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聽聞孫娘子醫術高明,不知可有解毒的良方?”三王爺的目光意味深長。
孫星心中一凜,面上卻不動聲色:“民婦只是個普通大夫,哪敢說醫術高明。至于解毒……”她頓了頓,“還要看是什么毒。”
三王爺笑了笑:“孫娘子說得對,是本王唐突了。”他起身踱步到窗前,“不過,本王倒是很好奇,為何孫娘子對毒蘑菇如此了解?”
“這……”孫星心中警鈴大作,卻強自鎮定,“正如民婦方才所說,家中曾有人中毒,所以特意研究過。”
“是么?”三王爺轉過身,目光如炬,“那孫娘子可知,青溪縣鄉河鎮的山上,究竟有什么樣的蘑菇?”
三王爺似有非套出的孫星的話不可的態勢,正當孫星開口時,管事敲門而至。管事急匆匆地來到王王爺身邊,小聲耳語。三王爺臉色瞬間陰沉后隨即恢復如常,對著孫星道:”待日后本王再請教孫娘子。“
孫星看著三王爺的變化,心中警覺,似乎正在發生些什么事。
”無妨,那民婦便先行告退。“
三王爺揮揮手便讓孫星離去。
從三王爺處返回花園,孫星不禁松了一口氣。花園里,春日的陽光透過樹影斑駁地灑在她身上。花園里百花爭艷,蝴蝶翩躚,本該是賞心悅目的景致,卻驅散不了她心中的陰霾。不遠處,兩個丫鬟正躲在假山后竊竊私語,她們的對話飄進孫星耳中。
“你說的是真的?周將軍真的和你家小姐偷偷見面了?”一個穿著藕荷色衣裙的丫鬟壓低聲音問道,眼中閃爍著八卦的光芒。
“可不是嘛!”另一個丫鬟芷霞得意洋洋地回答,“那天我親眼看見的,孫娘子還蒙在鼓里呢。”
孫星站在原地,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袖。春風拂過,帶來陣陣花香,卻讓她覺得格外刺鼻。她冷冷地看著這兩個搬弄是非的丫頭,心中已經在盤算該如何處置她們。
右紫站在一旁,看到孫星臉色不善,知道有事要發生了。她悄悄靠近孫星,低聲道:“夫人,要不要我去教訓教訓她們?”
孫星搖搖頭,眼中寒意閃過。她緩步走向兩個丫鬟,腳步輕得像只貓。直到她站在丫鬟身后,那兩人還在興致勃勃地議論著。
“你們說的周將軍,是周三壯嗎?”孫星突然開口,聲音冷得像冰。
兩個丫鬟嚇得一激靈,轉身看到孫星,臉色瞬間煞白。芷霞強撐著梗著脖子回答:“是。”
話音剛落,一記響亮的耳光就落在了她臉上。清脆的聲響驚飛了附近的鳥兒,也驚動了不遠處的園丁。
“啪!”又是一聲脆響,孫星冷笑著看向另一個丫鬟:“你的主子知道你在這里胡說八道嗎?”
那丫鬟捂著臉,連連后退,卻被右紫擋住了去路。她慌亂地四處張望,像只困獸般無處可逃。
“吃里扒外,搬弄是非,”孫星的聲音冰冷刺骨,“趕緊滾回去稟報你家大人,我孫星不是好惹的。”
兩個丫鬟嚇得魂飛魄散,聽到孫星柔聲“滾”,立刻逃之夭夭。她們跑得太急,甚至被石子絆了一跤,卻連頭都不敢回。
右紫看著孫星陰沉的臉色,小心翼翼地問:“夫人,要不我們先回去?這里風大,別著涼了。”
孫星正要點頭,一個穿著三王府服飾的丫鬟急匆匆跑來:“孫娘子,趙夫人身體不適,請您快去看看。”
這個消息來得突然,孫星瞇起眼睛,仔細打量著這個丫鬟。剛才的事讓她警惕起來,但作為大夫,她還是決定去看看。畢竟趙夫人一向待她不錯,若真有不適,她不能坐視不理。
“帶路吧。”孫星淡淡地說。
丫鬟在前引路,孫星和右紫跟在后面。越走越偏僻,孫星心中的警鈴大作。這條路她很熟悉,通向的是三王府最偏僻的一處院落。趙夫人就算生病,也不該被安排在這種地方。
孫星暗自戒備,臉上卻不動聲色。她想起剛才那個被收買的三王府丫鬟,心中冷笑。一個個都跑出來害我,真是不知死活。
走到一處偏院門外,侍女駐足不前:“孫娘子,趙夫人此刻正在房中,勞煩您進去瞧瞧。”
院子里靜悄悄的,連鳥叫聲都聽不見,這份寂靜讓人心里發毛。正當孫星猶豫時,內室飄出趙夫人的話語:“是孫娘子嗎?快進來。”
聲音有些不對勁,但孫星柔時說不上哪里不對。她看了看右紫,對方會意地點點頭,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。
孫星深吸一口氣,推開門走了進去。突然,一把椅子帶著呼嘯聲飛了出來!
孫星早有防備,側身躲開。右紫反應更快,一把抓過那個丫鬟擋在前面。椅子重重砸在丫鬟頭上,她頓時倒地不起,額頭滲出鮮血。
右紫嫌惡地松開手,任由丫鬟倒在地上。孫星掃了一眼,知道丫鬟傷得不輕,但一時半會兒死不了。
屋內光線昏暗,一個影子在角落里一閃而過。孫星警惕地環顧四周,這間屋子布置簡單,除了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外,就只有些簡單的擺設。
忽然,一股若有若無的藥香飄來,讓她心頭一動。這不是催情藥的味道,反而像是能讓人心情平和的藥物。她仔細分辨著這個味道,似乎有點熟悉。
“滾!”一個粗啞的男聲從桌子底下傳來,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。
孫星順著聲音看去,只見桌下蜷縮著一個瑟瑟發抖的身影。那人幾次張嘴,卻說不出完整的話來,渾身輕微顫抖,臉紅脖子粗,眼神中帶著某種渴望。
作為大夫,孫星立刻意識到這人并非心懷惡意,而是患有某種特殊的疾病。她心中的戒備稍稍放松,職業本能占了上風。
“右紫,別輕舉妄動。”孫星低聲囑咐,然后走到門口,故意發出一聲慘叫。
“哎呀,疼死我了!是誰打我?”孫星裝模作樣地哭訴起來,聲音中帶著幾分委屈。
右紫愣了一下,很快明白了孫星的用意。她配合著說:“夫人,您沒事吧?”
“這腿怕是要廢了?”孫星繼續演戲,同時密切觀察著桌下那人的反應。她注意到那人的身體微微顫抖,似乎想要出來,卻又不敢。
孫星突然指著桌下的人:“是你,就是你下的黑手!”
那人猛地抬頭,又迅速縮了回去。在那一瞬間,孫星看清了他的樣子。這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,相貌清秀,但眼神中帶著幾分驚恐。
“你憑啥對我動手?”孫星故作委屈,“咱倆素不相識。”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桌下的人支支吾吾,說不出完整的話。他的手指不停地絞著衣角,顯得十分緊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