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2章 重逢
- 穿成婆婆,她帶飛全家
- 雪里飄霜
- 2521字
- 2025-06-07 00:12:55
陳二牛察覺到氣氛的緊張,不動聲色地轉向陸明遠。他的目光沉穩,語氣認真:“陸大人,我娘在信中應該說明了此事吧?”
陸明遠捋著花白的胡須,不緊不慢地開口。他的聲音帶著官場特有的從容:“確實如此。永寧侯的酒樓新推出'醉仙翁'美酒,口感勝過玉泉醇。魏承業覬覦配方,用下作手段,結果當場敗露。”
他頓了頓,目光在在座各人臉上掃過:“加上勾結季家販賣良民,賄賂官員,惡意競爭,罪行累累?;噬险鹋?,已派左都御史前往玉泉府調查?!?
這番話如同一記重錘,砸得魏馬德和池氏面面相覷,難以置信。屋內的寂靜更加深重,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。
魏濤看著他們驚慌失措的樣子,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冷笑:“信不信隨你們,要鬧也隨你們,反正我一貫如洗,任你們折騰?!?
魏馬德皺著眉頭,目光復雜地看向陳二牛。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:“你們當真把配方給了永寧侯?再無轉圜余地?”
“這話講得不準確,”魏濤正色道,語氣里帶著幾分譏諷,“咱們不過傳授了制酒技藝,醉仙翁是永寧侯自己釀的,與我們無關?!?
這句話像一盆冰水,將魏馬德從頭澆到腳。他只覺得心口發涼,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。來時他們還以為這是雙方合作,若是如此還能說服魏濤收回配方或與魏氏合作。沒想到他們竟如此愚蠢,直接將祖傳秘方拱手相讓。
若陸明遠所言屬實,就算他們馬不停蹄趕回去,只怕也來不及為家族尋出路了。這個認知讓魏馬德感到一陣眩暈,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。
想到這里,魏馬德顧不得池氏,轉身就往外走。他的腳步虛浮,背影顯得格外蕭索。
“族公!”池氏急得直跺腳,聲音里帶著哭腔,“我們的事還沒完呢!”
魏馬德停下腳步,沒好氣地回頭:“還完什么完?你有本事自己去找永寧侯鬧去!你們家這堆破事我真是愛莫能助!”
池氏無可奈何,只好夾著尾巴悄悄溜走。她的背影佝僂著,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。
魏濤目送他們離開,隨即向陳二牛深深一揖,聲音真誠:“多謝永寧侯為我家主持公道!”
陳二牛憨厚一笑,伸手扶起魏濤:“魏大哥不必如此。我娘說了,要與魏伯伯商量醉仙翁的分紅。”
魏濤臉色驟變,仿佛聽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:“侯爺為我家伸冤,就是最大的恩情。美酒出自侯爺之手,與我家無關,分紅之事萬萬不可再提?!?
“可是...”陳二牛還想說什么。
“二公子莫要再言,”魏濤神色堅決,語氣近乎懇求,“您若再提,我只能舉家逃離祥和縣了?!?
陸明遠適時開口,化解了這份尷尬:“魏濤說得對,侯爺仗義執言,解了魏家心結,這玩意比啥錢財都值錢。況且酒確是侯爺自釀,就算魏濤想學,也未必能有侯爺的手藝。”
陳二牛無奈,只得作罷。他知道魏濤性子倔,說一不二,再勸也是無用。
馬車緩緩駛入村口,大榕樹下幾位老人正閑話家常。榕樹的枝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,投下斑駁的樹影。
陳二牛掀開車簾,陽光照在他清秀的面龐上。他笑著向老人們打招呼,目光溫和。
“二?;貋砹??你媳婦兒呢?”老人們熱情地問道,臉上帶著鄉親間特有的親切。
“回來辦點事,順道探望下老人家。”陳二牛笑道,眼中閃過一絲喜悅,“我媳婦有喜了,恐怕難以長途跋涉?!?
