錢富強察覺到異樣,連忙打圓場:“來來來,請咱們的童教授上臺給大家鑒賞鑒賞。”
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顫巍巍地走上臺,對著其中一塊黑乎乎的原石嘖嘖稱贊:“這塊可是難得的好料子啊,你們看這格應角,砂多細膩,皮薄……”
齊游風看著這一幕鬧劇,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。
這些都是他精挑細選后剩下的次品,能出什么好東西?
“老板。”錢武強湊近低聲道,“剛收到消息,有人在暗中收購靈瞳碎片的消息。”
齊游風眼神一冷:“查到是誰了嗎?”
“還在追查,但對方很謹慎,像是專業人士。”
“有意思。”齊游風若有所思,“看來又有新玩家入局了。”
午后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斜斜灑進來,照在眾人興奮的臉上,也映出空氣中飛舞的細小灰塵。
齊游風帶著玩味的笑容看著這一切。
展廳里擠滿了人,空氣愈發悶熱。
但這絲毫不影響眾人的熱情,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盯著那塊即將被切開的原石,仿佛在期待什么驚天動地的奇跡。
“這料子的皮殼顏色均勻,肉質細膩……”童教授繞著原石轉了一圈,手指不時輕點,“透光性極好,冰種的可能性很大。”
他說著抬起頭,鏡片后的眼睛閃爍著自信的光芒:“我可以給出95%的把握。”
人群中響起一片驚嘆聲。在場的都是行家,誰不知道原石開料全憑運氣?
能給出50%的把握就已經很了不起了,95%這個數字,簡直就是在玩命。
旁邊的保鏢錢武強忍不住湊近齊游風,壓低聲音問道:“老板,這原石真有那么神奇?那童教授怎么敢說有95%的把握能切漲?”
齊游風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:“吹牛誰不會?反正不用繳納費用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錢武強撓了撓頭,一臉困惑,“萬一切垮了,那不是很丟人嗎?”
“做這行的,早把臉皮賣給鬼了。”齊游風漫不經心地說著,目光卻牢牢鎖定在原石上。
幾個工人已經將那塊云臺場口的原石小心翼翼地抬上了油切機。
原石表面粗糙不平,呈現出一種暗沉的灰色。
童教授拿起記號筆,在原石上畫下一條切割線,動作游風流水,顯然經驗豐富。
看著那道切割線,齊游風眼中閃過一絲冷意。這老家伙,倒是會玩。
“各位稍安勿躁。”童教授轉身面向眾人,推了推眼鏡,“趁著切割的時間,我給大家介紹下一塊原石。”
他走向旁邊的展臺,指著另一塊體積稍小的原石侃侃而談:“這是龍涯場口的料子,通透度極佳,水頭十足。從表皮的紋路來看,很可能是帝王綠……”
齊游風聽著童教授繪聲繪色的描述,不禁暗自冷笑。
這老狐貍還真敢說,帝王綠?怕是連豆青種都不一定有。
正想著,突然感覺一道灼熱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。
齊游風轉頭一看,慕玉香那張精致的臉蛋已經湊到了眼前,近得能看清她眼睫毛的顫動。
“我說師姐,你這是……”齊游風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。
慕玉香雙眼微瞇,仿佛要看穿他的心思:“你笑得太古怪了,肯定有什么貓膩。”
“這不是期待紅包嘛。”齊游風輕咳一聲,試圖轉移話題。
“紅包?”慕玉香冷哼一聲,“你會缺那點錢?師父剛送你兩個億的老宅院。”
“我就是窮,特別稀罕紅包。”齊游風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。
“那陪我去香江參賽,給你大紅包。”慕玉香眼睛一亮。
“免了。”齊游風想都沒想就拒絕了。
這時,切割機的轟鳴聲停了下來。人群瞬間沸騰,所有人都往前擠,想看個究竟。
“快看看是不是冰種!”
“別擠別擠,讓我看看!”
“趕緊的,我都憋了半天尿了!”
宗明澤和錢富強迫不及待地沖到解石機前。可惜兩人都不會操作,只能尷尬地看向解石師傅。解石師傅動作熟練地將切面清理干凈,用手電筒照了照。
當切面完全展現的那一刻,全場鴉雀無聲。
灰藍色的底色上布滿黑點,最多就是糯種,連冰種都算不上,更別說什么極品了。
錢富強的臉瞬間漲得通紅,額頭上的青筋隱約可見。
他死死盯著齊游風的方向,牙關緊咬。
“繼續切。”宗明澤強作鎮定,但聲音明顯底氣不足。
臺下響起一片噓聲。
宗明澤和錢富強僵在原地,身影顯得異常蕭索。
兩人已經在這行摸爬滾打多年,深知這意味著什么——血本無歸。
齊游風看著這一幕,忍不住笑出了聲。這兩個老狐貍,終于栽了。
“你們到底漲沒漲啊!”人群后方有人不耐煩地喊道。
“是啊,給個痛快話!”
“別賣關子了!”
在此起彼伏的催促聲中,宗明澤和錢富強被迫轉身面對眾人。
他們臉上的表情比哭還難看,說不出一句話來。
童教授站在一旁,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。他張了張嘴,卻找不到任何借口。
95%的把握?簡直是天大的笑話。
“這……這怎么可能?”人群中傳出細碎的議論聲。
“童教授不是說這是極品料子嗎?”
“看著跟地攤貨似的……”
站在臺上的童教授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,他下意識地扯了扯領帶,喉結上下滾動。
作為業內頂尖的鑒定專家,這樣的失誤簡直是職業生涯的重大污點。
一旁的齊游風眼底閃過一絲玩味。
“童教授,”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人站了出來,聲音里帶著試探,“您之前不是說……”
童教授強作鎮定,打斷道:“我說過,切漲率是百分之九十五,還有百分之五的意外幾率。這種情況在業內也是常有的。”
話音未落,第二臺切割機的轟鳴聲戛然而止。
工人小心翼翼地取下那塊來自龍涯場口的切片,在場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。
當切片在燈光下展現出真容時,童教授的手明顯顫抖了一下。
切片從指尖滑落,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。
又是一塊廢料。
密密麻麻的裂紋像蛛網般遍布整個切面,這種典型的帝王裂,連塊像樣的牌子都切不出來,最多也就只能打打珠子。現場的氣氛更加尷尬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