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次見面在上海。陳守信正帶著陳書宰和陳家輝在院子里散步,兩個小家伙走得歪歪扭扭,他不得不時刻注意著。秦曉又懷孕了,這次她鐵了心要生個兒子,為此還聽了陳守信的建議去練瑜伽,效果確實不錯。
婁曉娥也跟著學,兩個女人的柔韌性都提高了不少。周老是坐軍用飛機來的,順便帶陳守信回京城。那破飛機顛得夠嗆,從上海到京城這一路,陳守信感覺骨頭都要散架了。
最后一次見面更是離譜。林雪剛生完陳玉寧,還在產房里。陳守信站在門口等著,周老就興沖沖地跑來了,手里還揮舞著幾張紙,說什么研究有重大突破。
603所已經成立快兩年了,現在還叫‘宇宙醫學及工程研究所’這個唬人的名字。陳守信作為名譽所長,自然得給周老面子。但老林可不干了,差點當場發飆。
還好有人及時攔住,趕緊把老林拉去看女兒和外孫了。老林這會兒正在氣頭上,他女兒林雪一直瞞著他,全家人都幫著陳守信,就他一個人在唱反調,這讓他如何不生氣?
夜深了,醫院走廊里安靜下來。陳守信站在窗前,看著遠處的燈火,思緒萬千。周老的到來,讓他想起了這些年的種種經歷。從最初的懵懂無知,到現在的成就斐然,一切仿佛就在昨天。
產房里傳來嬰兒的啼哭聲,打斷了陳守信的思緒。他轉身看向產房的方向,嘴角揚起一抹笑意。新的生命誕生了,而他的故事,還在繼續。
周老站在一旁,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切。他知道,自己選擇的這個年輕人,沒有讓他失望。那些資料中記載的神奇轉化,或許真的能在這個年輕人手中得到驗證。
周老輕聲說道:“小陳,有些事情,不是我們現在能理解的。但只要堅持下去,總有一天會找到答案。”
陳守信點點頭,沒有說話。
陳守信站在醫院走廊里,透過病房的玻璃窗,看著里面熟睡的林雪和孩子。
老林剛才那番怒火還在眼前,那種被欺騙的憤怒幾乎要將整個病房吞噬。陳守信能理解這位父親的心情,任誰發現女兒被人算計懷孕,恐怕都難以平靜。
砰!老林的拳頭重重砸在墻上,“你們這些人,把我女兒當什么了?”
林母拉著丈夫的胳膊,眼淚簌簌落下:“老林,你冷靜點,孩子都生下來了...”
“冷靜?這就是你們的陰謀?先斬后奏?”老林冷笑一聲。
就在氣氛劍拔弩張之際,周老的出現讓這場風波暫時平息。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,竟然毫不猶豫地將隨身懷表送給了剛出生的孩子。
周老輕撫著表面,渾濁的眼中滿是不舍:“這懷表跟了我幾十年了,不過,比起咱們的研究進展,這都不算什么。”
陳守信默默點頭,心中五味雜陳。回想起與林雪的相遇,說來也是一場精心設計的意外。
那是個陽光明媚的下午,洪雨薇突然找上了周語。
“小語,借你家男人用幾天。”洪雨薇倚在門框上,神色自然得仿佛在借一件衣服。
周語手中的茶杯差點掉在地上:“姐,你說什么呢?”
“我需要他幫個忙,你也清楚我的職業特點,這一生我是不打算步入婚姻的。但我家不能斷后。”洪雨薇走進屋,隨手拿起桌上的蘋果咬了一口。
周語愣在原地,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:“姐,你...你是認真的?”
“物競天擇,優勝劣汗,你覺得還有比他更優秀的選擇嗎?”洪雨薇放下蘋果,目光灼灼。
客廳陷入一片沉默。
就這樣,陳守信被帶到了基地。本以為會和洪雨薇重溫舊夢,誰知她臨時有任務去了山西。
等來的卻是林雪。
那晚的月色很美,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梔子花香。陳守信躺在床上,聽著隔壁房間傳來的腳步聲。他裝作熟睡,任由事情朝著既定的方向發展。
后來才知道,這一切都是洪雨薇精心安排的局。她早就看中了林雪的基因,覺得和陳守信的組合會很完美。
林雪懷孕后,洪雨薇反而更頻繁地‘借用’陳守信。
“小蕓,你那個配方還在嗎?”一天,洪雨薇直接找上了趙蕓。
趙蕓后來告訴陳守信這事時,兩人相視一笑。洪雨薇做事向來雷厲風行,從不拖泥帶水。
自從四姑娘那次任務后,她似乎覺醒了某種特殊能力,總能準確感知到陳守信的存在。這讓她更堅定了選擇陳守信的決心。
“妹夫,今晚征用你。”某個傍晚,洪雨薇突然出現在陳守信辦公室。
陳守信打了個哈欠,伸了個懶腰:“行,我打算先回去洗個澡。”
誰知洪雨薇遞來一張紙條:“幫我送些糧食。”
陳守信展開一看,二十多個名字和地址密密麻麻寫在上面。他眉頭微皺:“什么時候發現的?”
洪雨薇眨眨眼,神秘兮兮道:“你猜周老知道嗎?”
“我藏得這么深都被你發現了。”
“為什么周老這么信任你?為什么你的建議比他自己的猜測還管用?那次你失蹤后,小語說你睡了整整兩天。”
陳守信聳聳肩:“好吧,現在有人和我分享秘密了,不那么孤單。”
“只要你不說,這一輩子只有我自己知道。”
“晚點回來,等我。”陳守信拿起外套轉身離去。
洪雨薇望著他的背影,翻了個白眼:“裝神秘。”
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。陳守信覺得生活充滿了戲劇性,明明是個意外,卻成了必然。就像他和秦曉的相遇一樣,命運總是喜歡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。
老林的聲音再次在走廊里響起:“你說什么?這孩子竟然是你們計劃好的?”
陳守信轉過身,看著面前這位憤怒的父親:“林叔,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。”
“那是怎樣?你們把我女兒當成什么了?實驗品嗎?”
“爸...”病房里傳來林雪虛弱的聲音。
老林的怒火稍稍平息,但眼中的不滿依然明顯:“你們這些人,真以為有點本事就能為所欲為?”
陳守信沒有反駁,只是靜靜地看著病房里的母子。月光透過窗戶灑在病床上,給熟睡的嬰兒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