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外國人走后，趙蕓用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，“真是太感謝你了！”她眼中帶著真誠的感激，“要不是你幫忙，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，這種情況我還是第一次遇到。”

“舉手之勞。”陳守信笑了笑，“我也是來買棉衣的。”

“哦對，你要買什么？我幫你看看。”趙蕓立刻轉入工作狀態。

“一件老年人穿的棉大衣，灰色的那種。”陳守信說出自己的需求。

趙蕓帶著他來到角落的柜臺：“這種款式怎么樣？料子厚實，而且是雙層夾棉的，保暖效果特別好。”

陳守信仔細檢查著衣服的做工，布料結實，針腳也很密實：“就這個吧。”

“你是買給家里老人的？”趙蕓一邊開票一邊隨口問道。

“是朋友家的老人。”陳守信遞過票據，“冬天快到了，想讓老人暖和些。”

趙蕓驚訝地看了他一眼：“你真是個好人。現在肯為別人著想的人不多了。”她的眼神中帶著贊許。

陳守信不置可否，笑著說：“另外，我還想再買幾件。”

陳守信提著剛買的棉大衣，站在鏡子前仔細打量。深藍色的呢子面料透著幾分厚重，衣領和袖口的剪裁也恰到好處。

“這件真的很適合您。”趙蕓笑著說，“您看這個領子，不會顯得太老氣，又不會太時髦，很襯您的氣質。”

陳守信點點頭，這次買衣服的體驗確實不錯。趙蕓的服務態度熱情得讓人意外，不光幫著挑選，還耐心地介紹每件衣服的特點。

“要是不合適，隨時可以來換的。”趙蕓一邊幫忙包裝一邊說，“我們店里的退換政策很靈活。”

這種服務態度，在這個年代確實少見。陳守信不禁感慨，“好人有好報”這句話，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。

就在陳守信拿著衣服準備轉身離開時，趙蕓拿出紙筆：“同志，我想給你們單位寫封感謝信，你們廠領導應該會為有你這樣的員工感到驕傲。”

陳守信報上了詳細地址，心里卻暗自冷笑，那個吳主任要是知道自己幫了這么大的忙，不知道會是什么表情。

從商場大門出來，已是下午四點多。秋日的陽光斜斜地灑在街道上，給行人的身影拉得很長。陳守信看了看表，距離下班時間不遠了，他得趕緊去郵局，把棉衣寄給周大勇家的老太太。

陳守信騎上自行車，路過一家小店時，他又買了些紅糖和姜片，這些東西對老人的身體有好處，一并寄過去吧。

郵局里人不多，一個戴著老花鏡的郵遞員正在分揀信件。陳守信將包裹和地址交給他，特意囑咐要小心輕放。

“放心吧同志，保證完好無損地送到。”郵遞員笑呵呵地說。

走出郵局，按照慣例，他準備先去菜市場轉轉，然后去派出所接媳婦。路過水果攤時，一堆紅彤彤的蘋果吸引了他的目光。

“大爺，這蘋果怎么賣？”

“兩毛錢一斤，都是山里的紅富士，甜著呢！”

陳守信挑了幾個最紅的，想著周語愛吃水果，晚上可以削給她吃。

此時的派出所后院，晁鋒正倚在墻邊，眼神不時瞟向二樓。陽光透過樹葉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影子，襯得他的表情愈發陰晴不定。

他今天來找王志遠，倒不是為了什么正事。純粹是想看看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女人。自從上次在派出所見到周語，那張清麗的面容就深深刻在了他的腦海里。

就在剛才，他終于找到機會跟周語搭上了話。雖然對方只是禮貌性地回了句“你好”，但這已經讓晁鋒心滿意足，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打火機，眼神中閃過一絲貪婪。

“昨天那個男人就沒來接她。”晁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，“看來新鮮勁兒過得挺快。”

他早就讓人查過陳守信的底細，不過是個軋鋼廠的普通工人罷了，這種貨色，怎么配得上這樣的美人？想到這里，他的眼神愈發陰冷。

周語從檔案室出來時，立刻感受到了那道炙熱的目光，她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，總覺得那個經常來找王志遠的人，眼神不太對勁。

“巧巧，那人是干什么的？”周語壓低聲音問道，“怎么老往咱們所里跑？”

張巧巧撇撇嘴：“王志遠的發小，家里都是軍區大院的孩子，整天無所事事，聽說以前在部隊闖了禍，才被調回來的。”

“對了，”張巧巧突然話鋒一轉，“昨天你家那口子怎么沒來接你？這才多久啊，就懈怠了？”

“他這兩天不在市里，有點事。”周語低頭整理著手里的檔案。

“鉗工還能出差？”

“私事，找朋友去了。”周語不想多說，轉身去了茶水間。

正說著，張巧巧上了趟廁所回來，興沖沖地說：“你家那口子在樓下等著呢！騎著自行車，手里還提著東西。”

周語眼睛一亮，趕緊跑到窗邊。陽光下，陳守信正仰頭朝她笑著。她忙不迭地揮手：“等我一會兒，馬上下班了！”

“不著急。”陳守信的聲音隔著窗戶傳來，溫柔得像秋日的風。

這一幕落在晁鋒眼里，卻讓他怒火中燒，手中的打火機“啪”地一聲合上，發出清脆的響聲。他盯上的女人，居然在他面前跟別的男人這般親昵？

“走吧。”王志遠看出晁鋒的不對勁，趕緊拉著他的胳膊，他可不想再經歷上次那種腥風血雨，上次晁鋒看上的那個姑娘，最后可是鬧得整個大院都知道了。

晁鋒甩開王志遠的手，咬著牙離開了。

陳守信騎著自行車帶著周語回到四合院，秋風吹起周語的發絲，她雙手環抱著他的腰，把臉貼在他背上，幸福得像個小女孩。

“今天怎么這么早就來接我了？”周語的聲音里帶著笑意。

“給你買了件衣服，想讓你試試。”陳守信一邊騎車一邊說，“馬上要入冬了，你那件棉襖都穿了好幾年了。”

周語心里一暖，把臉在他背上蹭了蹭：“你對我真好。”

推開院門時，陳守信就聽到來福興奮的叫聲。平日里這條狗雖然也活潑，但今天的叫聲明顯帶著幾分雀躍。

“院里來人了？”陳守信心想。

周語先一步推開門，隨即驚喜地叫道：“洪姐姐？”

只見院子里，一個女軍官正坐在小馬扎上逗弄來福，她穿著筆挺的軍裝，英姿颯爽，卻又不失女性的柔美，來福正歡快地圍著她轉圈，尾巴搖得像個撥浪鼓。

“陳同志，又見面了。”洪雨薇站起身，伸手跟陳守信握了握。她的手掌溫暖有力，帶著軍人特有的堅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