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遠轉身，目光如電：“虎威軍是父皇交給我的，任免將領，本太子自有權限。大哥若是不服，大可去父皇面前告我一狀。”

寧如雨咬牙切齒，卻無言以對。他知道，這一局，他輸得徹底。

校場上，將士們齊聲高呼：“恭迎韓統帥！”

這聲音震天動地，傳遍整個虎威軍。所有人都知道，從今天起，虎威軍將重回昔日的榮光。

“廢物！”寧如雨一拳砸在案幾上，茶盞翻倒，熱茶濺落在他的衣袖上。

他卻渾然不覺，眼中滿是怒火，“孟山可是本皇子親自培養的心腹，如今被殺，虎威軍群龍無首，你可知這意味著什么？”

大殿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，侍衛們噤若寒蟬，大氣都不敢出。

寧遠端坐在椅子上，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。他抬眼看向寧如雨，嘴角微揚：“大哥何必動怒？孟山既然死在韓鐵柱手中，那便說明他技不如人。”

“你！”寧如雨眼中殺意閃爍，指節因用力而發白。

寧遠不緊不慢地站起身，踱步到窗前。

“虎威軍向來信奉強者為尊，既然韓鐵柱能一矛斃命，那他便是當之無愧的強者。”

他轉過身，目光平靜地看著寧如雨：“更何況，韓鐵柱本就是虎威軍的開創者，由他擔任統帥之職，再合適不過。”

寧如雨死死盯著寧遠，額頭青筋暴起：“寧遠，你這是在奪權！父皇和歐陽丞相只答應你帶兵南下，可沒說要將虎威軍交到你手上！”

殿外傳來士兵操練的聲音，刀劍相擊，喊殺震天。寧遠負手而立，神色從容：“大哥此言差矣。虎威軍乃是北魏軍營，何來私有之說？若論統帥人選，韓鐵柱可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？”

寧如雨拳頭捏得咯吱作響，一時語塞。確實，若論資歷和實力，韓鐵柱確是不二人選。

但這樣一來，虎威軍豈不是要脫離自己掌控？想到這里，他的眼角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。

“即便如此，也輪不到你來任命！”寧如雨冷聲道，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。

寧遠眼中精光一閃，邁步向前：“大哥，虎威軍只認強者。你若夠強，一切都聽你的安排。若是不夠...”

“你到底想表達什么？”寧如雨后退半步，右手不自覺地按在了劍柄上。

殿內的氣氛驟然緊張起來，侍衛們的手都按在了刀柄上，隨時準備應對可能發生的沖突。

寧遠卻笑了：“不如我們比試一場如何？大哥才智過人，若是能勝我，虎威軍自然歸你。若是我勝了...”

“就憑你？”寧如雨冷笑一聲，眼中閃過一絲輕蔑，“只要你別動用那件陰險的武器，本皇子單手就能將你制服！”

“好！”寧遠一拍手，“那就這么說定了。我不用暗器，與大哥堂堂正正一戰！”

消息很快傳遍了軍營，將士們紛紛聚集在校場四周。有人竊竊私語，有人搖頭嘆息，更多的人則是帶著看好戲的心態。

“太子殿下！”韓鐵虎急忙上前，滿臉擔憂，“不如讓小人代勞...”

寧遠擺了擺手：“鐵柱，男兒當勇往直前。即便技不如人，也要敢于一戰！”

這番話說得慷慨激昂，讓在場將士無不動容。只有寧如雨冷眼旁觀，心中暗笑寧遠不自量力。

校場中央，陽光炙熱。寧遠目光在周圍掃視一圈，最后落在司智遠身上：“借你的匕首一用。”

司智遠猶豫片刻，從腰間摸出一把暗紅色的殺豬刀。

寧遠看著這把不倫不類的武器，一時無語。

“寧遠！”寧如雨怒極而笑，聲音中帶著譏諷，“你是在羞辱我嗎？”

“大哥誤會了。”寧遠苦笑，“我也不知道他用的是殺豬刀啊。”

寧如雨眼中怒火更盛：“今日不廢你一條手臂，我寧如雨當場給你下跪！”

寧遠搖頭嘆息：“大哥何必如此暴躁？心亂則招亂，這可是大忌...”

話音未落，寧如雨已持劍攻來。一道寒光直取寧遠咽喉，卻被寧遠輕巧避過。劍氣劃破空氣，發出尖銳的嘯聲。

寧如雨連環進攻，劍光如雨。寧遠卻如游魚般在他周圍游走，不與其正面相抗。他的動作看似散漫，實則暗合太極之理，以柔克剛。

這種打法徹底激怒了寧如雨。他加重了力道，但速度反而慢了下來。汗水順著他的額頭滑落，打濕了衣襟。

“砰！”一聲悶響，寧如雨一劍劈空，整個人失去平衡向前踉蹌。

寧遠眼中精光一閃，抓住寧如雨露出的破綻，手中殺豬刀一閃而過。

“啊！”寧如雨慘叫一聲，長劍墜地，捂著受傷的右臂連連后退。鮮血從他的指縫中滲出，在地上滴落出一串暗紅的痕跡。

“寧遠，你這個卑鄙小人！”寧如雨的怒吼聲響徹營地，震得周圍的帳篷微微顫動。

營地中央的空地上，兩道身影遙遙相對。

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，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，整個人如同一頭受傷的猛獸。

寧遠站在對面，同樣也不好受。

他的衣衫被汗水浸透，胸口劇烈起伏著，額頭上的汗水不斷滑落。

這一戰確實耗費了他太多體力，若是再打下去，恐怕真要支撐不住。

周圍的將士們屏息凝神，沒人敢出聲打破這壓抑的氛圍。

“大哥何必如此激動？”寧遠扯動嘴角，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意，“輸了便是輸了，何必找這些借口？”

這句話徹底激怒了寧如雨。他攥緊了拳頭，指節發白，青筋暴起。“你...”他張了張嘴，卻說不出完整的話來。他很清楚，若不是剛才一時大意，也不會落到如此地步。

營地里的氣氛越發凝重，連風都似乎停止了流動。

寧遠緩緩環視四周將士，目光所及之處，那些原本跟隨寧如雨的將領紛紛低下頭去。他深吸一口氣，提高聲音道：“既然勝負已分，那我便宣布——從今日起，韓鐵柱便是虎威軍新任統帥！”

話音剛落，一個身材魁梧的將領從人群中大步走出。

韓鐵柱身著戰甲，臉上帶著些許風霜，卻掩蓋不住眼中的銳利光芒。

他來到寧遠面前，單膝跪地：“末將領命！定當率領虎威軍，為太子殿下奪下東陵城！”

“誓死追隨韓統帥！”

“誓死追隨！”

將士們的吶喊聲此起彼伏，聲浪一波高過一波。

這些人早就對韓鐵柱心懷敬意，當年他擔任虎威軍統帥時，帶領大家立下赫赫戰功。

如今舊主回歸，自然群情激奮。

寧遠滿意地點點頭：“韓統帥，立刻整頓軍務，明日便要出征。”

“遵命！”

韓鐵柱起身，立即開始調度人手。那些寧如雨任命的將領，此刻全都低著頭，不敢言語。

有幾個人偷偷看向寧如雨，卻又迅速移開視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