抬頭，看向不遠處的齊游風。那位玉石界泰斗正在指點李武強和衛霆挑選下一塊原石，神情從容淡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