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子里,陳氏的聲音尖利刺耳。“周三壯,你給我滾出來!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,竟然讓我被抓進大牢!”
孫星站在門后,聽著外面的動靜。她不急著出去,要讓陳氏先把火氣發泄一通。
周三壯的聲音傳來,低沉而堅定。“大嫂,你誣告星兒,這是你自找的。”
“我自找的?”陳氏聲音陡然拔高,“要不是你們,我能落到這個地步?你們害得我家破人亡,我跟你們沒完!”
孫星輕嘆一聲,推開門走了出去。院子里,陳氏正指著周三壯破口大罵,見到孫星出來,更是怒火中燒。
“你這個賤人!”陳氏沖著孫星啐了一口,“就是你搞的鬼,對不對?”
孫星面不改色,淡淡道:“大嫂,你冷靜點。我們有什么話好好說。”
“好好說?”陳氏冷笑,“你害得我坐牢,還想好好說?”
孫星不動聲色,心中卻在盤算。陳氏這么快就出來了,肯定有人暗中相助。她得弄清楚背后到底是誰在搗鬼。
“大嫂,你冤枉我了。”孫星語氣平和,“我只是實話實說,你為什么會坐牢,你心里清楚。”
陳氏被這話噎住,一時語塞。她狠狠瞪著孫星,眼中滿是怨毒。
孫星看著陳氏,心中一陣無奈。她本不想與人為敵,奈何這世道逼人太甚。她暗暗握緊了袖中的銀針,隨時準備應對可能的突發情況。
“看來三弟妹這嘴巴真是厲害,能把黑的都說成白的,”陳氏冷哼一聲,“你們這日子是越過越好了,可是確實把我們都踩下去才過好的,你們到底安的什么心,這不是造孽是什么?你們這么壞,就不怕以后遭報應嗎?”
孫星終于正眼看向陳氏,唇角微微上揚,“大嫂,你這話可就說差了。被官兵帶走的人,還有什么清白可言?要說遭報應,恐怕也輪不到我吧?”
陳氏怒火中燒,作勢就要朝孫星撲去。周三壯眼疾手快,一個箭步上前,擋在了兩人之間。
孫星提高嗓門,引起了圍觀者的注意,“大家都看到了,大嫂想要訛人,故意撞上來。可別等會兒自己倒在地上,反咬一口啊。”
陳氏的計謀被徹底識破,只得僵在原地,眼中滿是怨毒。“孫星,你別得意,”她咬牙切齒地說,“很快官府的人就會來抓你。”
孫星心頭一緊,這話聽起來不像是虛張聲勢。但她臉上絲毫不顯,反而笑得更加從容,“陳氏啊陳氏,我怎么就那么看不上你呢?之前對自己下毒,還要報官冤枉別人,你說說,我們村里這么淳樸,怎么就出了你這么個老鼠屎?”
這番話無異于火上澆油,周圍的村民紛紛用鄙夷的目光看向陳氏。陳氏氣得臉色發黑,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,下意識地抬手就要打孫星。
周三壯眼疾手快,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。“老三,你這是要對嫂子動手?”陳氏尖聲質問。
周三壯不想和女人動手,于是避嫌的松開手,陳氏頓時失去平衡,踉蹌著跌坐在地上。這一幕落在旁人眼里,顯得格外做作。
孫星敏銳地察覺到,就在剛才,有一道勁風擦過陳氏的腿。她心下了然,這定是周三壯故意為之。
“大嫂,你回來了,怎么不見大哥的身影?我記得這事好像跟大哥沒關系,當初官兵只是把大哥叫去問話,后來就放回來了,”孫星不急不忙地開口,“怎么現在你出來了,大哥反而沒見著,該不會是你把所有罪責都推到了大哥身上,就為了獨善其身吧?”
陳氏聞言,臉色驟變,“你...”
孫星見狀,心中更加篤定,繼續說道:“大嫂,你這么做可不地道。你雖是個女人,可以說自己從小讀書少,知道的不多,但做人最基本的道理,你總該明白。更不該為了自己脫身,就陷害自己的男人啊。”
此話一出,眾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陳氏身上,似乎也覺得事情十有八九就是如此。當初陳氏被押走時,周大雄還拼命阻攔,可如今再看,卻是天壤之別。
陳氏回過神來,已經顧不得什么名聲,惡狠狠地盯著孫星,“孫星,你別得意,用不了多久,官兵就會來抓你。”
“你又想玩什么誣陷的把戲?”孫星心中隱隱不安,但面上依舊鎮定自若。
陳氏眼中閃過一絲毒辣,“你得意不了多久的。”
就在這時,一道稚嫩的呼喚聲突然響起,“娘——”
只見周奔不知從何處跑了出來,一頭扎進陳氏懷里,“娘?”
陳氏看向兒子,眼眶瞬間紅了,“奔兒,你怎么回來了?”
“娘,我們回家再說吧。”周奔拉著陳氏,慢慢離開了是非之地。
孫星看著遠去的母子二人,心中五味雜陳。即便是再討厭的人,為了孩子也會變得不一樣。她牽著女兒的手,默默轉身回家。
剛進門,孫星就給自己倒了一碗水,一邊喝著,一邊思索著陳氏方才說的話。那話聽起來不像是在虛張聲勢,難道真的要出什么事?
“去哪?”孫星下意識地問道,看著周三壯準備出門。
“去見幾個兄弟。”周三壯簡短地回答。
孫星沒再多說什么。周三壯走到門口,又叮囑了一句,“天黑就不要出去了。”
“嗯。”孫星應了一聲,目送著男人離開。
她知道,有些事情不是不理睬,就不會出事。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就是最好的證明。尸體是怎么不見的?這件事總讓她覺得蹊蹺。男人這幾天雖然沒有說什么,但她總覺得這事如同利刃一樣懸在心口,隨時可能落下。
另一邊,陳氏和兒子回到家中。聽說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,她氣得幾乎要吐血。沒想到娘家竟在這個時候如此絕情。這些年她從周家給娘家帶去了多少好處,就連這次,她給娘家不少錢,結果呢?她人剛被抓,兒子就被趕出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