醫院的消毒水味道刺鼻，走廊里回蕩著腳步聲和器械碰撞的聲響。

值班醫生抬起眼鏡，又仔細看了一遍手里的檢查單，皺眉的表情讓站在一旁的人心都懸了起來。

“一大媽的情況不太樂觀，檢查結果顯示是典型的心臟病發作癥狀，必須馬上住院治療?！贬t生的語氣很嚴肅。

孫斌站在病床邊，看著昏睡中的一大媽蒼白的臉色，心里一陣發緊。

病房里的呼吸機發出規律的“滴滴”聲，一大媽的胸口微弱地起伏著，讓人看了揪心。

他深吸一口氣，快步走向醫院大廳的掛號處，腳步聲在空蕩的走廊里格外清晰。

掛號處的燈光有些昏暗，值班護士正打著哈欠。

“麻煩幫我辦一下住院手續。”孫斌掏出身份證和醫?？?，語氣急切卻不失禮貌。

護士熟練地在電腦上操作著，打印機發出細微的響聲。

十分鐘后，孫斌拿著一疊蓋滿紅章的文件，快步返回病房。

“曉娥姐，住院手續都辦好了?！彼麑⑽募f給站在病房門口的婁曉娥。

婁曉娥接過文件，眉頭緊鎖：“這住院費...”她的聲音里透著擔憂。

孫斌從牛仔褲口袋里掏出一卷整齊的鈔票，壓低聲音說：“這是一百塊錢，你先收著，以防萬一有什么急用?！?

“這...”婁曉娥看著那卷錢，一時猶豫不決。

病房里突然傳來一聲咳嗽，把兩人都嚇了一跳。

“你快收著吧，救人要緊?！睂O斌將錢塞進婁曉娥手里，語氣堅定。

婁曉娥攥著那卷錢，眼眶泛紅：“謝謝你，這大半夜的還讓你跑前跑后?！?

“沒事，我這就去第三軋鋼廠通知一大爺。”孫斌轉身就要走。

“等等！”婁曉娥急忙叫住他，“你騎三輪車去吧，走路太遠了，這么晚了不安全。”

孫斌點點頭，腳步匆匆地消失在走廊盡頭。

婁曉娥看著他的背影，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，心里暗自感慨：“比許大茂強太多了，辦事麻利又細心，真是靠得住?！?

深夜的第三軋鋼廠外，路燈昏黃。

王隊長正在門衛室喝著保溫杯里的熱茶，突然聽見一陣三輪車的轟鳴聲。

他瞇著眼睛向外看去，發現騎車的人影有些眼熟。

“咦？這不是孫斌嗎？你怎么又來了？”王隊長放下保溫杯，走出門衛室。

孫斌把三輪車停在廠門口，快步走到王隊長面前：“王哥，我來找易師傅，他愛人出事了。”

“出啥事了？這么晚還來找人？”王隊長神色一凜。

“一大媽心臟病發作，現在在醫院?！睂O斌急切地說道，呼吸還有些急促。

王隊長立刻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：“你在這等著，我馬上去車間通知他?！?

他快步向車間走去，一邊走一邊搖頭：“難怪這小伙子大晚上又跑來了，原來是出了這么大的事?！?

車間里機器轟鳴，燈光明亮。

易中海戴著一頂厚實的棉帽，小心翼翼地操作著機床。

那頂帽子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，但還是能看到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痕跡。

作為廠里工資最高的八級鉗工，他平時總是衣著整潔，舉止得體。

今天這副狼狽模樣，引得周圍工人頻頻側目。

“師傅，您這帽子...”他的徒弟小康忍不住開口，話說一半又咽了回去。

易中海強裝鎮定，語氣有些不自然：“沒事，就是跟鄰居起了點小沖突?！?

話音未落，王隊長就氣喘吁吁地跑進車間：“易師傅，你家里出事了！”

易中海愣了一下，第一反應卻是環顧四周，生怕被人看到自己失態的樣子。

“你愛人心臟病發作，現在在醫院。”王隊長壓低聲音說道。

“什么??？”易中海臉色一變，隨即又強作鎮定，“那個我...我得請個假?！?

