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人差不多到齊，大隊長清了清嗓子，開始介紹新來的知青。他的聲音洪亮，帶著幾分威嚴：“這些都是從城里來的知青，以后就是咱們大隊的一份子了......”

村民們的目光在知青身上掃來掃去，特別是漂亮的女知青，更是成了焦點。有幾個年輕小伙子眼睛都直了，引來旁邊人的哄笑。

“哈哈，你們這些臭男人，把人家姑娘都看害羞了！”高嬸明打趣道。

場面一下子熱鬧起來，口哨聲此起彼伏。知青們的臉紅一陣白一陣，有的低著頭，有的強裝鎮定，有的則悄悄往后躲。

林明遠站在人群邊緣，默默觀察著這一切。他知道，接下來的日子不會輕松，但至少，他已經找到了立足之地。

清晨的陽光灑在田野上，帶著初春特有的清冷。女知青們站在村部前的空地上，面對著村民們或好奇或輕蔑的目光，只覺渾身不自在。有人低聲議論，有人指指點點，更有甚者發出不懷好意的哄笑。

“看什么看！真是難得一見？”林鐵軍的聲音如同炸雷般響起，他大步流星地走到人群前，目光如刀般掃過那些看熱鬧的村民。

村民們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幾步，但眼神依舊忍不住往知青們身上瞟。

“凡夫俗子們，都給我收斂點！”林鐵軍環視四周，聲音更加嚴厲，“再敢起哄，工分扣光！”

這話一出，村民們立刻噤若寒蟬。在這個年代，工分就是命根子，誰也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觸大隊長的霉頭。

八個生產小隊的隊長站成一排，開始挑選知青。這場面活像是古時候的選秀，只不過選的不是美人，而是勞動力。

林明遠站在最前面，身材高大，肩膀寬闊。他目光平靜，但內心卻在計較著：究竟是該主動請纓去最艱苦的隊伍，還是靜觀其變？

一二邊隊的隊長眼中閃過猶豫。這些先進小隊向來挑人嚴格，生怕攤上個干活不行的。他們打量著林明遠，遲遲沒有開口。

“這個小同志，我要了。”東隊長歐軍建突然開口，搶在其他人前面說道。他的目光在林明遠身上停留片刻，似乎看出了什么。

其他隊長見狀，也紛紛開始挑人。場面一時間熱鬧起來，你一言我一語，仿佛在菜市場討價還價。

“那個高個子，歸我們西隊！”

“這個看起來結實，南隊要了！”

“剩下的女知青，七中隊平分！”

最終，男知青被四五南隊瓜分，女知青則全部進了七中隊。分配結果出來后，各隊立即帶著各自的知青奔赴工地。

林明遠跟著東隊來到一片荒地。放眼望去，雜草叢生，土地堅硬如鐵。其他知青看到這般景象，臉色都不太好看。

歐軍建分發工具時，特意給了林明遠一把略重的鋤頭：“小伙子，看你身板結實，用這個?！?

林明遠接過鋤頭，手感確實不錯。他找了個位置，開始干活。第一下鋤頭砸下去，堅硬的土地發出悶響，仿佛在嘲笑這個城里來的年輕人。

但林明遠眼睛突然一亮，新手禮包中的的發力技巧不正好用在這里？他調整了姿勢，雙腳扎穩，腰部發力，手臂如鋼鞭般掄起鋤頭。

“砰！”

一大塊泥土被掀起，周圍的人都愣住了。這一招一式，看似普通，實則暗含其的精髓。林明遠找到了訣竅，干得越發起勁。

鄭志國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：“明遠，你這是什么路數？”

林明遠正要回答，卻見鄭志國的鋤頭甩得歪七扭八，連忙出聲提醒：“志國，你這樣會閃著腰。要這樣...”

他放下鋤頭，仔細示范起正確的姿勢。鄭志國是個聰明人，很快就學會了要領。其他知青見狀，也紛紛湊過來討教。

歐軍建在一旁看著，嘴角露出滿意的笑容。這個城里來的小伙子，不簡單啊。

太陽漸漸升高，汗水浸透了衣衫。林明遠依然保持著穩定的節奏，一下又一下，將堅硬的土地變成松軟的田壟。

“好小子！”中午休息時，歐軍建拍著林明遠的肩膀，“你這活干得，比老把式都強！”

林明遠擦了擦額頭的汗水：“歐隊長過獎了?！?

其他村民看向林明遠的眼神也變了，多了幾分認可。倒是同隊的鄭志國就沒這么好運了，累得直不起腰，還挨了好幾頓罵。

“你看看人家林明遠！再看看你！”一個老農指著鄭志國的鼻子數落，“城里人怎么了？照樣能干好活！”

鄭志國漲紅了臉，說不出話來。

下午的太陽更毒，曬得人頭暈目眩。林明遠的動作雖然慢了些，但依然保持著正確的姿勢。他知道，第一天的表現至關重要，絕不能露怯。

銅鑼聲響起時，林明遠才發現自己開墾的面積竟然超過了預期。歐軍建走過來，滿意地點點頭：“不錯，明天繼續保持?！?

收工后，林明遠沒有立即回知青點，而是去找孫家姐妹。他有些擔心兩個女孩子的情況。

在北隊的地里找到她們時，林明遠愣住了。兩個姑娘蓬頭垢面，活像從泥坑里爬出來似的。孫巧云的手上全是水泡，孫巧玲的褲腿沾滿了泥巴。

“你們...”林明遠欲言又止。

孫巧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：“沒事，就是...沒想到這么累?！?

孫巧玲倒是倔強：“不就是種地嗎？我們一定能行！”

林明遠看著她們疲憊的樣子，心里一陣難受。他想說些鼓勵的話，卻又不知從何說起。最后，只能幫她們拎著工具，默默地往回走。

路上，他們遇到了其他知青。大家都是一副筋疲力盡的模樣，有的甚至走路都在踉蹌。但沒人喊苦喊累，似乎都在強撐著。

回到知青點，林明遠簡單收拾了一下，就聽見外面傳來嘈雜聲。原來是村里的幾個年輕人在起哄，說知青肯定撐不過三天就會要求回城。

正午的烈日炙烤著大地，林明遠抹了把額頭的汗水，遠遠就看見兩個妹子垂頭喪氣地往回走。孫巧玲和孫巧云的衣服上沾滿泥土，頭發也凌亂不堪，活像兩只斗敗的公雞。

“這是怎么了？”林明遠忍俊不禁，“看你們這樣子，像是被人欺負了似的?！?

孫巧玲委屈地撅著嘴，伸出雙手。掌心布滿細小的傷口，有些地方已經滲出血絲：“你看看，都破成這樣了。那個隊長還一個勁兒說我們慢，說城里來的就是不中用?！?

“誰讓你們這么實在呢？”林明遠搖頭失笑，“干活也是有門道的，你們沒看那些大嬸們是怎么干的嗎？”

孫巧云眼睛一亮，抬頭看向林明遠：“你是說......”

“聰明?！绷置鬟h點點頭，“干活要講究技巧，又不是在比賽，何必那么拼命？適當偷個懶，找找竅門，這才是生存之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