歐德勝蹲下身子，熟練地開始放血：“民兵主要是防止野豬跑到屯子里傷人，又不是把整個黑熊坡都圍起來。咱們打的這群野豬，就是被人從黑熊坡趕出來的。”

正說著，一只野豬終于從雪窩子里掙扎出來。孫青山早就守在旁邊，眼疾手快抓住野豬的耳朵和前腿，一個用力就把它拽了出來。

他動作嫻熟地把野豬按倒在地，用膝蓋壓制住要害部位，三兩下就把繩子綁好了。這一套動作行云流水，顯然是經過無數次實戰磨練出來的。

孫青山擦了擦額頭的汗水，開始指揮大家處理獵物。這些野豬可都是真金白銀，每一只都不能馬虎。寒風中，獵人們忙碌的身影映照在白雪上，拉出長長的影子。

“噓——”他突然抬手示意，耳朵微動。雪窩子里又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，顯然還有獵物在里面。

果然，一頭野豬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，濕漉漉的鼻子在寒風中嗅著，似乎在試探周圍的情況。

“上！”歐德勝低喝一聲，和鐵漢一左一右撲了上去。兩人配合默契，一個按住野豬的頭，一個抱住后腿，將掙扎的野豬生生拖出雪窩子。

“按住它！”鐵漢額頭滲出汗珠，手臂青筋暴起。這野豬雖然不大，但力氣十足，稍不留神就會掙脫。

歐德勝也不輕松，但還是咬牙堅持：“你去找繩子，我按著！”

鐵漢松開手去拿繩子時，野豬猛地一掙，差點掙脫歐德勝的控制。好在孫青山及時趕到，三兩下就把野豬捆得結結實實。

“呼——”鐵漢擦了把汗，“這小家伙勁兒真大。”

雪窩子里的動靜更大了，剩下的兩頭野豬似乎意識到危險，掉頭往深處鉆去。

“讓它們躲著吧。”孫青山嘴角帶著笑意，“咱們有的是時間。”

被捆住的野豬不甘心地嚎叫著，聲音在山谷中回蕩。孫青山皺了皺眉，走過去三下五除二把它們的嘴都堵上了。

山間終于安靜下來，遠處黑熊坡傳來的零星槍聲顯得格外清晰。

突然，一直警戒的狗子豎起耳朵，沖著山路方向低聲咆哮。

孫青山立刻端起槍，警惕地注視著來路。

“青山！你們怎么才......”熟悉的聲音傳來，是魏書記。他的話戛然而止，顯然看到了地上的戰果。

魏書記帶著十來個壯勞力，從虎嘯崗這邊上來。他們個個氣喘吁吁，顯然是趕了一段山路。

“運氣不錯。”孫青山放下槍，笑著打招呼，“碰上一群躲在雪窩子里的野豬。”

“魏書記怎么走這條路？”歐德勝插話問道。

魏書記喘勻了氣：“那邊人多，這邊好走些。倒是沒想到會在這遇到你們。”

兩撥人不約而同選了同一條路，也算是緣分。孫青山指了指雪窩子：“魏書記來得正好，這群野豬就歸您了。里面還有兩頭活的，搶到就是你的。”

“那可真是運氣好，省了不少力氣。”魏書記笑呵呵地說，“你們還繼續往前走？”

“既然是打圍獵，總不能連黑熊坡都不去就回來。”孫青山說著，已經開始整理裝備。

魏書記也不客氣：“行，這里就交給我們了。多謝你留下的兩頭野豬。”說著就指揮人手下雪窩子抓豬。

六個村民鉆進雪窩子，沒一會就把兩頭花斑子拖了上來。這都是不到百斤的小野豬，肉質最嫩，沒有大野豬的腥臊味。最重要的是，它們還沒長出堅硬的皮甲，牙還不夠尖銳。

“路上小心。”魏書記目送孫青山一行人離開。

繼續向黑熊坡進發的路上，收獲接連不斷。從黑熊坡逃出來的野物絡繹不絕，野豬、狍子、馬鹿輪番上陣。

小柱興奮地說：“青山哥，你看那邊！”他指著一處灌木叢，那里有個黑影閃過。

“別急。”孫青山按住他的肩膀，“等它出來。”

果然，一頭老母豬小心翼翼地從灌木叢中探出頭來。小柱屏住呼吸，瞄準，扣動扳機。

“砰！”槍聲驚飛了樹上的積雪。老母豬應聲倒地。

“打得好！”鐵漢拍著小柱的肩膀。這是小柱今天打到的第一頭獵物。

中午時分，四人在一處避風的山坡下生起篝火。歐德勝從背包里取出鹽巴，大家割了塊花斑子肉，用木簽串著烤。

香氣四溢，爬了半天山的家伙，吃什么都覺得美味。

“青山哥，待會兒還要狩獵不？”小柱一邊啃著烤肉一邊問，眼里閃著期待的光。

今天他不僅打到了一頭老母豬，還收獲了一頭狍子，心里美滋滋的。鐵漢也有斬獲，兩頭野豬讓他興奮不已。

“還沒過癮？”孫青山笑問。

“要不再打會兒？”小柱不好意思地撓頭。

“是啊青山哥，再玩會兒唄。”鐵漢也跟著央求。

歐德勝在一旁笑道：“讓他們盡情浪吧！”

孫青山看了眼表：“咱們再玩會兒，三點回家。”他也是從萌新升級的，理解兩個小伙子第一次打到獵物的興奮勁。

下午的收獲雖然不如上午，但也打了幾頭野豬。臨近三點時，孫青山眼尖地發現了兩只青羊的蹤跡。

“別出聲。”他示意其他人停下。

青羊在山里已經很稀少，肉質鮮美，有一股獨特的清香。孫青山屏息凝神，瞄準，兩槍干脆利落。

“青山哥果然厲害！”小柱豎起大拇指。

回程路上，他們遇到村里搬運獵物的人。孫青山把打到獵物的地點告訴他們，村民們看到他背著青羊，也只是羨慕地看了幾眼。

能打到青羊是本事，至于分配問題，誰也不想得罪孫家。畢竟以后看病還得靠人家。

夕陽西下，一行人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松樹寨。山間的風裹挾著泥土和草木的氣息，將他們的衣襟吹得獵獵作響。

小柱和鐵漢走在最前面，兩人臉上的汗水還未擦干，卻掩飾不住眼中的興奮。今天的收獲實在太大了，每人都打到了四五頭野物，這讓他們感覺自己終于在獵人這條路上邁出了關鍵的一步。

“這下可算是不用白吃飯了。”鐵漢一邊走一邊回頭，沖著后面的人咧嘴笑道，露出一口白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