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開院子，齊游風裹緊外套，看著巷子盡頭閃爍的路燈，心中升起一絲不安。

黃麗麗這女人，總是這樣毫無預兆地打亂他的生活。

街角停著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，齊游風拉開車門，發動引擎。

車燈劃破夜色，齊游風驅車駛向燕郊。

車窗外的路燈一盞接一盞地向后飛掠，昏黃的燈光在車身上投下斑駁的影子。

他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方向盤，思緒有些紛亂。

黃麗麗這個女人，總是能在最意想不到的時候找上門來。

每次見面都帶著不同的目的，卻又總能讓他難以拒絕。

導航顯示距離目的地還有三公里，周圍的建筑越發稀疏，路面也變得坑洼不平。

齊游風放慢車速，仔細辨認著路標。黃麗麗發來的定位很偏僻，他已經走錯了兩次岔路。

一座破舊的工業園區大門出現在視野中，鐵門上的銹跡斑斑。

兩個身材魁梧的男子站在門口，面無表情地盯著駛來的車輛。

齊游風將車停在門口，搖下車窗。其中一個男子快步走來，手電筒的光束直直照進車內。

“查一下證件。”男子面色不善，聲音低沉。

齊游風遞出一張名片，男子接過后仔細端詳，又用對講機和什么人確認了幾句，這才讓開道路。

穿過雜草叢生的園區，一棟兩層小樓孤零零地矗立在黑暗中。

黃麗麗帶著兩名女保鏢已經等在那里，看到齊游風下車，立刻迎了上來。

月光下，她的紅裙格外醒目。

“等很久了？”齊游風隨口問道。

黃麗麗搖搖頭，眼中閃過一絲狡黠：“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。”她頓了頓，似乎在斟酌措辭，“不過我得先說清楚，我的人從不做臟活，那些都是七爺的人在做。”

齊游風冷笑一聲：“之前在郊外那棟豪宅，沈影小梅下手可不含糊。別陷得太深，到時候誰也救不了你。”

“哎呀，齊大爺一見面就兇人家。”黃麗麗嗔怪地白了他一眼，聲音里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。

夜風吹過，帶來一絲血腥氣。

齊游風皺了皺眉：“這地方不錯，挺適合做點見不得人的勾當。”

“你這人，說話總是這么不中聽。”黃麗麗挽住他的胳膊，“跟我進來吧，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。”

兩名女保鏢跟在后面，互相對視一眼，強忍著笑意。

她們早已習慣了老板和這位齊先生之間曖昧的氣氛。

推開小樓的大門，霉味夾雜著血腥味撲面而來。

一樓角落的房間里不時傳出慘叫聲，回蕩在空曠的走廊中。

“這幾天沒消息，就為了逮這家伙？”齊游風停下腳步，目光落在那個房間的門上。

黃麗麗點點頭：“他叫劉子睿，是陳道長早期的重要成員之一。我們查了很久，終于在上周找到他的下落。這家伙肯定知道陳道長在哪。”

話音未落，審訊室的門開了。

一個滿臉是血的男人走出來，在門口啐了一口，顫抖著手點燃香煙。

煙霧繚繞中，他的臉顯得更加猙獰。

“黃老板，這家伙嘴嚴實得很。”男人深吸一口煙，語氣沮喪，“十根手指都碎了，還說不認識陳道長。”

黃麗麗眉頭緊鎖：“還有什么手段能用？”

“噶子還在里面繼續。”男人吐出一口煙圈，“要是今晚問不出來，只能把他做成飼料了。”

房間里又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，黃麗麗下意識地看向齊游風，生怕這些血腥場面會嚇到他。然而齊游風的表情依舊平靜，仿佛這一切與他無關。

“不如給他喝點酒，再聊聊？”齊游風突然開口。

那男人眼中閃過一絲輕蔑：“這位朋友也懂審訊？”

“略懂一二。”齊游風語氣淡然，“你們既然套不出話，不妨試試我的辦法。”

黃麗麗朝那男人使了個眼色，后者雖然不以為然，但還是照做了。

很快，一瓶烈酒就灌進了劉子睿的喉嚨。

酒精開始發揮作用，劉子睿的眼神逐漸恍惚，嘴里開始胡言亂語。

齊游風站在門外，輕聲說道：“按常規來審。”

“你的大名是啥？”噶子問道。

“王子睿。”劉子睿含糊地回答。

審訊者一愣：“不是劉子睿嗎？”

“我本名王子睿，其他都是假名。”

“老家在哪？”

“晉省南陽石佛寺。”

“和陳道長什么關系？”

“一個村的，跟著他做古董生意……”劉子睿的聲音越來越小，意識似乎在逐漸模糊。

黃麗麗激動地抱住齊游風：“你真是我的福星！這么多天都問不出的東西，你三兩下就搞定了。”

齊游風輕輕推開她：“得了，我就專門陪你解悶兒，其他事別找我。”

“那現在就去陪我解悶兒吧。”黃麗麗媚眼如絲，拉著他往樓上走。

夜色更深了，小樓二樓的燈光忽明忽暗。

樓下的慘叫聲漸漸平息，取而代之的是若有若無的曖昧聲響。

齊游風淡淡地注視著黃麗麗，女人的慵懶姿態令人錯覺這只是個普通的夜晚。

可樓下隱約的慘叫聲在提醒著他，這位看似柔弱的女子手段有多狠辣。

“真是出人意料啊。”他輕聲感嘆，目光落在墻上斑駁的血跡上。

古玩圈里關于黃麗麗的傳聞不少，說她手段黑辣，從不按套路出牌。

但在男女之事上倒是出奇的干凈，從未聽說過她與哪個男人有過曖昧。

這份潔身自好在這個圈子里反倒顯得格格不入。

時鐘滴答作響，回蕩在沉悶的室內。

不知過了多久，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。

小燕輕輕地叩響了房門，聲音壓得很低：“老板，審訊結束了。那人交代得很順利，連我們沒問到的也主動說了。”

房內傳來黃麗麗慵懶的聲音，帶著幾分睡意：“這么快？我感覺剛睡下沒多久。”

“天都快亮了，老板。”小燕恭敬地說道。

齊游風試圖起身，卻感到一陣強烈的困意襲來。

他揉了揉發澀的眼睛，“早知道不睡這一覺了，這一躺反倒更累。”

黃麗麗抬眼看了他一眼，嘴角微微上揚：“齊老板倒是能睡，這種環境下還能安然入睡。”

“習慣了。”齊游風簡短地回答，目光掃過房間的每個角落，仿佛在確認什么。

兩人簡單收拾了一下，下樓時那兩名審訊人員已經整理好了資料，神色恭敬地等候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