鏡中倒映出的影像清晰得不可思議，連臉上細小的絨毛都看得一清二楚。“這是什么？怎么能照得這樣清楚？”

孫靈柳和孫靈芝也驚訝地看著鏡中的自己。“二妹妹，這該不會是章小姐說的西洋鏡吧？”孫靈柳問道。

陳雨適時走出來解釋：“這是水晶鏡，效果與西洋鏡相仿，是我們鋪子自制的。”

“有得賣嗎？”孫雨柔眼睛一亮，語氣中帶著掩飾不住的期待。

“自然是有的。”陳雨指向墻邊的貨架，那里擺著各式鏡子，從巴掌大的手鏡到等身高的穿衣鏡，應(yīng)有盡有。

“我全要了！”孫雨柔毫不猶豫地說，轉(zhuǎn)頭看向自己的大哥，“大哥...”

“且慢。”陳雨笑道，“這鏡子原料難得，暫時不能直接出售。”

“那要怎樣才能買到？”孫雨柔有些失望，但仍不死心。

陳雨解釋道：“今日開業(yè)，凡是購買胭脂水粉滿十兩者，贈手鏡一面；滿二十兩者，贈架鏡一面；滿五十兩者，贈穿衣鏡一面。”她頓了頓，“穿衣鏡只有三面，送完為止。”

孫雨柔看著那面能照出全身的大鏡子，眼睛都直了。“五十兩就能得到這樣的鏡子？那我買一百兩，是不是能得到兩面？”

陳雨搖頭：“每人限領(lǐng)一次。”

“三姐妹能分開算嗎？”孫雨柔眨著眼睛問道。

“既是一家人，命運不會重演。”陳雨笑著說。

孫雨柔咬了咬唇：“那以后還會有鏡子賣嗎？”

“當然，等產(chǎn)量上來了就會對外銷售。”

孫雨柔松了口氣：“那好，巨大的穿衣鏡給我留一個，但我們姐妹三人總該每人都有個小鏡子吧？”她轉(zhuǎn)向?qū)O從遠，“大哥...”

孫從遠無奈地笑了笑：“既然是開業(yè)，那就買些東西吧。”

一時間，店內(nèi)熱鬧非凡。孫家三姐妹在柜臺前挑選著各色胭脂水粉。

柜臺后的小丫鬟秋芳剛要開口，一旁的陳雨輕輕搖頭，示意她退后。她整了整衣袖，親自上前接待。

“本店有各色胭脂水粉，還有專門護理的香露皂和玉露膏。”陳雨面帶溫和的笑意，“尤其是這玉露膏，對冬日里容易凍裂的皮膚特別有效。”

“玉露膏？”孫雨柔微微側(cè)首。她的目光有一瞬間的恍惚，腦海中浮現(xiàn)出弟弟冬日里練字時凍得通紅的雙手。那雙手握著毛筆，在寒風中微微發(fā)抖的模樣，讓她心頭一陣酸澀。

陳雨似乎沒有注意到她的走神，轉(zhuǎn)身從身后的架子上取下一個精致的木盒。盒子通體烏黑發(fā)亮，邊角雕刻著細密的花紋。他輕輕打開蓋子，露出里面鑲著的白瓷小罐。

揭開蠟封的瞬間，一股若有似無的清香飄散開來。那香氣不似尋常脂粉的濃郁，反而帶著幾分清雅，讓人聞著舒服。

“三位小姐若是想試試，先去洗把手吧。”陳雨做了個請的手勢。

孫家三姐妹跟著秋芳去到后院洗手。回來時，孫靈芝已經(jīng)迫不及待地湊到柜臺前。陳雨示意她們各自取一點玉露膏涂在手背上。

“好細膩啊！”孫靈芝驚喜地叫道，聲音里滿是雀躍，“手感覺軟軟的，一點也不干澀了。”

“四妹還小，手本就嫩著。”陳雨笑著搖頭，“不過這玉露膏確實能護住皮膚，尤其是在這寒冬臘月。”

孫雨柔一邊輕輕揉搓著手背，一邊暗暗點頭。她在金陵梁時用過凝雪膏，那可是汴梁貴女們趨之若鶩的護膚圣品。但眼前這玉露膏的質(zhì)地竟不遜色多少，甚至還多了幾分清爽。

“多少銀子一盒？”她問道，語氣中已經(jīng)帶了幾分認可。

“三兩。”

“倒是便宜，凝雪膏可要十兩呢。”孫雨柔挑了挑眉，“給我包十六盒，二姐三盒，四妹三盒，其余我?guī)Щ馗！?