這個消息引起一陣歡呼,眾人紛紛道賀,臉上洋溢著由衷的喜悅。
馬車遠去后,一位滿頭銀發的老婦人感嘆道:“想不到咱村如今過得最好的是陳豹一家,可惜陳豹命短?!彼穆曇衾飵е鴰追诌駠u。
“這話可不對,”旁邊戴著草帽的老漢搖頭,語氣里帶著幾分洞察世事的智慧,“要不是陳豹走得早,大頭他娘哪能有今天這般出息?”
“可不是么!托她的福,我家新房都蓋好了?!币粋€精瘦的老人接話道,眼中閃爍著感激的光芒。
“我家也是,鋪了地磚,再不怕耗子打洞,這輩子也知足了!”又一位老人附和道,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。
作坊里,白氏見到陳二牛,喜極而泣。她的眼淚在布滿皺紋的臉上劃出道道淚痕:“你咋回來了?”
陳二牛心中愧疚,連忙從懷中掏出一個包袱:“阿奶,給您買了些糕點?!?
“二牛,令堂與長兄幾時歸來?”韓氏急切地問道,眼中滿是期待。
“對啊,可有消息?”白氏也迫不及待地追問,聲音里帶著思念。
陳二牛用力點頭,朝外喊道:“進來吧!”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興奮。
村口的榕樹依舊婆娑,樹影斑駁。遠處,炊煙裊裊升起,帶著泥土的芬芳,彌漫在這個寧靜的午后。一切都那么平和,仿佛剛才的風波從未發生過。
“阿奶,這是阿娘從都城派來送信的陳忠,也是我們府上的傭人?!标惗O虮娙私榻B道,目光溫和地看著面前這個略顯拘謹的年輕人。
陳忠第一次來到梧桐村,目光中滿是新奇。村口那棵參天古榕遮天蔽日,枝葉繁茂,樹下三三兩兩的村民正悠閑地納著涼,孩童們追逐打鬧的歡聲笑語不絕于耳??諝庵酗h散著泥土的芬芳,夾雜著稻田里禾苗的清香,與都城的繁華喧囂截然不同。
看著村民們熱情友好的模樣,他忍不住撓頭傻笑:“小的見過老夫人。”聲音里帶著幾分拘謹和靦腆。
“別叫什么老夫人了,快說說,大頭他娘在都城過得怎么樣?他們什么時候回來?”白氏一連串的問題讓陳忠有些招架不住,她的目光炯炯有神,身子微微前傾,顯然迫切地想知道兒媳婦的消息。
作坊里的婦人們也紛紛圍了上來,七嘴八舌地問著。有人問周琴在都城開的酒樓大不大,有人問她現在穿的是不是綾羅綢緞,還有人問她在都城見沒見過皇上。
陳忠被問得手足無措,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。他深吸一口氣,將周琴在都城開酒樓,獲得皇帝追封的消息說了出來。
作坊里瞬間安靜了下來,仿佛時間都凝固了一般。
緊接著,就像是炸開了鍋。
“天啊!你是說阿琴現在是永寧侯了?”王氏手里還捏著土坯,興奮地往人堆里鉆,臉上的泥點子都顧不上擦,“這個候爺到底有多大的官?比縣太爺還大嗎?”
賈氏見婆婆情緒激動,生怕她一個激動把土坯扔出去,連忙上前奪過。她的動作輕柔,眼中滿是關切:“娘,您先坐下歇會兒?!?
陳忠被問得有些發懵,額頭上的汗珠越來越多。他思索片刻,努力回憶著在都城聽到的官制:“王爺是皇上的兄弟和皇子,下面是郡王,這些都是皇室子孫。給功臣封賞,最高是國公,再下來就是侯爺。世人皆言位極人臣,就是說當官到了頂級?!?
“哎呀媽呀!都到頂級了,那可了不得!”韓氏捂著嘴巴驚呼,眼睛瞪得溜圓,“我得趕緊回去告訴我家老頭子,咱這小村莊竟出了位顯貴,必須敲鑼打鼓慶賀一番!”說著就要往外跑。
陳二牛連忙攔住她:“阿婆別急,圣旨還沒到秀州府呢,到時候再安排也來得及?!彼穆曇魷睾蛥s堅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