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如你也拜師父為師？”梁寧突然提議道，眼中帶著期待。

“什么？”趙云霄一愣，沒想到話題會突然轉到自己身上。

“我和師父說過你的情況，她覺得你的病因在心。”梁寧認真地說，“師父的醫術獨特，或許能幫到你。”

趙云霄輕笑：“你是想借我蹭飯吧？”他的語氣帶著幾分調侃，眼中卻帶著動搖。

“哈哈哈！”梁寧爽朗大笑，絲毫不覺得尷尬。笑聲在寒冷的空氣中回蕩，帶著幾分溫暖。

他開始繪聲繪色地講述自己與周三壯斗智斗勇的趣事。從初次相遇時的誤會，到后來的點點滴滴，每一個故事都充滿了歡樂與溫情。

趙云霄聽得入神，不知不覺也被逗笑了。他發現，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開懷大笑過了。

馬車行至半路，突然被人攔下。車夫勒住韁繩，馬兒不安地刨著蹄子。

“公子，是吳少的馬車。”車夫回頭稟報。

梁寧掀開簾子，果然看到吳家的車駕停在路邊。馬車上的徽記在陽光下熠熠生輝，顯示著主人的身份。

對面的簾子也掀開了，露出吳元慶的面容：“梁寧，可愿喝一杯？”他的聲音溫和有禮，卻帶著幾分說不出的焦慮。

“酒就免了，傷身。”梁寧婉拒道。

“那就喝茶。”吳元慶目光轉向梁寧身旁，“趙公子也在？”

“吳少。”趙云霄微微頷首，神情淡漠。

三人都是京都子弟，年紀相仿。趙云霄愛茶，與吳元慶也算相熟。只是近來，他很少出門，與故交來往也漸漸疏遠了。

很快，他們來到吳家的福滿酒肆。這是一座三層樓閣，裝修雅致，處處彰顯著主人的品味。

時候已晚，二樓空無一人，偌大二樓空無一人只剩他們。窗外的寒風呼嘯，更顯得室內冷清。

梁寧環顧四周，目光掃過空蕩蕩的座位：“吳少，生意不太景氣啊。”

吳元慶一邊泡茶一邊苦笑：“最近確實不好。”他的動作雖然優雅，眼中卻掩不住憂慮。

“怎么會？”

“青云茶肆請了戲班子，客人都去那邊了。”吳元慶的聲音里帶著幾分無奈。

“喝茶還要聽戲？”梁寧皺眉，“太吵鬧了。”他向來喜歡清凈，覺得品茶時就該靜心凝神。

“大概是圖個新鮮。”吳元慶看向梁寧，欲言又止。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茶杯，顯得心事重重。

“若不只是一時新鮮呢？”梁寧直言不諱，目光炯炯地看著吳元慶。

吳元慶臉色一僵，沉默不語。茶香在空氣中緩緩散開，卻驅散不了他心中的陰霾。

吳云霄安靜地品茶，對這些生意上的事并不關心。他向來獨來獨往，最愛夜深人靜時獨飲。此時的茶香醇厚，卻讓他想起了孫星家的那杯茶。

見梁寧茶杯見底，吳元慶忙續上：“所以想請梁寧幫忙。”他的聲音里帶著幾分懇求。

“我可幫不上。”梁寧擺手，“治病還行，做生意我不懂。”

“聽聞孫娘子是你師父，不知能否請她指點一二？”吳元慶的眼中浮現出期待。

趙云霄聞言來了興趣：“孫娘子？”他放下茶杯，目光灼灼地看向吳元慶。

“你也知道孫娘子？”吳元慶說完，想起最近的傳聞，自嘲地笑了笑，“是我多嘴了。”

梁寧解釋道：“我師父懂茶，頗有研究。”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自豪。

“孫娘子不是農戶出身嗎？”趙云霄問道，語氣疑惑。

梁寧一愣，不明白趙云霄為何知道這些。他看了看趙云霄，又看了看吳元慶，心中暗自思忖。

“我師父本事大著呢，”他轉移話題，“醫術了得，廚藝精湛，連吳少都佩服她的品茶之道。”

吳元慶附和：“確實，懂茶的人不少，但像孫娘子這般精通的卻少之又少。”他的語氣真誠，顯然不是奉承之詞。

話音未落，樓梯間傳來急促的腳步聲。田志樹匆匆跑上樓來，臉上帶著焦急的神色。

看到梁寧，他仿佛見到救星，拉著他到一旁低聲道：“梁寧，那份科舉考試卷出自孫娘子的閨女之手，求你牽個線搭個橋，我要……”

清晨的陽光灑在京都的街道上，梁寧策馬疾馳，馬蹄聲踏過青石板路，驚起幾只覓食的麻雀。他心急如焚地趕往周宅，額頭已沁出細密的汗珠。

周府門前，幾個下人正在打掃庭院。看到梁寧來訪，其中一人連忙迎上前去。

“孫大夫去邊陲領地了。”下人恭敬地回答，看著梁寧臉色驟變。

昨夜的茶會上，觥籌交錯間，他因一時興起說漏了嘴。現在想來，那股后悔和懊惱幾乎要將他淹沒。田志樹不知從何處得知鄉試試卷的事，非要他引薦若兒，那眼神中的執著讓他不寒而栗。

“什么時候走的？”梁寧急切地追問。

“天還沒亮就出發了。”下人回答的同時，梁寧已經翻身上馬。

馬蹄聲再次響起，這次是朝著城外的方向。梁寧心中暗暗著急，生怕晚了一步。遠遠望去，曾經的荒山已是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，層層疊疊的梯田上綠意盎然，幾個農人正在地里忙碌。

山腳下停著一輛馬車，車簾微動，顯然是孫星的座駕。遠處山坡上人影攢動，梁寧一眼就認出了孫星的身影。他幾乎是跳下馬，拎著裙角疾步而行。

“師父！”他的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焦慮。

孫星正蹲在地里查看番薯苗的生長情況，聞聲抬頭，右紫也跟著看了過來。陽光下，孫星的臉上沾著些許泥土，卻絲毫不減她的氣質。

“怎么了？”孫星站起身，拍了拍手上的泥土，“又有急診？”

梁寧搖頭，眼神中帶著愧疚：“師父，我有要事相告。”

孫星見他神色凝重，帶著他走到一旁無人處。梁寧這才將田志樹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，說到動情處，聲音都有些發顫。

“師父，我真的沒有泄露消息。只是昨晚喝多了，說了些模棱兩可的話。”他急切地解釋著，生怕師父誤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