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祈面無表情地抓住他的衣領，像拎小雞一樣把人提了起來。林月川踉蹌了幾步，差點摔倒。

“你就不能溫柔點嗎？”林月川揉著脖子抱怨道，“我這可是在修煉你教的功法！”

容祈淡淡瞥了他一眼：“你那叫修煉？我看是在地上打滾。”

“我這叫循序漸進！”林月川梗著脖子爭辯，“總比你一上來就......”

柳煙輕咳一聲，打斷了兩人的拌嘴。她轉頭看向還在蹦跶的玉蝶，眼神冷了幾分。那個粉色的小東西正在房間里上躥下跳，把書架上的書本弄得東倒西歪。

“該回鏡子里了。”柳煙說道，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煩。

“不要嘛！”玉蝶扭著身子往后退，圓溜溜的大眼睛里泛著水光，“小姐姐你太無情了，用完就把人家丟掉，你簡直......”

柳煙懶得聽他廢話，一把抓住他的腦袋往鏡子里塞。玉蝶的動作頓時變得滑稽起來，像條被捏住后頸的小貓。

“啊——！救命啊！這是虐待！這是迫害！我要去靈界勞動監察部門舉報你！”

玉蝶的慘叫聲戛然而止，柳煙麻利地貼上一張禁言符，將鏡子收進兜里。其他人看著這一幕，都習以為常地撇過頭去。

書房內，寧韻已經打開了電腦。隨著屏幕亮起，慕明玉的面容出現在眾人面前。他看起來有些疲憊，眼下有淡淡的青色，顯然這幾天都沒休息好。

“師父。”慕明玉微微頷首。

“大徒弟，什么時候回來？”柳煙問道，語氣中帶著一絲關切。

“再過兩三天。”慕明玉揉了揉眉心，和其他師弟妹一一打過招呼。屏幕那端傳來翻動紙張的聲音，似乎他正在處理什么文件。

柳煙走到講臺前，輕輕敲了敲黑板。粉筆在黑板上劃出幾個工整的字：“今天教你們感受靈氣。”

教室里安靜下來，只有窗外傳來幾聲鳥鳴。

“打坐，閉眼，冥想，調整呼吸。”柳煙的聲音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。

林月川一臉懵，眨巴著眼睛：“就這？師父你確定不是在逗我們？這跟我在電視上看到的打坐冥想有什么區別？”

柳煙瞥了他一眼，目光中帶著幾分無奈：“對我來說，站在這里就能感受到周圍的氣場流動。每個人的氣息都不同，就像獨特的指紋。”

她伸出手，指尖似乎在空氣中捕捉著什么：“比如寧韻，她的靈氣像春日的溪流；容祈的則如同凜冬的寒風；而你，”她看向林月川，“像個被風吹歪的蒲公英。”

林月川和寧韻對視一眼，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。也是，跟天才比什么都是白搭。柳煙的天賦在修真界都是頂尖的存在，對她來說輕而易舉的事情，對他們這些普通人而言卻難如登天。

“師父，我好像明白了。”容祈突然開口，打破了沉默。

柳煙眼前一亮：“說說看。”

“就像看到水流和云朵在空氣中飄動。”容祈歪著頭，神情專注，“吸一口氣，它們就會自己鉆進來，很舒服。就像是......”他頓了頓，似乎在尋找合適的詞語，“就像是春天的第一縷風，帶著新生的氣息。”

林月川聽得一頭霧水，抓了抓頭發：“三師弟，你說人話。這不還是在說玄學嗎？”

柳煙輕笑一聲，指向他們脖子上的靈玦。那是她剛收他們為徒時送的禮物，每一個都暗含玄機。

“這些靈玦里，我都儲存了一些靈氣。今天的課程，就是學會運用它們。”她的手指輕輕劃過空氣，“靈氣就在你們身邊，關鍵是要學會感知。”

“師父，”林月川想起之前的經歷，神情變得嚴肅起來，“吸收了仙氣是否會遭反噬？上次我用完之后，整個人都虛脫了。”

“當然。”柳煙點頭，語氣變得鄭重，“就像興奮劑，激發潛能的同時也會透支體力。而且每個人的體質不同，對靈氣的承受能力也不一樣。”

慕明玉通過屏幕認真聽著，若有所思：“所以關鍵是找到最適合自己的使用方式。就像武功一樣，需要循序漸進。”

“沒錯。”柳煙打了個響指，教室里的空氣突然變得凝重起來，“現在，我會釋放一部分靈氣，你們試著去感受和掌控。記住，不要強求，順其自然。”

慕明玉立刻拿起朱砂和黃紙，憑著感覺畫了一張符。符紙上泛起淡淡的紫光，在屏幕這邊都能清晰地看到。

“師父，這是什么符？”他舉起符紙，滿臉期待。

柳煙仔細看了看，露出贊許的笑容：“極品辟邪符，不錯。看來這段時間沒有白費。”

寧韻突然驚叫起來，打斷了師徒倆的對話：“小師父！我感覺不對勁！”

她死死抓著紫薇七星靈玦，臉色發白，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：“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吃靈氣！靈玦里的靈氣在快速流失！”

柳煙眼神一凜，快步走到她身邊。她的手掌覆上靈玦，眉頭瞬間皺起。

“不對，這不是普通的靈氣流失......”她喃喃自語。

寧韻的手臂上，一個個小包此起彼伏地鼓動著，像是有什么生物在皮膚下游走。細看之下，那些凸起的形狀不規則，時而聚攏，時而分散，仿佛在皮膚下編織著一張無形的網。

昏暗的房間里，空氣凝滯得令人窒息。寧韻抬起手臂，借著窗外投射進來的月光，那些詭異的凸起更加清晰可見。她的喉嚨發緊，聲音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顫抖：“小師父，我的身體里該不會有什么東西吧？”

柳煙握住她的手腕，指尖傳來的溫度讓寧韻稍稍安心。她注意到小師父的眉頭微微皺起，那雙總是平靜如水的眼睛此刻也泛起了一絲漣漪。

良久，柳煙才開口：“你體內有咒魂蚣。”

“咒魂蚣？”寧韻瞪大了眼睛，瞳孔因驚恐而收縮。那天在衛家的遭遇如潮水般涌入腦海，她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，“莫非是覬覦靈尸鎮魂蟲的那家伙搞的鬼？”

柳煙伸手按住那個不安分的鼓包，咒魂蚣像是受到了驚嚇，立刻縮進寧韻的血液里，再也不敢露頭。房間里一時安靜得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