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他最后的機會。只要寧遠敢去東陵城，就有無數種方法讓他死得不明不白。

想到這里，柳人雄的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陰險的笑容。

“太子殿下不必親往！”北魏兵部尚書錢東方站出來說，他的聲音中帶著焦急，“此事下官親自處理便是。”

“若太子不來，東陵城你們休想拿到！”柳人雄冷笑，目光陰鷙地掃視著在場的所有人，“這可是他親口說要我當眾賠禮的。”

“你們這是耍無賴！”朝臣們紛紛怒斥。有人甚至想沖上前去，卻被同僚攔住。

司馬瑤站在看臺上，玉手緊緊攥著欄桿。

她那雙明亮的眸子死死盯著場中的寧遠，心中不知為何涌起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。

“呵呵，”寧遠輕笑一聲，目光平靜地看著柳人雄，“本太子說到做到，你且好好準備迎接儀式吧。”

“太子殿下不可！”群臣大驚。有幾位年長的大臣甚至想沖下看臺去勸阻。

“好！那我便在東陵城恭候太子了。”柳人雄陰測測地笑著，帶著南楚使臣離去，留下一地尸首。

寧遠收起勃朗寧，目送南楚使臣團離去。

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寒芒，想到東宮中還有數百發子彈，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冷笑。

這些子彈，足夠他在東陵城大開殺戒了。

大殿內，檀香裊裊，文武百官分列兩側，氣氛莊重而肅穆。

“陛下，今日武斗，太子殿下一人力挫南楚群雄，為我北魏奪得青松、東陵二城，此等功績，當為我朝第一功臣！”

蕭戰玄拱手上前，躬身跪地，聲音洪亮，擲地有聲。

他身為大將軍，在朝堂上的每一句話都帶著不容置疑的分量。

寧如雨站在文官隊列中，指節捏得咯吱作響，青筋隱現。

首戰分明是他上陣，還擊敗了韓明遠，可這功勞卻被人輕輕帶過，仿佛那場驚心動魄的對決從未發生過。

更讓他心中不快的是，連蕭戰玄這等老將都在為寧遠邀功。

殿內的氣氛讓他感到窒息，文武百官們看向太子的目光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討好。

大殿內的溫度似乎在不斷升高，寧如雨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。

他能感受到，武將們對寧遠的追捧只會越來越多，而他的功勞，終將被淹沒在這片恭維聲中。

“哈哈，蕭將軍說得對。”寧天策撫須大笑，龍椅上的身影愈發高大，“遠兒此番立下大功，朕決定將帝王玉龍劍賜予遠兒！”

話音剛落，劉三福立即捧著玉龍劍緩步走向寧遠。

劍鞘上鑲嵌的寶石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，劍柄上的龍紋栩栩如生。

滿殿文武皆是一震。雖然寧遠早已持有帝王玉龍劍，但那只是私底下恩賜。

如今當眾賜劍，含義截然不同。這是皇權的象征，是太子地位的最好證明。

“該死！”寧懷文暗暗咬牙，指甲深深陷入掌心。

他的目光陰鷙地掃過寧遠，心中的怒火幾乎要將理智焚燒殆盡。

“太子殿下，請接劍。”劉三福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容，將劍恭敬地遞上。

寧遠看了看玉龍劍，又看了看高坐龍椅上的寧天策。

殿內一片寂靜，所有人都在等待這一刻。

寧天策被他盯得莫名其妙，眉頭微皺。這小子怎么不接劍謝恩？難道還嫌賞賜不夠？

“父皇，就這些嗎？”寧遠終于開口，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。

蕭戰玄連忙道：“太子殿下，帝王玉龍劍乃我朝至高榮耀，還不速速謝恩！”

他的聲音中帶著焦急，生怕寧遠惹惱了皇帝。

寧遠心中嘆氣。他當然明白玉龍劍的意義，可眼下東宮上下都等著用錢。

光有一把劍，又怎么能解決眼前的困境？

“多謝父皇。”寧遠只得接過玉龍劍，劍身沉甸甸的，卻讓他感到一絲無力。

寧天策臉上閃過一絲尷尬。

他已經猜到寧遠是想要更多賞賜，但賜予帝王玉龍劍已是破例，再加賞就不合適了。

沉默片刻，他揮了揮手。

“今日武斗大勝，三日后瑞華殿設宴，犒賞文武百官！”

寧天策宣布完便離開了大殿，留下一眾文武百官面面相覷。

回到寢宮，寧天策臉色一沉：“那小子居然嫌棄朕賜的玉龍劍，真是混賬！”

他重重地拍了一下龍案，茶盞震得叮當作響。

劉三福笑著上前，為寧天策斟了一杯茶：“陛下，東宮近來拮據，連執戟候的安置都成問題。太子殿下怕是最缺銀錢啊。”

寧天策一愣，接過茶盞的手頓了頓：“朕倒是忘了這茬。這臭小子竟然不來找朕。”

“陛下放心，有了帝王玉龍劍，太子殿下自有辦法籌錢。只是...”劉三福欲言又止，“陛下怕是要多操些心了。”

寧天策無奈搖頭：“你多盯著點他，不要惹出什么大麻煩便可。

”說完，他望向窗外，目光深遠。

寧遠回到東宮，第一件事就是找司智遠要了三個彈夾的子彈。

子彈在他手中翻轉，泛著冰冷的金屬光澤。

隨后他召集府中下人。夕陽的余暉灑在院中，為每個人的影子拉得老長。

“太子殿下，這就是府中全部下人了。”管家躬身道，聲音恭敬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。

寧遠冷眼看著這個被寧懷文收買的管家。

二十多個下人站在后面，大多是中年人，還有幾個年輕人是南楚的探子。

他們的眼神閃爍，不敢與寧遠對視。

砰砰砰！

寧遠毫不猶豫地連開六槍。槍聲在院中回蕩，驚起一群飛鳥。

六具尸體轟然倒地，鮮血染紅了青石板。空氣中彌漫著火藥的味道。

“太子殿下！”眾人驚恐萬分，有人雙腿發軟，跌坐在地。

寧遠換上新彈夾，又是三槍。每一槍都準確命中目標，沒有絲毫猶豫。

剩下的人全都癱軟在地，臉色慘白，冷汗直流。管家更是直接跪倒，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。

“太...太子殿下饒命！小人一心為您效力啊！”管家的聲音帶著哭腔，身體不住顫抖。

寧遠走到管家面前，皮靴在他面前停下：“你的名字是什么？”

“小...小人魏忠信。”

魏忠信？寧遠眼神一動，想起了后世那個令人印象深刻的太監。

這個名字，倒是個有趣的巧合。

“在府中多久了？”寧遠繼續問道，聲音平靜得可怕。

“回稟殿下，自您被封太子起，小人就一直服侍左右，從未懈怠啊！”

魏忠信連連叩首，生怕下一刻就會被一槍斃命。

其他人也紛紛磕頭求饒，額頭磕得鮮血直流。院子里回蕩著此起彼伏的求饒聲。

寧遠冷眼掃過這些人。

東宮入不敷出，早就發不出工錢，他們卻還留在這里，顯然都是別人的眼線。

不過這些年他們倒也盡心照料那個傻太子，倒也不是完全無用。

死罪可免，活罪難逃。寧遠在心中權衡了一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