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下電話，陳守信輕輕揉了揉太陽穴。他知道孫明德說的必定不是什么簡單項目，這老家伙向來如此，每次找他都是為了些棘手的問題。

論文早就準備好了，系統提供的資料一應俱全，甚至還配備了十三種不同語言的版本。這種無微不至的服務，有時候反而讓人毛骨悚然。陳守信走到保險柜前，輸入密碼，取出一個文件夾。

【滴——】

熟悉的系統提示音響起。

陳守信閉上眼睛，意識進入系統界面。一個42G的文件包躍入眼簾，文件名很簡單：《殲擊機技術資料》。

沒有絲毫猶豫，他選擇了接收。

電流般的酥麻感瞬間席卷全身，比以往更加強烈。身體不受控制地輕微抽搐，大腦被海量信息充斥，昏昏沉沉中又被一股清流沖刷。他緊緊抓住扶手椅，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。

十幾秒后，三款戰斗機的詳細數據完整地呈現在他的腦海中。從氣動布局到發動機參數，從電子系統到武器配置，無一遺漏。

殲-8系列的資料？

陳守信睜開眼，目光變得銳利。他快步走到辦公桌前，拿起電話，撥通了總裝的號碼。

“您好，請幫我接北航的技術部?！?

等待的過程中，陳守信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。他清楚地記得，上個月北航那邊傳來消息，說殲-8在跨音速區域出現嚴重抖振問題，整個項目都陷入了停滯。

二十分鐘后，一個氣喘吁吁的中年人回撥過來。

對方的語氣中透著懇切：“陳總師，實在是太感謝您能關注這個問題...，我們在跨音速抖振這塊兒確實遇到了不小的麻煩。”

聽著對方巧妙地將訴苦和請求完美融合的話語，陳守信不禁暗自點頭。北航派來的這位，確實是個人精。

“跨音速抖動的困擾呀...，這個問題要用整體觀來看，就像中醫講究的是全身調理，不能只顧一處...”

電話那頭的人連連應是，陳守信能想象到對方眼中放出的光芒。

“我這邊整理了一些想法，明天派人過來取一下資料。”

陳總師的話語如同一道閃電，讓在場的人眼前一亮。辦公室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，只聽得見窗外呼嘯的寒風。

“需融入中醫理念，萬物皆為一個有機整體?！彼似鸩璞抗馔断虼巴怙h落的雪花，語氣平和而堅定。

電話那頭的人顯然有些著急，聲音里帶著焦慮：“陳總師，這個問題困擾我們很久了。我們已經試過不少辦法，但都沒有明確的思路。您能否給我們一些指點？”

話音剛落，電話那頭換了一個聲音。滄桑而渾厚，讓陳守信不由自主地想象出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形象。那聲音里透著疲憊，卻依然充滿干勁。

“陳總師，我是老王啊。這次真是打擾您了?！?

這樣的老一輩科研工作者，幾十年如一日地為國奉獻，值得最高的敬意。陳守信的態度也隨之變得更加鄭重，他放下手中的文件，專注地傾聽著。

陳守信斟酌著用詞：“跨音速顫振和抖振問題，確實是個老大難，很多團隊都把注意力放在剛性機翼上，但我覺得，機翼的彈性特征同樣不容忽視。這就像中醫講究的以柔克剛?！?

辦公室里的暖氣開得很足，但陳守信還是感覺到寒意。這個問題不僅關系到J-8的研發進度，更關系到整個項目的成敗。

對面的老者聽完，語氣明顯興奮起來：“陳總師說得太對了！您這個思路很新穎啊。您能不能抽時間來我們這里指導一下工作？我這就去申請相關手續?！?

面對這樣誠懇的邀請，陳守信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。但具體時間，還得從長計議。他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，輕聲說道：“好，具體時間我再跟您聯系。”

掛斷電話，陳守信站起身來，走到窗前。外面的雪越下越大，遠處的建筑輪廓在雪幕中若隱若現?？磥碛值没氐叵禄卮魂囎恿?，他想。

那個神秘的地下基地，大多數設備都是通過系統兌換而來。有些比現在先進五十年，有些甚至更多。最底下的七層，就連蘇雨菲都沒有權限進入。每次想到這里，陳守信都感到一陣莫名的壓力。

雖然沒有直接接觸過飛機制造，但這一年多來，系統給的獎勵中包含了不少相關知識。只是這些知識太過龐雜，不經意間都快忘了。他時常需要在深夜重新翻閱那些資料，試圖找出最適合當前技術水平的解決方案。

說起殲-8的問題，在幾十年后主要是靠數值模擬技術解決。但現在有了系統給的全套資料，簡直就像拿到了標準答案。

反倒是如何把這些超前的技術，用一種大家能接受的方式展現出來，成了最大的難題。他不能表現得太過超前，否則必然引起懷疑。但也不能太過保守，那樣就達不到系統的要求了。

辦公桌上的臺歷顯示著1975年的年底，距離任務完成的期限越來越近。陳守信心里清楚，系統的真正目的是讓他搶占近地軌道資源。先是戰斗機資料，再到發射衛星，一步步為太空布局。

不知道完成這個任務，系統會給多少積分？最近光靠跟自家媳婦們互動，積分實在漲得太慢。他搖搖頭，把這些雜念暫時拋到腦后。

“陳總師，開會時間到了。”秘書在門外輕聲提醒。

“知道了?！彼砹艘幌乱骂I，拿起桌上的文件夾。

一整天的會議結束后，天已經完全黑了。陳守信先去大院看了看孩子們。幾個小家伙正跟姥爺玩得開心，根本不把爸爸放在眼里。小家伙們的笑聲讓他緊繃的神經稍微放松了一些。

由于趙蕓依然在上海出差，他沒有在大院過夜，而是回到了四合院。推開院門時，一股溫暖的飯菜香氣撲面而來。

后院的孩子們已經睡熟，他和秦淮茹溫存了一會兒，聊著家長里短。秦淮茹的手藝越來越好了，雖然只是簡單的家常菜，但吃在嘴里卻格外溫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