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后,刁陽毫不客氣地換上茅煜陽的衣服,易容成他的模樣,大搖大擺地前往幽族。
幽族,冥皇殿外。
尤無風遠遠地看到“茅煜陽”的身影,眼睛一亮,立刻快步迎了上去,臉上露出熱情的笑容。
都是守墓人傳承,又都是曾經的廢太子,兩人之間的關系自然非同一般,頗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。
“茅兄!你可算來了!”尤無風熱情地拍了拍“茅煜陽”的肩膀,語氣中帶著一絲熟絡,“你總算能從皇陵出來了,真是可喜可賀啊!”
“咳咳……無風兄,好久不見。”刁陽咳嗽一聲,模仿著茅煜陽的語氣說道。
他上下打量了尤無風一番,試探著問道:“對了,上次大周皇陵尋寶,無風兄收獲如何?”
“我?”尤無風苦笑一聲,連連搖頭,“別提了,別提了!那次可真是倒霉透頂!”
刁陽心中暗笑,面上卻裝出一副關切的樣子問道:“哦?發生了什么事?”
“嗨,還不是那個刁陽!”尤無風咬牙切齒地說道,“那家伙簡直不是人,把我的私庫洗劫一空,連根毛都沒給我剩下!”
“啊?竟然還有這種事?”刁陽故作驚訝地說道,“那刁陽也太可惡了!”
“可不是嘛!”尤無風憤憤不平地說道,“茅兄,你是不知道,那刁陽……”
“咳咳,”刁陽打斷了他的話,轉移話題道,“無風兄,這次幽族舉辦聚寶大會,你可是為了奪魁而來?”
“奪魁?茅兄你可別開玩笑了!”尤無風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,差點跳起來,“我哪有那個本事!我就是來湊個熱鬧,長長見識罷了。”
他一邊說著,一邊緊張地環顧四周,生怕被別人聽到,見周圍那些奇形怪狀的異族天才并沒有注意到這邊,這才稍稍松了口氣。
然而,假扮茅煜陽的刁陽卻像是沒看到他的緊張和擔憂,故意提高了嗓門,大聲說道:
“什么?秦兄你竟然要奪魁?還要奪取天降祥瑞?!”
這一嗓子,如同平地一聲驚雷,瞬間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目光。
無數道視線齊刷刷地投向這邊,有好奇,有驚訝,有戲謔,有不屑……
尤無風只覺得腦子里“嗡”的一聲,一片空白,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,身體僵硬如石,差點沒當場嚇暈過去。
他瞬間醒悟,知道自己被“茅煜陽”給坑了,急忙開口辯解:
“茅兄!你……你胡說什么!我沒有!我不是!我只是……”
“秦兄何必謙虛?你果然是深藏不露啊!”刁陽根本不給他解釋的機會,繼續大聲嚷嚷,聲音中充滿了“敬佩”,“竟然還想刺殺冥皇!真是勇氣可嘉!”
“你要是真能成功,我一定給你守墳三天,痛哭流涕,為你送行!”
尤無風徹底傻眼了,張大了嘴巴,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,只覺得渾身冰涼,如墜冰窖。
一股寒氣從腳底直竄頭頂,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。
他這才意識到,“茅煜陽”是故意的!
“我……我……茅煜陽,你他媽的坑我!”
尤無風聲音顫抖,帶著一絲難以置信和憤怒,死死地盯著眼前的“茅煜陽”,眼中閃過一抹深深的恐懼和怨恨。“秦兄,慎言!”
刁陽眼疾手快,一把捂住尤無風的嘴,做賊似的壓低聲音,眼神卻四處亂瞟,
“刺殺冥皇這種事,怎么能……隨便掛在嘴邊?”
他故作神秘地頓了頓,然后,嗓門陡然拔高,像是生怕別人聽不見,
“萬一!我說萬一啊,隔墻有耳呢!”
緊接著,他又換上了一副“推心置腹”的嘴臉,湊近尤無風,壓低聲音,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,一字一頓地說:
“不過,秦兄您大可放心,大家都是炎黃子孫,依舊是看守陵墓的傳人,你‘刺殺冥皇’的雄心壯志,我——絕——對——不——會告訴別人!”
他故意拉長了音,每個字都咬得極重,確保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。
守口如瓶?
尤無風心中冷笑,
那你還這么大聲嚷嚷?
生怕別人聽不見是吧?
眼瞅著周圍那些異族年輕天才們,一個個目光不善,活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剝了似的,尤無風只覺得背脊發涼,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竄腦門,臉色瞬間黑如鍋底。
“你……找死!”
他猛地推開刁陽,咬牙切齒地低吼,拳頭捏得“咯咯”作響,渾身靈力鼓蕩,眼瞅著就要暴起發難。
“秦兄息怒,息怒啊!”
刁陽卻突然換上了一副諂媚的笑容,
他搓著手,點頭哈腰,那模樣,要多狗腿有多狗腿,
“我知道,我知道,憑您一人之力,想刺殺冥皇,那純粹是癡人說夢,您也沒這個膽子不是?”
尤無風一聽這話,原本熊熊燃燒的怒火,像是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冰水,“唰”地一下,熄了大半。
他深吸一口氣,強壓下心頭的怒意,暗自安慰自己:
“對對對,我這點微末道行,哪敢有刺殺冥皇的念頭?不過是這小子胡說八道罷了。”
他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,
“所以……”
刁陽突然話鋒一轉,目光掃過周圍那些原本還氣勢洶洶、此刻卻恨不得把腦袋埋進地里的異族天才們,
他清了清嗓子,朗聲道:
“這些人,莫非都是秦兄暗中聯絡的烏合之眾?”
他的語氣中充滿了“敬佩”與“崇拜”,仿佛尤無風真的是一位算無遺策,智計無雙的兵法大家。
那些異族天才們可不傻。
他們一個個臉色鐵青,心里把刁陽罵了個狗血淋頭。
“這他娘的茅煜陽,簡直比茅坑里的石頭還臭還硬!”
“誰要是跟他聯手刺殺冥皇,那真是腦子被門夾了!”
“不行,得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!”
他們你看我,我看你,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恐懼和退意。
于是,原本還殺氣騰騰的異族天才們,如同驚弓之鳥,一眨眼就人間蒸發了。
只留下尤無風和刁陽,孤零零地站在冥皇殿門口,大眼瞪小眼。
微風拂過,卷起幾片落葉,氣氛顯得格外尷尬。
“秦兄,請入城!”
刁陽笑瞇瞇地做了個“請”的手勢,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微不足道的鬧劇。
尤無風深深地看了刁陽一眼,眼神復雜難明。
他現在是騎虎難下,進也不是,退也不是。
最終,他還是硬著頭皮,邁步走進了冥皇殿。
“你剛才……到底是什么意思?”
尤無風強壓著怒火,聲音沙啞地問道,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。
“哎呀,秦兄,您這是說的哪里話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