處理完手上的事后，孫斌輕手輕腳地走進后院，心里還在盤算著今天的計劃。

剛抬頭，就看到秦淮茹站在自家門口，正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望著他。

自從上次看她不容易，幫她搬完家具，這寡婦就總是這樣看他，弄得他心里直發毛。

孫斌裝作沒看見，徑直往聾老太太的房間走去，心里暗自腹誹這女人真是不安分。

“老太太，起床吃早飯了。”他站在門口，提高了些聲音。

屋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，老太太迷迷糊糊應了一聲，顯然還沒完全清醒。

孫斌又喊了一遍，這次老太太終于反應過來，笑呵呵地點點頭：“好好好，這就起來。”

轉身來到婁曉娥的房間門口，孫斌抬手輕輕敲了敲門：“婁姐，起來吃早飯了。”

“來了來了。”婁曉娥的聲音透著幾分困倦。

沒一會兒，房門打開，婁曉娥穿著件略顯褪色的藍底碎花襖裙走了出來，頭發還有些凌亂，臉上還帶著幾分早起的倦意。

她跟著孫斌往堂屋走，一進門就聞到了香噴噴的飯菜味。

當看到餐桌上擺著的熱氣騰騰的白面饅頭、咸鴨蛋、蘿卜絲炒肉絲和一大鍋稠稠的白粥時，婁曉娥瞬間困意全無。

可緊接著，她又想起了自己如今的處境，那一瞬間的欣喜立刻被落寞取代。

孫斌注意到了她的表情變化，心里一陣不是滋味。

他知道婁曉娥日子過得不容易，但也是只得嘆氣。

飯桌上，氣氛略顯沉悶，只有碗筷碰撞的聲音。

突然，孫斌從口袋里掏出六塊錢和十尺布票，往桌子中間一放，遞給余虹：“去給咱們一家三口做身新衣服吧。”

這一下可把婁曉娥驚著了，她夾菜的筷子頓在半空，瞪大眼睛看著桌上的錢和布票，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東西。

“這么多錢，你哪來的？”她忍不住問道，語氣里充滿了好奇和詫異。

“昨天賺的。”孫斌輕描淡寫地說道，仿佛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。

婁曉娥欲言又止，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，默默地低頭繼續吃飯。

“曉曉，今天想跟誰玩啊？”孫斌看向正在專心喝粥的小曉曉，轉移了話題。

“我要跟爸爸！”小曉曉毫不猶豫地舉起小手，眼睛亮晶晶的，滿是期待。

余虹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，嘴角微微下垂，眉頭輕皺：“曉曉，你不陪媽媽逛街嗎？”

小曉曉搖搖頭，一溜煙跑到孫斌身邊，緊緊抱住他的胳膊，生怕他跑了似的。

看著余虹失落的表情，孫斌連忙安慰道：“你今天好好逛街，買點喜歡的衣服。對了，下午陳姐要來，商量她弟弟婚宴的事。”

聽到有事要忙，余虹這才露出一絲笑容，輕輕點了點頭。

吃過早飯，孫斌牽著小曉曉的手，提著一大袋新買的橘子走進公園。

才剛到棋牌區，幾位下棋的大爺就抬起頭，熱情地招呼起來：“孫老弟來了！”

“快來快來，今天我可要贏回來！”其中一位白胡子大爺笑呵呵地說，顯然這幾天沒少輸給孫斌。

孫斌將橘子遞過去：“大爺們，嘗嘗今天的新貨，剛從水果店進的。”

“孫老弟的橘子就是好，又甜又多汁。”一位大爺一邊剝橘子一邊說，隨后掏出錢要買。

看著這幾天陸續花了不少錢的大爺們，孫斌有些不忍：“大爺們，這幾天花了不少錢了，要不...”

“哈哈，你這孩子，我們都是退休的，這點錢還是花得起的。”白胡子大爺笑著打斷他。

“對呀，難得遇到你這么實在的小伙子。”另一位大爺也跟著附和。

聽到這話，孫斌這才仔細打量起幾位大爺。

坐在最左邊的是個戴著金絲眼鏡的老人，雖然衣著樸素，但手腕上的表一看就不是普通貨色，估計得值好幾百。

中間那位說話最有分量，每次他開口，其他人都會不自覺地認真傾聽，像是習慣了聽他發號施令。

還有一位雖然穿著最普通，但舉手投足間透著一股難以形容的氣度，一看就知道是見過大世面的人。

“今天我就來了，我在一旁看看就行了。”孫斌笑著說道。

“嘿!你小子，也行，下次再來。”一位老人笑著拍了拍孫斌。

一邊下棋的鄧大爺眼睛發亮，手里握著一枚黑子，嘴角帶著自信的微笑，那神情活像個得意的孩子。

“嗒”的一聲輕響，黑子精準地落在棋盤上，鄧大爺直起腰，挺著胸，臉上的得意之色都快溢出來了。

“哈哈，老張，這次你可要輸定了！”鄧大爺把手里的棋盒往旁邊一放，手指輕點棋盤，“看看，這里、這里，還有這里，我可都學會了小孫的套路了。”