小康在一旁看著這一幕，心里不是滋味：師母都進醫院了，師傅居然還在乎面子。

車間里的工人們竊竊私語，指指點點。

這對在廠里有名的模范夫妻，光環似乎正在一點點褪去。

深夜的街道上，孫斌騎著三輪車載著易中海往醫院趕。

“一大媽是在家里突然暈倒的，送到醫院檢查說是心臟病發作。”孫斌一邊騎車一邊簡單說明情況。

易中海坐在三輪車后座，一路上沉默不語。

他既沒問病情嚴重程度，也沒表現出絲毫著急的樣子。

孫斌通過后視鏡瞥了他一眼，心中冷笑：果然是個道貌岸人，連自己媳婦住院都這么冷漠。

醫院走廊的消毒水味道濃得嗆人，來往的病人和家屬步伐匆匆，護士手里的輸液架哐當作響。

這位在四合院里總是趾高氣揚的一大爺在看到妻子后，像個失魂落魄的老人，呆坐在走廊的長椅上，目光空洞地望著前方。

“怎么突然就......”易中海喃喃自語，聲音干澀得像是生了銹的鐵門。

孫斌皺了皺眉頭，對這個老頭子的冷漠感到一陣惡心，明明是自己的老婆躺在里面，說出的話卻連半點關心都聽不出來。

“曉娥姐，這里沒咱們什么事了，走吧?！睂O斌輕輕拉了拉婁曉娥的衣袖，想要趕緊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。

婁曉娥低著頭應了一聲，跟著孫斌往外走，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響聲。

夜色已深，醫院外的路燈在寒風中搖曳。

“斌哥......”婁曉娥突然停下腳步，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。

寒風吹亂了她的發絲，孫斌轉身時看到她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，那是他從未見過的熾熱。

“如果......”婁曉娥咬了咬嘴唇，像是在給自己鼓勁，“如果你沒結婚的話，會不會考慮我？”

這突如其來的表白讓孫斌大腦瞬間空白，他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，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。

“曉娥，你這是說的什么話......”孫斌尷尬地撓了撓頭，目光游移不定。

“你沒有直接拒絕我，是不是說明......”婁曉娥眼中充滿期待，她向前邁了一步。

孫斌他慌亂地轉身，加快腳步往前走：“我去取三輪車，送你回去?！?

突然，孫斌感覺后背一暖，一雙柔軟的手臂從后面緊緊摟住了他的腰。

“斌哥，這就是戀愛的味道......”婁曉娥將臉貼在他的后背上，溫熱的呼吸透過衣服傳來。

孫斌僵硬的繃緊身體。

“我要和許大茂離婚，以后我只屬于你一個人?！眾鋾远鸬穆曇魣远ǖ貌蝗葜靡伞?

“你不用離婚，我可以和虹姐一起伺候你......”

聽到這話，孫斌差點沒從車座上跳起來，他慌忙加大了腳上的力度。

三輪車在深夜的街道上疾馳而過，冷風呼嘯著掠過耳邊。

回到四合院，婁曉娥顧不上整理被風吹亂的頭發，直接找到了正在院子里納鞋底的聾老太太和婁阿姨。

“一大媽現在在醫院，情況不太好......”婁曉娥簡單說明了情況，聲音里帶著幾分疲憊。

兩位老人放下手中的活計，沉默地聽著，臉上寫滿了憂慮。

“還有一件事......”婁曉娥深吸一口氣，像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。

月光下，她的臉龐顯得格外堅毅：“我決定和許大茂離婚?！?

聾老太太和婁阿姨對視一眼，眼神里都帶著幾分了然。

“這事我們早就該想到了，那個許大茂根本配不上你?！眾浒⒁虈@了口氣，語氣里滿是心疼。

第二天一早，陽光明媚，孫斌推開新豐館的大門，迎面就撞上了正在和服務員交代事情的余經理。

余經理今天穿著一身筆挺的中山裝，金絲邊眼鏡后的眼睛閃著精明的光芒。

“小孫來了！快請進辦公室?！庇嘟浝頍崆榈卣泻舻?，臉上的笑容比往常還要燦爛幾分。

辦公室里，余經理親自拿出一罐上等的西湖龍井，動作熟練地沖泡起來。

“最近生意特別好啊，客人都說咱們的魚品質量提升了不少?！庇嘟浝硇呛堑卣f道，茶香在室內緩緩散開。

孫斌端起茶杯，輕輕抿了一口，滿口清香。

“這都對虧了余經理您，給了我機會?！睂O斌恭維道。

“哈哈，你小子就會說話，不過確實，我這雙眼睛還是很準的?！庇嘟浝頋M意地笑道，眼鏡片后閃過一絲得意。

待余經理離開后，孫斌獨自坐在辦公室里品著龍井，他端詳著杯中碧綠的茶湯，思緒漸漸飄遠：“這龍井確實不錯，要是能在空間里種上幾株茶樹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