兩個妹妹連聲道謝，孫雨柔擺擺手，又問起香露皂。

陳雨從柜臺下取出一個托盤，上面擺著幾塊不同顏色的香露皂。有的呈現(xiàn)出淡淡的粉色，有的則是溫潤的玉白。他一一介紹著各種香露皂的功效，語氣溫和而專業(yè)。

孫靈柳聽得認真，當即買了幾塊，又給姐妹每人挑了一塊。她向來細心，挑選時特意注意到每個人的喜好。

本想著隨便看看胭脂水粉，但當孫雨柔試了幾種后，眼前一亮。這些胭脂的色澤竟比金陵梁的還要鮮艷自然，涂抹時也不會有粗糙的感覺。

特別是那抹偏橘的胭脂，涂在唇上格外動人。顏色明艷卻不艷俗，仿佛春日里初綻的杏花，帶著幾分清新脫俗的韻味。

“大姐，你看這個顏色如何？”孫雨柔拉著孫靈柳的手，眼中閃著期待的光芒。

“很襯你。”孫靈柳仔細打量著姐姐的妝容，“顯得溫柔又甜美，比你平日用的那支還要好看。”

“再抿一層試試。”陳雨適時建議道，“這胭脂的特點是可以疊涂，顏色會更加自然。”

孫雨柔照做后，更是驚喜。這顏色與她今日的藕荷色衣裳相得益彰，整個人看起來愈發(fā)明艷動人。

“這個我要了！”她迫不及待地說，語氣中難掩歡喜。

姐妹三人又試了幾種胭脂，孫雨柔突然發(fā)現(xiàn)一個奇特之處：“為何涂了這么久，嘴唇一點也不干？往常用胭脂沒多久就覺得干澀。”

陳雨笑著取出一個小巧的玉瓷盒：“這是贈品，涂在胭脂底下能護唇。是用蜂蠟和玫瑰油調(diào)制的，既能滋潤，又不會影響胭脂的發(fā)色。”

最后結(jié)賬時，姐妹三人一共買了七十多兩的貨物。陳雨還特意贈送了幾面精致的潤唇膏，讓三人歡喜不已。

這時，章家小姐也走了進來。她身著淡青色襦裙，發(fā)髻間只簪了一支白玉簪子，素雅中透著幾分貴氣。

“陳姑娘。”她微微頷首，“聽聞你這里有西洋鏡，特來看看。”

陳雨連忙迎上前：“章小姐來得正好，我們這確實有與西洋鏡相仿的水晶鏡。”

章小姐走到鏡前，仔細端詳了片刻。“果然不錯。”她轉(zhuǎn)向陳雨，“不知這鏡子可有賣？”

陳雨將開業(yè)優(yōu)惠的規(guī)則又說了一遍。

章小姐點點頭：“那就按五十兩的來吧。”她看向身邊的丫鬟，“去挑些胭脂水粉。”

陳雨看著章小姐的模樣，適時的給她推薦著合適的胭脂水粉。

送走客人后，墨云霄從內(nèi)室走出來，笑著打趣道：“你做生意這么大方的？”

陳雨神色從容，“這些姑娘就是最好的活廣告。況且，孫家、章家在城中也算得上名門，若是她們覺得好用，日后必定會帶來更多客人。”

掌柜的算完賬，高興地給春芳秋芳各賞了十文錢。兩個丫頭歡天喜地地道謝，臉上洋溢著純真的笑容。陳雨看著她們的模樣，心中也泛起一絲暖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