傻柱重重地推開房門，差點(diǎn)沒把門板給撞壞。

他一屁股坐在床沿上，眼神里透著一股子窩火。

手里的工作服被攥得皺巴巴的，被他狠狠地扔在墻角。

“要不是一大爺請楊廠長幫忙，這次真就栽在李副廠長手里了！”他咬牙切齒地嘟囔著。

那個(gè)李副廠長，仗著自己有點(diǎn)職位，整天在廠里耀武揚(yáng)威。

秦淮茹正好路過他的房門，聽到這話站在門口愣了一下。

她先是看了看四周，確定沒人注意這邊，這才輕輕地推開虛掩的房門。

“你...你怎么能這么說呢？”秦淮茹的聲音突然哽咽起來。

傻柱一愣，連忙從床上跳起來：“淮茹，你這是咋了？”

秦淮茹把頭低下去，肩膀一抽一抽的：“我...我為了救你出來，讓李副廠長占了便宜，你現(xiàn)在還在這埋怨...”

眼淚順著她消瘦的臉頰往下掉，滴在地上發(fā)出輕微的聲響。

傻柱頓時(shí)慌了神，一時(shí)間手足無措：“這...這是咋回事啊？”

“我去求李副廠長，他...他摸了我的手，還說要請我吃飯...”秦淮茹抽泣著說。

她用袖子擦了擦眼角：“要不是看在咱們這么多年的交情份上，我怎么可能讓他占這種便宜...”

“這個(gè)王八蛋！”傻柱一拳砸在桌子上。

“淮茹你別哭，這個(gè)仇我記下了，以后有機(jī)會(huì)我一定要報(bào)！”

秦淮茹抹著眼淚，幽幽地嘆了口氣：“現(xiàn)在你不能再帶飯了，棒梗和槐花正是長身體的時(shí)候，這可怎么辦啊...”

傻柱看著秦淮茹梨慌亂的模樣連忙說道：“這有什么好發(fā)愁的，不就是幾個(gè)飯盒嗎？我一個(gè)大老爺們，工資花不完，以后我天天給你送飯！”

秦淮茹嘴角微微上揚(yáng)，但很快又恢復(fù)了楚楚可憐的神情。

夜色漸濃，四合院里的喧囂漸漸平息。

孫斌家里的燈還亮著，他剛從浴室出來，頭發(fā)還滴著水。

“老婆，曉曉睡了沒？”他眼神曖昧地看著余虹。

余虹正坐在床邊梳頭，被他這么一看，臉上立刻泛起紅暈：“別鬧...”

“爸爸！”小曉曉突然從被窩里鉆出來，像只小兔子似的。

她眨巴著大眼睛：“我要聽故事！”

孫斌頓時(shí)泄了氣，無奈地?fù)u搖頭：“你這個(gè)這小搗蛋鬼...”

余虹忍不住笑出聲，輕輕掐了他一下：“都是你慣的。”

“那要不...把她送去幼兒園？”孫斌開玩笑地說。

“我不要去幼兒園！”小曉曉立刻扯著嗓子抗議。

孫斌趕緊安撫道：“好好好，爸爸給你講故事。”

他坐在床邊，輕輕撫摸著女兒的小腦袋：“從前，有一個(gè)美麗的公主...”

孫斌耐著性子講著格林童話，聲音輕柔。

漸漸地，余虹和曉曉依偎在一起，呼吸變得綿長。

他看著母女倆恬靜的睡顏，小心翼翼地給她們蓋好被子。

深秋的清晨，空氣中彌漫著涼意。

孫斌摸黑起床，躡手躡腳地來到廚房。

灶臺(tái)上的火苗在黑暗中跳動(dòng)，映照著他專注的臉龐。

他先是磨好豆子，調(diào)好火候，一鍋香濃的豆?jié){很快就煮好了。

接著，他開始制作腐竹。

將煮好的豆?jié){攤在大盆里，他拿著筷子，耐心地挑起表面凝結(jié)的豆皮。

這活兒看著簡單，其實(shí)最考驗(yàn)?zāi)托摹?

每一片豆皮都要掌握好溫度和時(shí)間，太早取下容易破，太晚又會(huì)粘在一起。

余虹醒來時(shí)，孫斌已經(jīng)忙活了大半天。

廚房里飄著陣陣豆香，灶臺(tái)邊堆著一摞新鮮的腐竹。

“你怎么不叫醒我？”她心疼地說。

“你昨晚睡得晚，多睡會(huì)兒吧。”孫斌笑著說，手上的動(dòng)作沒停。

“爸爸，我聞到雞蛋的香味了！”小曉曉揉著眼睛從房間里跑出來。

“去，讓媽媽幫你洗漱。”孫斌笑著說。

趁著余虹帶曉曉去洗漱的功夫，孫斌來到北屋。

他輕輕敲響聾老太太的房門：“老太太，早飯做好了，請您過去吃啊！”

“哎，好好好！”聾老太太笑容滿面地應(yīng)道。

她看到桌上的腐竹，眼前一亮：“這是手工腐竹啊？”

“是啊，我自己做的。”孫斌笑著點(diǎn)頭。

老太太連連點(diǎn)頭：“真好，真好啊！想不到現(xiàn)在還能吃到這么地道的手工腐竹。”