對面的老張皺著眉頭，摸著下巴仔細端詳了好一會棋局，最后無奈地搖搖頭認輸了。

這已經是鄧大爺今天贏的第三局了，孫斌在旁邊看得直想笑，這老爺子學得還真快。

“小孫啊！”鄧大爺轉頭看向我，眼中閃過一絲感激，“今天沒你下場，我倒是贏了幾盤，這段時間跟你學了不少真功夫啊！”

“鄧大爺您太謙虛了，我那點皮毛哪能跟您比。”孫斌笑著說道，心里卻為他的進步感到高興。

鄧大爺仔細地整理好棋子，將其一顆一顆地放進棋盒里，動作輕柔得像在擺弄什么寶貝似的。

他站起身來，拍了拍孫斌的肩膀，眼神里帶著些許深意：“小孫，你等會有時間嗎？我有點事想跟你說說。”

“有時間，鄧大爺您說。”孫斌點點頭，不知道這老爺子葫蘆里賣的什么藥。

鄧大爺拉著我走到公園里的一處長椅上坐下，遠處的梧桐樹沙沙作響。

他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，語氣溫和地說道：“是這樣的，我看你帶著孩子，一個人也挺不容易的。正好新豐館那邊缺個采購員，你要不要去試試？”

孫斌心頭一震，新豐館可是本地有名的飯店，能在那里工作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機會。

“就是每天早上去送一批物資，活不重，工資也還可以。”鄧大爺繼續補充道，眼神里帶著關切。

孫斌的心跳突然加快了，心想，這份工作簡直就是為我量身定做的，要是能在新豐館做采購員，我那些空間里的物資就能光明正大地處理了。

“真的嗎鄧大爺？這工作我很感興趣。”孫斌認真地點點頭，生怕錯過這個機會。

鄧大爺眼睛一亮，拍了拍我的手：“你有興趣就好。我在那邊當了大半輩子干部，雖說退休了，但老余他們還給我幾分面子。”

“鄧大爺，那工作具體是怎么安排的？”孫斌忍不住追問一些細節，心里已經開始盤算著。

“每天早上五點到七點送貨，主要是一些新鮮蔬菜、肉類這些。剩下時間你就自由了，工資一個月一百二，另外還有飯票補貼。”

一百二一個月，在這個年代可不是小數目，再加上飯票補貼，這待遇已經相當不錯了。

孫斌想著，要是每天能把空間里的東西送過去，這簡直就是一個完美的機會。

“那太好了鄧大爺，什么時候去上班？”孫斌語氣中難掩期待。

“明天我帶你去見見老余，談妥了就能開始干。”鄧大爺說著站起身來，“對了，小曉曉呢？”

“在那邊玩沙子呢。”我指了指不遠處的沙坑，“曉曉，該回家了！”

曉曉聽到我的呼喚，立刻丟下手里的沙子跑了過來，小臉蛋上還沾著幾粒細沙。

“那鄧大爺，我們先回去了，您這可真是幫了我大忙了，明天見。”孫斌牽著小曉曉的手，心里滿是感激。

回到家，孫斌坐在床邊，仔細清點今天的收獲。

除了工作機會，鄧大爺還給了我十塊錢、一斤肉票、一斤糖票，最讓我意外的是那張自行車票。

這年頭，自行車票簡直比黃金還珍貴，一般人想買都買不到，鄧大爺怎么會有這種好東西？

孫斌皺著眉頭思索著，突然想明白了什么。

“曉曉，我們得趕緊回公園一趟。”我站起身來，心里已經打定主意。

“爸爸，不是剛回來嗎？”曉曉揉著眼睛說道，小臉上寫滿了困意。

“沒事，就一會兒。”孫斌把曉曉抱起來，快步往公園走去。

果然，鄧大爺還在那里下棋，路燈昏黃的光線下，他的身影顯得格外清瘦。

“鄧大爺！”孫斌小跑過去，“這自行車票太貴重了，我不能要。”

鄧大爺抬頭看了我一眼，眼中閃過一絲欣賞的光芒：“這是我特意給你的。你要去新豐館上班，總不能每天走著去吧？拿著吧，別客氣。”

“可是...”孫斌還想說什么。

“沒什么可是的，”鄧大爺打斷我的話，“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，以后多幫幫我們這些老頭子就是了。”

看著鄧大爺堅定的眼神，孫斌突然明白他是真心為我考慮。

“謝謝鄧大爺，以后您有什么事盡管找我幫忙。”孫斌真誠的向鄧大爺說道。。

鄧大爺滿意地點點頭，眼中閃爍著肯定的光芒：“好孩子，就沖你這份誠實，我也得幫你一把。等著吧，我明天就跟老余說說，爭取讓你早點轉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