將箱子存放到倉庫最深處的保險柜中，齊游風已經在腦海里構思著等玉雕技藝成熟后要雕刻的作品。至于那車普通的碧玉，胡亂扔在底層的儲物間內。
天色漸暗，齊游風打賞司機兩千塊，還承諾下次繼續用他送貨。
參與搬運的工人也各得了兩百塊獎勵。
“老板大氣！”工人們笑逐顏開。
鎖好倉庫正要離開，齊游風想起設備的事，給玉雕老板歐陽輝打了個電話。
“輝總，之前說的設備……”
“已經幫你聯系好了。”歐陽輝打斷道，“我把銷售小錢的電話發你，他明天就能送樣機過去測試。”
“那就謝謝了。”
夜幕降臨，齊游風在書房專心研究古籍。突然，一個意外的電話打斷了他的思緒。
“喂，是商主任？”齊游風看著來電顯示有些意外。
“小齊啊，明天能來趟京城嗎？”電話那頭傳來京城三甲醫院商主任急切的聲音，“有個大人物被診斷出肝部惡性腫瘤，情況特殊不能手術，想請你試試針灸。”
齊游風眉頭微皺：“這位究竟是什么來頭？值得您親自打電話？”
“救他一命，保你一命。”商主任語氣凝重，“夠大了吧？”
電話里的話讓齊游風心頭一震。他起身走到窗前。
這突如其來的求醫，背后必有蹊蹺。
“怎么偏偏在這個時候……”他低聲喃喃，指尖輕輕敲擊窗臺。
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，能“保一命”的人物，絕非等閑。
齊游風眼底閃過一絲遲疑。
自從前段時間替老師醫病后，他體內的靈能一直未能完全恢復。
但既然商主任開口了，這個人情也不得不賣。
“齊先生，您考慮得如何？”電話那頭，商主任的聲音透著焦急。
齊游風輕輕揉了揉太陽穴，“兩天，最少需要兩天時間。”
“兩天？”商主任的語氣陡然提高，“病人情況您也看到了，每耽擱一天都……”
“這已經是最快的時間。”齊游風打斷道，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，“前段時間替老師醫病，傷到本源，需要時間恢復。你先把詳細資料發到我郵箱。”
掛斷電話后，齊游風立即打開電腦。郵件很快傳來，他仔細查看著病歷。
雖然病人的個人信息被遮掩，但診斷結果一目了然。
老年肝癌，最大的腫塊位置極其刁鉆，附近還有一條血管瘤。
手術難度不言而喻，稍有不慎就可能造成大出血。
所幸腫瘤尚未擴散，仍在可控范圍內。
【叮】的一聲，手機又響起提示音。是李遠林發來的信息，詢問他恢復得如何。
齊游風沒有立即回復，轉而給陳霜發了條信息，告知這兩天要出差的事。
隨后他打開電腦，登錄醫學相關網站開始查閱針對肝癌的古方針法。
李遠林教的那些基礎知識確實不夠用了，既然要做中醫，就得做全套。
去之前必須做好萬全準備。
許久，他終于關閉電腦，揉了揉酸脹的眼睛。
書桌上，幾頁密密麻麻的筆記記錄著他研究的成果。
他看了眼手機，陳霜已經回復了消息，并叮囑他注意休息。
嘴角不由露出一絲溫柔的笑意。
此時，錢武強敲門進來。
“老板，玉雕設備的人已經到了，要現在去看看嗎？”
齊游風點點頭，隨手抓起外套。
穿過破舊的廠區，水泥地面上布滿細密的裂紋，雜草從縫隙中鉆出來。
這座老酒廠已經荒廢多年，處處都需要整修。
銷售人員正在卸貨，幾臺嶄新的玉雕設備整齊排列。
齊游風取來一塊雞蛋大小的碧玉，開始試刻。
機器的嗡鳴聲中，玉石表面漸漸浮現出觀音的輪廓。
銷售人員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，這手法，明顯不是新手能有的。
“這批設備我要了。”齊游風停下手，“再給我配套的切割打磨設備。”
談妥價格后，他轉身看向廠區破敗的圍墻，“錢武強，讓慕勇什么時候能來？”
“他明天下午就到。”錢武強答道。
第二天下午，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出現在廠門口。
站在斑駁的圍墻前，慕勇打量著這座破舊的廠區，眉頭緊鎖。
“勇哥！”錢武強快步迎上去。
看到老戰友，慕勇的表情才稍稍緩和。
但當他的目光落在齊游風身上時，又露出幾分疑慮。
齊游風也在打量著這位退伍軍人。
肩膀挺拔，目光如炬，雖然已經退伍多年，但軍人的氣質依然不減。
“五萬月薪，三個月試用期。”齊游風開門見山，“主要負責培訓其他保安，如果人手不夠，可以再叫幾個信得過的戰友來。”
慕勇眸光一亮，隨即繃直身體，抬手就是一個標準的軍禮：“堅決貫徹執行！”
齊游風點點頭，轉身準備離開，卻又停下腳步：“對了，最近可能會有一批玉石原料運進來，要嚴格把關。”
“明白！”慕勇鄭重應道。
回到辦公室，齊游風打開手機瀏覽器，開始查詢各種玉石的特性和市場行情。
既然要做，就要做到最好。但他的思緒卻總是不由自主地飄向那份病歷。
“能救的話，還是要救。”他輕聲自語，隨即搖頭失笑。
李遠林要是知道自己收了這么個急性子的徒弟，不知會作何感想。
夜色漸深，廠區的燈光一盞盞亮起。
齊游風站在窗前，看著保安開始交接班，進入夜間巡邏模式。
破舊的廠房在暮色中顯得格外蕭條，但他知道，這里很快就會煥發新生。
就像他手中的玉石，看似普通，卻蘊含無限可能。
齊游風的手機突然響起。是商主任。
“齊先生，昨晚病人情況有變，血壓不穩定……”
齊游風握緊了手機，深吸一口氣：“我知道了。明天一早，我準時到。”
齊游風站在老酒廠破舊的辦公室里，目光掃過面前戰戰兢兢的員工們。
陽光透過落滿灰塵的玻璃窗灑進來，在空氣中劃出一道斜斜的光束。
“留用名單我已經定好了，”他的聲音不疾不徐，“二十五人，一位做賬，二十四名保安。”
人群中爆發出一陣低聲的議論。
有人如釋重負，有人面露焦慮，更多的人臉上寫滿了失望。
“其他人可以拿最低補助，等新倉庫完工后轉崗做清潔工。”齊游風淡淡補充道，“不愿意的，按照勞動法補償就是了。”
站在角落的錢武強默默觀察著這一切。
他注意到老板處理事情干脆利落，不拖泥帶水。
短短一天時間，就完成了對這個爛攤子的人員篩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