她慈祥地看著孫斌：“小孫啊，你這孩子，真是太有心了！”

裊裊的熱氣從白瓷碗里升騰而起，豆腐腦特有的清香在這個(gè)不大的屋子里彌漫開來。

孫斌端著最后一碗熱騰騰的豆腐腦，輕輕放在聾老太太面前，又細(xì)心地給她夾了一筷子金黃的腐竹炒雞蛋。

看著碗里軟嫩的豆腐腦，上面浮著幾片蔥花，旁邊放著一小碟醋，聾老太太臉上露出幸福的微笑。

“老太太，您嘗嘗，這腐竹炒雞蛋可是我一大早就準(zhǔn)備好的，專門給您做的。”孫斌笑著說道，臉上帶著幾分得意。

聾老太太慈祥地看著眼前的一家人，眼角不由自主地泛起了淚花，那是幸福的淚水。

她端起碗，輕輕喝了一口豆腐腦，“我這是享福了啊，想不到我這把年紀(jì)了，還能吃上這么好的早飯。”

孫斌趕緊給老太太遞上紙巾，笑著搖搖頭，“您老啊，別說這些讓人心疼的話，以后的好日子還長著呢，我看您身子骨硬朗，肯定能活到九十多歲。”

余虹也在一旁附和道：“就是就是，您老還要看著曉曉結(jié)婚生子呢。”

聾老太太一聽這話，眼睛頓時(shí)亮了起來，滿臉笑容地看向正在專心對付豆腐腦的小曉曉。

小曉曉察覺到奶奶的目光，抬起了小臉，嘴角還掛著一點(diǎn)豆腐腦，“奶奶，我長大了要嫁給爸爸這樣的人。”

余虹看著女兒可愛的模樣，忍不住笑了，輕輕擦掉她嘴角的豆腐腦，眼里滿是溫柔。

“傻丫頭，長大了要找比爸爸更好的。”余虹故意逗著丈夫。

孫斌立刻放下筷子，假裝生氣地瞪了妻子一眼，“怎么，我這個(gè)當(dāng)爸爸的還不夠好啊？”

余虹被丈夫逗笑了，低頭繼續(xù)吃著早飯。

餐桌上的氛圍溫馨而歡快，孫斌忽然想起什么，湊近余虹，壓低聲音說：“對了，中午我給你送飯。”

余虹愣了一下，筷子停在半空中，“不用麻煩你，我在廠里食堂吃就行。”

“那大鍋飯有什么好吃的，一點(diǎn)油水都沒有，還是我給你做點(diǎn)家常小炒，讓你吃好一點(diǎn)。”孫斌堅(jiān)持道。

思索片刻，余虹點(diǎn)點(diǎn)頭，“那行，我待會(huì)跟車間的姐妹們說一聲，讓她們中午少給我打菜。”

孫斌眼睛一亮，“就這么說定了。”

吃完早飯，孫斌牽著曉曉的手出了門，準(zhǔn)備帶她去公園里散散步。

初春的陽光溫暖而不刺眼，街道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，有趕著去上班的，有出來買菜的，還有推著自行車慢悠悠的老人。

路過一處小公園時(shí)，孫斌看到幾個(gè)老大爺正圍在一張石桌旁下象棋，他們神情專注，時(shí)而皺眉思索，時(shí)而擊掌叫好。

孫斌不由得停下腳步，站在后面靜靜地看著棋局，眼神中閃過一絲興趣。

曉曉在一旁的空地上自顧自地玩耍，追著幾只飛舞的蝴蝶，不時(shí)傳來歡快的笑聲。

沒過多久，一局棋結(jié)束了，贏的那位老大爺?shù)靡獾剞壑樱數(shù)哪俏粍t不服氣地直搖頭。

“小伙子，看你站在這兒好一會(huì)了，要不要來一局？”其中一個(gè)穿著灰色中山裝的老大爺抬頭問道。

孫斌笑著點(diǎn)頭，在石凳上坐了下來，手指不自覺地摸了摸棋子。

二十分鐘后，圍觀的人群發(fā)出一陣驚嘆，孫斌已經(jīng)連贏了四局，每一步棋都走得精準(zhǔn)老辣。

“好棋！”

“這后生真有兩下子！”

“連贏四局，了不得啊！”

曉曉在一旁拍著小手，驕傲地說：“爸爸最厲害了！”

老大爺們紛紛對孫斌豎起大拇指，連連贊嘆：“后生可畏啊！這棋藝，在我們這兒可是少見啊！”

孫斌謙虛地笑了笑，從口袋里掏出贏來的兩塊錢和兩斤布票，心里已經(jīng)打算好了要去市場買點(diǎn)肉。

帶著曉曉逛了一圈市場，他用贏來的錢買了一斤新鮮的豬肉，看著肉販用剪刀咔嚓咔嚓地剪下一塊帶著紅白相間的五花肉。

回到家里，聾老太太正在院子里曬太陽，一見他手里提著的豬肉，立刻瞪大了眼睛。

“這孩子，怎么這么奢侈！買這么多肉干什么？這不是糟蹋錢嗎？”

孫斌笑著把曉曉交給老太太，解釋道：“奶奶，您別著急，這是我今天下棋贏來的錢買的，不花咱家的積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