電話鈴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刺耳，宋杰放下手中的習題冊，瞥了眼屏幕上閃爍的陌生號碼。他猶豫了一下，還是接通了電話。

“喂？”宋杰的聲音里帶著幾分疲憊，今天的訓練和復習讓他身心俱疲。

“是宋杰嗎？”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溫和但略顯嚴肅的女聲。

“是我。”

“我是你班主任秦雅春。”對方頓了頓，“這么晚打擾你，是有件重要的事要跟你商量。”

宋杰嘴角微微上揚，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。他早就料到會有這通電話，只是沒想到來得這么快。

“秦老師找我有事？”他故作不知地問道。

“你還好意思問我有事？”秦雅春的聲音陡然拔高，語氣中充滿了不可思議，“帝城體育學院派人專程來學校找你，開出那么優厚的條件，你居然直接拒絕了？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擠破頭都想進去？”

宋杰將身子靠在椅背上，望著窗外的月光，語氣平靜：“我對這所學校沒啥感覺。”

“不喜歡？”秦雅春氣極反笑，聲音里帶著明顯的諷刺，“你有什么資格不喜歡？這可是全國頂尖的體育院校！你真覺得自己有能力上更好的大學？？”

房間里安靜了幾秒，宋杰直起身子，聲音堅定：“為什么不能？我的目標是京大大學。”

電話那頭突然陷入了死寂。

“宋杰，”秦雅春的語氣像是在看一個精神病人，“你是不是發燒了？就你那個成績也想考京大？雖然這次月考比上次進步不少，但是你清醒一點，高考可不是月考能比的。”

宋杰輕笑一聲：“秦老師，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。您覺得好的，對我來說未必合適。我爸都支持我考京大，您覺得呢？”

“你父親當真這樣講？”秦雅春的聲音里充滿懷疑。

“您不信可以問他。”

掛斷電話，宋杰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。他知道，這只是開始。果然，手機又響了起來。

來電顯示：老媽。

宋杰深吸一口氣，按下接聽鍵。

“臭小子，你可算是接電話了！”韋芳的聲音像是要沖破手機喇叭，“你到底在想什么？帝城體育學院的招生老師親自來家里找我，說你拒絕了他們的錄取！”

“媽，您也是為了這事？”

“不然呢？”韋芳的聲音里充滿怒氣，“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？這么好的機會你說不要就不要？你知道多少人想進帝城體育學院嗎？”

宋杰站起身，在房間里來回踱步：“媽，我心里有自己的打算。第一，我不喜歡體育專業。第二，我能考上更好的學校。”

“更好的學校？”韋芳冷笑一聲，“就你這點分數能上什么好大學？別做夢了！”

“京大大學。”

電話那頭傳來一聲重重的嘆息：“你爸整天跟我說你長大了，懂事了。我看是越來越不著調了！你干脆說要考哈佛得了！現在立刻給帝城體育學院打電話，答應他們！要不然我就跟你斷絕母子關系！”

宋杰停下腳步，看著墻上自己寫的目標：“媽，我都是大人了，我有權選擇自己的人生。總有一天，您一定會為我感到驕傲的。”

說完，他直接掛斷了電話。

與此同時，秦雅春也打通了宋守德的電話。

“宋先生，您真的支持宋杰放棄帝城體育學院？”秦雅春的聲音里帶著焦急，“這不是在害他嗎？他怎么可能考得上京大？”

宋守德的聲音透著從容：“秦老師，您覺得他去了不喜歡的專業就不會后悔嗎？他對運動一點興趣都沒有，將來從事這個行業能開心嗎？”

“但是他現在的分數......”

“我們老宋家沒有笨人。”宋守德打斷她，聲音里帶著幾分自豪，“上次月考他不是排名提升了一千多位么？我相信他，也請您理解我們的決定。”

“我是為了他好......”

“我知道您是好意。”宋守德的語氣溫和但堅定，“但是秦老師，作為一個過來人，我認為作為老師不該干預學生的選擇，而是要引導他們自己選擇。他選的路，成功也好失敗也罷，至少不會后悔。”

宋守德說完就掛斷了電話，順手關機。他知道，接下來肯定還會有人打來。

消息傳得很快，宋杰拒絕帝城體育學院的事在學生中炸開了鍋。教學樓的走廊上，三三兩兩的學生聚在一起議論紛紛。

“你們聽說了嗎？宋杰居然拒絕了帝城體育學院！”

“瘋了吧？那可是帝城體育學院啊！”

“聽說他想考京大，真是不知天高地厚。”

“就他那成績，能考上二本就不錯了。”

議論聲中，各大高校的招生老師聞訊而來，蜂擁到了宋杰的宿舍樓下。

南方體育大學的杰葛明站在人群中，環視四周：“都說好了，公平競爭，不許惡意加碼。”

“誰要是加碼，以后就別想跟東南工大合作。”旁邊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說道。

“敢加碼，北方體院的碩士就不收他們學校的學生。”

一群老師你一言我一語地威脅完，齊刷刷上樓敲響了宋杰的房門。

錢九州開門看到外面黑壓壓的人群，差點沒站穩。走廊上擠滿了西裝革履的招生老師，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急切的表情。

“同學，麻煩叫宋杰出來一下。”杰葛明笑瞇瞇地說。

其他房間的同學也被吸引出來看熱鬧，眼中滿是羨慕和不解。

宋杰整理了一下衣服，走出房間。看著走廊上的陣仗，他挑了挑眉：“找我？”

杰葛明搶先開口：“宋杰同學，來我們南方體育大學怎么樣？全程學費不用花一分錢，優先發放助學金，住研究生宿舍，每月飯卡補貼200。”

其他老師一聽，紛紛跟進。

“來東南工大，條件一樣，還給你保研！”

“我們學校提供單人宿舍，每月補助1000！”

“我們這邊可以直接進校隊，有專門的訓練場地......”

走廊里瞬間吵成一片，每個人都想搶先說出自己學校的優勢。

宋杰做了個安靜的手勢，等眾人安靜下來，他深深鞠了一躬：“感謝各位老師的厚愛，可我真的不太喜歡打球，也不想讀體育專業。所以，抱歉了。”

所有老師都愣住了。

沒興趣都能打得這么好，要是有興趣還得了？

圍觀的同學們面面相覷，被宋杰的決定震驚得說不出話來。

“宋杰，你真的想好了嗎？”杰葛明皺著眉頭問道，“這可能是你最后的機會了。”

宋杰笑了笑：“我想得很清楚。各位老師的好意我心領了，但我已經決定了自己的目標。”

招生老師們面面相覷，最終只能無奈離去。走廊里的議論聲更大了。

“這小子是不是傻了？”

“放著現成的好機會不要，非要去碰那個可能性微乎其微的機會。”

“年輕人就是不知天高地厚。”

宋杰回到房間，關上門，隔絕了外面的議論聲。他走到書桌前，看著墻上貼著的目標：燕大京大，任選其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