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班后沒有加班的柳采薇推開家門時，方姨正在擦拭冰箱。她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色T恤，黑色運動褲，頭發隨意地扎成馬尾，整個人透著一股慵懶的氣息。

“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？”方姨驚訝地問，手上的動作沒停。

“沒什么事就回來了。”柳采薇換上拖鞋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，整個人陷入柔軟的靠墊中。

方姨看著她悶悶不樂的樣子，擦冰箱的手停了下來，試探著問：“又催你相親了？”

“沒有，聽說他們正熱火朝天地討論公司的大事。”柳采薇搖搖頭，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，“我對那些沒興趣。”

客廳里的燈光柔和，照在柳采薇的臉上，讓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年輕幾分。

“對了，”方姨繼續擦著冰箱，狀似不經意地說道，“還記得上回你哥領回來的那個帥小伙，長得挺帥的，該不會是對你有意思吧？”

柳采薇忍不住笑了，眼角彎起好看的弧度：“不是啦，那是我發小，回國處理房產順道來看看我。”

“在國外？”

“嗯，她和家人在新西蘭，現在還在讀博士。”柳采薇說著，目光落在茶幾上的雜志上。

方姨手上的動作頓了頓，語氣中帶著關切：“小柳啊，女孩子還是別嫁那么遠。”

柳采薇愣了一下，這才意識到方姨誤會了什么。但她也不想解釋太多，只是撒嬌道：“我才不想嫁人呢。”

她看著電視，心里想著別的事。電視里正在播放一檔相親節目，男女嘉賓在鏡頭前說著甜言蜜語。

在她看來，談戀愛不過是多巴胺作祟。既然跑步就能分泌多巴胺，何必非要找個人來制造麻煩？

每天運動一小時，就能快樂一整天。這不比找個男朋友來得實在？

“小柳，”方姨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，“周末我不會在家，你能不能少吃點麻辣燙？對胃不好。”

柳采薇看著冰箱里那堆外賣盒，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：“對不起啊方姨，我忘記扔了。”

“一切都準備妥當了。”方姨嘆了口氣，眼中滿是心疼，“你這孩子，要是有個人照顧你就好了。”

柳采薇站起身，走到玄關的全身鏡前。鏡中的自己，穿著簡單的運動裝，頭發有些凌亂，但整個人透著一股青春的活力。

和諸葛雨那樣的20歲少女相比，似乎并沒有太大差距。但她知道，自己和那些普通女孩不一樣。

她的世界里，有著更重要的東西。那是一個由數字構成的世界，是她和爺爺之間的紐帶，也是她存在的意義。

來到書房里，柳采薇坐在電腦前，面對著一串串復雜的數學公式，她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，眼神專注。

這時，手機震動了一下。是一條來自季陽的消息：“今晚有空嗎？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。”

柳采薇看了看時間，已經快十點了。她猶豫了一下，回復道：“抱歉，今天有點累了。明天吧。”

放下手機，她繼續投入到工作中。屏幕的光映在她臉上，勾勒出清晰的輪廓。

方姨敲門進來，手里端著一杯熱牛奶：“小柳，喝點牛奶吧，別太累了。”

“謝謝方姨。”柳采薇接過牛奶，抿了一口。

“對了，”方姨欲言又止，“剛才季少爺打電話來問你在不在家。”

柳采薇的手指停在鍵盤上，輕輕嘆了口氣：“我知道了。”

“他最近來得挺勤的。”方姨試探著說。

“嗯，公司有個項目需要我幫忙。”柳采薇淡淡地說。

方姨看著她的側臉，欲言又止。最后只是說了句：“早點休息。”便輕輕帶上門出去了。

房間里又恢復了安靜，只有鍵盤敲擊的聲音在繼續。

柳采薇看著屏幕上的數據，思緒卻不由自主地飄遠。她想起今天在老宅時，聽到的那些議論。

家族的期望、事業的選擇、感情的困擾，這些都像是無形的枷鎖，試圖將她束縛。但在這個由數字構成的世界里，她找到了屬于自己的自由。

另一邊，山海明珠集團頂層辦公室的燈光依舊明亮。

“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？”林歡壓抑著怒火，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。

季陽坐在那張價值不菲的老板椅上，漫不經心地轉著鋼筆。

“我當然知道。”他的聲音平靜得讓人心慌。

“那你還讓諸相野來管運營部？”林歡忍不住提高了聲調，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。

季陽抬眼看她，深邃的眼眸里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光芒，“有什么問題嗎？”

“問題大了！”林歡一拍桌子，辦公桌上的文件微微震動，“諸相野是什么人你不清楚？他能在山海明珠待多久你心里沒數？”

辦公室里的氣氛瞬間凝固。空氣中似乎有無形的火花在迸濺，連窗外的陽光都變得刺眼起來。

林歡深吸一口氣，努力平復著情緒。她放緩語氣，像是在哄不懂事的孩子：“季陽，你要明白，運營部現在是公司唯一一個沒有明顯派系的部門。”

“所以呢？”季陽的語氣依舊平靜，仿佛在討論今天的天氣。

“所以一旦讓諸相野插手進來，等他離開的時候，整個運營部都會變成褚家的人！”林歡的聲音里帶著焦急，“你難道看不出來嗎？”

季陽放下鋼筆，金屬與實木辦公桌相碰發出清脆的響聲。他緩緩站起身來，西裝下隱約可見結實的肌肉線條。

他一步步走向林歡，皮鞋踩在地毯上幾乎沒有聲音。每一步都像是精心計算過的距離，既不會讓人感到壓迫，又帶著一種無形的威壓。

林歡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一愣，但很快就回過神來。她仰著頭瞪他，試圖用眼神傳達自己的不滿。

“就這些？”季陽問道，聲音低沉得像是大提琴的余音。

“什么叫就這些？”林歡氣得直跺腳，高跟鞋在地毯上留下一個個凹痕，“你知不知道運營部掌握著公司所有的信息流通？要是被褚家控制了，以后他們想瞞著你什么都行！”

季陽不說話，又向前邁了半步。

兩人之間的距離突然縮短，林歡下意識地想后退，后背卻已經貼在了冰涼的墻面上。她能聞到季陽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道，混合著他獨特的體溫，形成一種令人心跳加速的氣息。

她仰著頭，不得不承認這個曾經的毛頭小子現在確實帥氣逼人。寬肩窄腰的比例完美得令人嫉妒，襯衫下的肌肉線條若隱若現，特別是那喉結，隨著呼吸輕輕滾動，莫名地讓人移不開視線。

林歡覺得自己的臉開始發燙，耳根也在發熱。她暗暗懊惱自己的失態，卻又控制不住心跳的節奏。

季陽看著她泛紅的臉頰，唇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。他伸手搭在林歡的肩膀上，隔著絲質襯衫，能感受到她肩頭的溫度。

這一刻，他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向了諸葛雨那雙直角肩。那是典型的禮儀課造就的“美感”，實際上卻是一種病態。就像現在流行的天鵝頸、平鎖骨一樣，都是違背自然的畸形審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