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柱，鐵漢，”孫青山忽然開口，“今天的事......”

“青山哥，”小柱打斷了他的話，聲音有些發顫，“我們明白。”

鐵漢也點點頭，攥緊了拳頭：“爛在肚子里。”

孫青山看著兩個小伙子堅定的眼神，欣慰地笑了。這兩個孩子，確實長大了。

太陽西斜，染紅了半邊天空。一行人終于回到了屯子，馬蹄聲驚動了正在院子里忙活的村民。

“哎呦，又是兩頭棕熊，還有只馬鹿！”王小爺扔下手中的鋤頭，快步走來。

“孫青山這運氣，簡直了！這段時間，咱們屯子就數他打的獵物多。”徐嬸子站在院門口，嘖嘖稱奇。

“以前老孫在的時候也沒這么厲害啊。”有人感嘆道。

“那能一樣嗎？以前打的都歸生產隊，誰能有這個勁頭？”

議論聲此起彼伏，孫青山充耳不聞，專心趕著爬犁往家走。身后跟著一群嘰嘰喳喳的孩子，七嘴八舌地討論著今天的收獲。

“你們看那棕熊的爪子，得有這么大！”

“馬鹿的角多漂亮啊，能賣不少錢吧？”

“我長大了也要當獵人！”

到了家門口，四個人合力把獵物搬進院子。孫青山正準備找繩子，就見戴春燕揉著惺忪的睡眼從屋里出來。

夕陽的余暉灑在她臉上，給她清秀的面龐鍍上了一層金邊。孫青山看得有些出神，這樣的媳婦，確實是爹給自己找的一份大禮。

“青山哥，今天這么早就回來了？”戴春燕的聲音輕柔，帶著幾分關切。

“運氣好，碰上幾個大家伙。”孫青山笑著說，目光不自覺地追隨著她的身影。

戴春燕趕緊去倒水，又忙著去廚房準備飯菜。她的身影在院子里來回穿梭，忙碌而充實。

歐德勝看著這一幕，沖孫青山豎起大拇指：“老孫叔真有眼光，找了個好媳婦。”

孫青山沒接這茬，轉而說道：“德勝叔歇會兒，這剝皮的活我和小柱、鐵漢來。”

三人把獵物吊起來，開始剝皮。孫青山的刀法又快又穩，刀鋒在皮毛間游走，不一會就把馬鹿皮完整地剝了下來。皮子上沒有一道多余的劃痕，顯示出他多年的經驗。

小柱和鐵漢那邊慢了許多，生怕把皮子劃破，小心翼翼地忙活著。歐德勝在旁邊指點，時不時傳來幾聲笑語。

“別太用力，慢慢來。”

“對，就是這樣，順著肌理走。”

“你看青山哥這刀法，一點都不亂。”

孫青山正喝水休息，忽然看見兩個小家伙從狗圈那邊溜達過來。小白和關公，這倆小東西鬼鬼祟祟的，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。

孫青山一把抓起小白：“小家伙，說說怎么出來的？”

小白“嗷嗷”叫了兩聲，艱難地想要起身。它的眼睛亮晶晶的，充滿了靈氣。孫青山放開它，就見這小東西一溜煙跑到狗圈前，竟然三兩下就躥上了一米五的圍墻。

關公也不甘示弱，緊跟著跳了上去。一只學狗叫，一只學狼嚎，把孫青山逗得哭笑不得。

這動靜驚動了圈里的其他狗崽子，一個個躍躍欲試地往墻上跳，可惜都差了點火候。有的跳到一半就掉下來，有的干脆連墻都夠不著，急得直轉圈。

大狗圈那邊，烏云帶頭跳了出來，雷霆緊隨其后。大雷、二雷、三雷和傲霜也不甘落后，你追我趕地跳上跳下，把院子鬧得雞飛狗跳。

“都給我回去！”孫青山故作嚴厲地喝道。

狗子們卻不買賬，反而跑得更歡了。小白和關公帶頭，在院子里繞圈，其他狗子跟在后面，像是在玩什么游戲。

戴春燕端著飯菜出來，看到這場面忍不住笑出聲：“青山哥，你就由著它們鬧吧。”

“就是，”歐德勝也笑道，“難得它們這么高興。”

歐德勝站在院子里，望著墻頭上那只不斷嗷叫的小白，眼中滿是驚訝。陽光下，小白的毛發泛著銀光，矯健的身軀展現出不同于普通狗的氣勢。

“青山，你這狗子怕是成精了吧？這才多大點就能上墻了！”歐德勝搓了搓手，語氣中帶著幾分羨慕。

孫青山嘴角微揚，目光在墻上的小白和‘關公’身上逡巡。這兩只狗確實出色，一個月前還只是普通的小狗，現在已經能輕松躍上兩米多高的院墻。這可是他精心培育的結果，每天的食材都是嚴格配比，再加上特制的狗糧，才有了今天的成果。

院子里飄來陣陣血腥味，幾張熊皮攤在地上，上面還沾著未干的血跡。小柱和鐵漢蹲在一旁，小心翼翼地處理著皮子，眼神時不時瞟向孫青山。

“青山哥，你家的狗糧...”小柱咽了咽口水，話還沒說完就被歐德勝打斷。

“我說你們兩個，這么大人了還不好意思開口？”歐德勝笑罵道，眼角的皺紋舒展開來，“青山，我也想要點狗糧，你看...”

孫青山看著三人期待的眼神，輕笑一聲。院子里的陽光正好，照在他們臉上，映出幾分局促。“行，屋里存著幾根惡狼的骸骨，你們下午幫我磨成粉，我再配些藥材，做一批狗糧分給你們。”

“真的？”小柱手中的刮皮刀一頓，眼睛亮得像個孩子，“那我回家拿棒子面來！”

“我拿豆面！”鐵漢也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，激動得差點絆倒。

孫青山點點頭，目光掃過院子里的幾張熊皮：“就按五百斤棒子面，五百斤豆面來算，我貢獻藥引子和草藥。”這倒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。原本擔心自己存的糧食不夠，現在有人愿意搭伙正好省下不少。

院子里的血腥味漸漸散去，取而代之的是廚房傳來的飯菜香。戴春燕在灶臺前忙活，鍋里的鹿茸菇燉山雀湯咕嘟咕嘟冒著泡，香氣四溢。

“春燕，再炒個鹿肉。”孫青山探頭進廚房，看著忙碌的背影，心里一暖。

戴春燕應了一聲，轉身從案板上拿起切好的鹿肉，油鍋里“滋啦”一聲，香氣更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