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誒，說真的，新房子得請我去看看。”唐胖子語氣轉向認真，“當年要不是在寶玩街遇見你，咱倆也沒這么多故事。”
提起寶玩街，齊游風眼底劃過一抹復雜。
那時他剛來金陵，一無所有，在寶玩街擺攤賣些小玩意兒。
唐胖子是第一個主動幫他的人，不計回報，甚至常常自己貼錢幫他。
“行了，別煽情。”齊游風輕聲道，“改天請你吃飯。”
陳霜從樓上下來，正好聽到最后幾句。
她今天穿著淡藍色的家居服，長發隨意地扎成馬尾，顯得清爽又隨性。
“是唐胖子要來？”她靠在樓梯扶手上，眼里帶著幾分好奇，“就是上次幫你搬家那個？”
齊游風點頭：“對，不過他今天不來。”
“他不是金陵本地人嗎？”陳霜走到沙發旁坐下，“你們怎么認識的？”
“在寶玩街擺攤時認識的。”齊游風簡單回答，目光不自覺地飄向窗外。
陳霜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，識趣地沒有追問。
她從茶幾上拿起遙控器，隨手調出一個美食節目。
“既然關系這么好，該請他來家里坐坐。”陳霜狀似隨意地說道。
齊游風輕笑：“他最近賺了筆錢，該他請我們才對。再說了，你不是最討厭油煙味嗎？讓他來做飯，這屋子得熏三天。”
外賣送到，兩人邊吃邊看電視。
比起前幾天的拘謹，現在的氣氛輕松了許多。
從今天開始，他們的關系從單純的室友變成了“同居”，這種微妙的變化讓齊游風心里有些不踏實。
電話鈴聲再次響起，這次是王鵬。
“齊游風！”王鵬的聲音里帶著怒氣，“你們倆搬走了？連個招呼都不打？”
齊游風看了眼正豎著耳朵的陳霜，走到陽臺，壓低聲音：“你聽我解釋......”
他將色房東的事簡單說了一遍，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。
“那死老頭！”王鵬咬牙切齒，“下次讓我碰見他，非打斷他的腿！”
齊游風注意到王鵬的聲音有些不對勁：“你今天怎么了？聲音怪怪的。”
“小張......”王鵬嘆了口氣，“查出肝癌了。”
齊游風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：“什么時候的事？”
“前天剛確診。”王鵬的聲音低沉，“醫生說擴散了，沒多少時間了。”
“需要幫忙嗎？”
“暫時不用。”王鵬強打精神，“你們那邊安頓好了就行。對了，跟陳霜......”
“我知道分寸。”齊游風打斷他的話。
掛斷電話，齊游風在陽臺站了許久。
夜幕已經降臨，城市的霓虹在黑暗中閃爍。
他想起大學時的那段戀情，以及因此結下的梁子。
命運就像一張網，每個人都被困在其中，掙扎著想要逃脫。
“原來男生之間話這么有意思。”陳霜的聲音突然響起。
齊游風回過神：“偷聽可不是好習慣。”
“我很大度的！”陳霜挺了挺胸。
齊游風目光下移，露出玩味的笑：“大是挺大，就是不知道度如何。”
“討厭！”陳霜臉一紅，逃也似的跑上樓。
看著她的背影，齊游風搖頭輕笑。
他回到客廳，收拾餐桌上的外賣盒。
樓上傳來水聲，陳霜應該是去洗澡了。
這棟房子雖然不大，但勝在格局合理。
一樓是客廳和廚房，二樓兩個臥室一個衛生間。
陳霜住主臥，他住次臥，倒也清清爽爽。
收拾完客廳，齊游風坐在沙發上打開筆記本電腦。
這段時間工作不太順利，幾個項目都遇到了問題。
他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，決定先看看郵件。
陳霜洗完澡下來，頭發還滴著水。
她穿著粉色睡衣，手里拿著吹風機：“幫我吹頭發。”
齊游風抬頭：“你這是命令還是請求？”
“求求你啦！”陳霜眨巴著大眼睛，“我手酸。”
齊游風無奈，接過吹風機。
陳霜背對著他坐下，發絲間飄來淡淡的洗發水香味。
“喂，你輕點！”陳霜抗議，“頭皮都要被你扯掉了。”
“大小姐，我是給你服務，不是受你差遣。”齊游風放慢動作，“說起來，你爸媽知道你搬出來住嗎？”
陳霜沉默片刻：“我成年了，有自己的選擇權。”
齊游風聽出她語氣里的倔強，沒再多問。
他知道陳家的情況，也清楚陳霜和家里的矛盾。
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，有些話點到為止就好。
吹完頭發，陳霜打了個哈欠：“我先上去休息了。”
“嗯，明天還要上班。”齊游風收起吹風機，“早點睡。”
陳霜走到樓梯口，突然回頭：“齊游風。”
“怎么了？”
“謝謝你。”她露出甜甜的笑容，“晚安。”
齊游風看著她消失在樓梯轉角，心里泛起一絲漣漪。
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臥室，齊游風從睡夢中醒來。
陳霜應該已經去學校了，他望著天花板發了會呆。
隔壁音樂學院里傳來鋼琴聲，叮叮咚咚，像是被蒙了一層薄紗，在清晨的微風中飄散，并不惹人生厭。
這聲音讓他想起小時候，母親也常常彈琴，只是那時的琴聲更加熟練，更有感情。
“叮咚”，手機提示音響起。
齊游風拿起手機看了眼，是外賣到了。
他實在懶得做飯，隨手點了份早餐。
趁著等外賣的功夫，他打開購物軟件，找到解石機的頁面。
“這款專業級的解石機配置不錯。”齊游風仔細查看著產品參數，手指在屏幕上滑動，“配件齊全，性能穩定，五萬多......”
正當他準備下單時，唐胖子的電話打了進來。
“喂，小風子！”唐胖子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興奮，“我到玉瀾門口了，你出來？”
“等我三分鐘。”齊游風應道，快速確認了訂單。
掛斷電話后，他隨手把早餐的包裝袋扔進門外的垃圾筒，拿起鑰匙大步流星往小區大門走去。遠遠地，他就看見唐胖子正被保安攔著，手里叼著煙，一臉無奈的樣子。
“小風子！”唐胖子見到齊游風，立馬咧嘴笑道，“你這也太快了，三分鐘都不到啊！看來最近身體不錯啊！”
齊游風睨了他一眼：“你這話有歧義，我還沒結婚呢。少開這種黃腔。”
“嘿嘿。”唐胖子搓了搓手，笑得更歡了，“男人嘛，都懂的。趕緊去提車吧，我那破高爾夫開了三年，早就想換了。”
他們打了輛出租車，司機是個話癆，一路上不停地問東問西。
齊游風索性閉目養神，由著唐胖子和司機聊天。
不多時，車子就停在了平行進口車公司門口。
銷售經理崔姐帶著兩個打扮精致的女銷售已經等在門口。
齊游風掃了一眼，這陣仗擺得，生怕他們看不出這些銷售是干什么用的。
“齊總、唐總。”崔姐笑容滿面地迎上來，“要不要先去貴賓室坐坐？我讓小蔣給您泡杯咖啡？”
“直接看車吧。”齊游風淡淡道，“時間寶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