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說著，外面又傳來腳步聲。一個年輕小伙子扶著個老人走了進來，老人臉色發白，額頭上全是冷汗。

“林醫生，我爺爺突然肚子疼得厲害。”小伙子焦急地說。

林明遠和方志軍對視一眼，立刻行動起來。這一天注定要忙碌了。

寒風凜冽的午后，林明遠在醫務室忙碌了一上午，終于迎來了短暫的休息時間。他揉了揉發酸的肩膀，望向窗外飄落的雪花，思緒不由得飄向今天上午的診療。

“明遠，這傷口我是不是要再縫一針？”方志軍指著病人手臂上的傷口，眉頭緊鎖。

林明遠湊近觀察了一下：“不用，這樣就可以了。記住，縫合要適度，過密反而不利于傷口愈合。”

“明白了。”方志軍認真地點頭，手上的動作卻還是有些猶豫。

“別緊張，”林明遠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你看，傷口已經對齊了，現在只要打個結就行。”

在林明遠的指導下，方志軍總算完成了這次簡單的外科處理。雖然動作還不夠熟練，但態度認真，這讓林明遠很是欣慰。

“志軍哥，你進步很快。”林明遠一邊收拾醫具，一邊說道，“不過還是要多練習，尤其是縫合技術。”

方志軍擦了擦額頭的汗珠：“確實，我這手還是不夠穩。”

“慢慢來，熟能生巧。”林明遠將消毒過的醫具放回柜子，“對了，下午我要去縣城辦點事。要是遇到處理不了的病人，叫他們改日登門。”

“放心吧。”方志軍拍著胸脯保證，“我心里有數，不會亂來的。”

離開醫務室時，林明遠回頭看了一眼正在整理藥柜的方志軍，心中暗暗點頭。這段時間的培訓沒有白費，方志軍確實進步不小。

村道上積雪未化，林明遠小心翼翼地走著，鼻尖縈繞著陣陣炊煙的味道。遠處，農戶家的煙囪冒出縷縷白煙，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格外醒目。

“咕嚕——”肚子不爭氣地叫了一聲，林明遠這才想起已經到了午飯時間。他加快腳步，腦海中不由浮現出孫巧云和孫巧玲在廚房忙碌的畫面。

剛推開院門，一陣香氣撲面而來。還沒等他反應過來，孫巧玲就蹦蹦跳跳地迎了上來。

“明遠哥回來啦！”孫巧玲眉眼彎彎，“快來嘗嘗姐姐做的肉夾饃！可香了！”

林明遠聞著空氣中飄散的香味，不由得咽了咽口水：“這是哪一出？怎么這么有心思？”

“哪有什么特別的日子。”孫巧玲挽著他的胳膊往屋里走，“就是姐姐閑著沒事，想給你露一手唄。”

廚房里，孫巧云正在忙著最后的準備工作。看到林明遠回來，她露出溫柔的笑容：“正好，饃剛出鍋，趁熱吃。”

林明遠走進廚房，看著案板上碼得整整齊齊的肉夾饃，心里一暖。這些日子，孫巧云沒什么事做，就把精力都放在了琢磨菜品上。

“閑著也是閑著，”林明遠笑著說，“改天我教你幾道拿手菜，保準你喜歡。”

孫巧云眼睛一亮：“真的？那太好了，我正想跟你學幾手呢。”

很快，一桌熱氣騰騰的飯菜就擺上了桌。除了肉夾饃，還有幾個家常小菜，都是林明遠愛吃的。

“對了，”林明遠咬了一口肉夾饃，一邊嚼一邊說，“今天又來了個被冰柱子凍傷的小孩，跟林明光那次差不多。”

“寒潮又帶走了一個受害者？”孫家姐妹異口同聲。

“是啊，”林明遠點點頭，“這天氣冷，到處都是冰，小孩子貪玩難免的。不過得提醒韓叔大喇叭喊一下，讓家長們多注意點。”

“確實該提醒一下。”孫巧云若有所思，“要不咱們吃完飯就去韓叔家？”

“好主意。”林明遠贊同道。

飯后，孫家姐妹收拾碗筷，林明遠在木榻上小憩片刻。等她們收拾完，又稍作打扮，三人這才一起出門。

雖然冬天穿得厚實，但絲毫掩蓋不住姐妹倆的美貌。那土氣的棉襖穿在她們身上，反倒別有一番韻味。特別是孫巧云，裹得嚴實卻依然掩不住那份溫婉。

“走吧。”林明遠推出永久牌自行車，等她們坐好，一腳蹬出，永久牌自行車便飛馳而去。

寒風呼嘯，姐妹倆把自己裹得嚴實，只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。林明遠感受著背后傳來的溫暖，心里說不出的滿足。

很快就到了韓大山家。韓大山和韓大嬸剛吃完午飯，正在木榻上休息。見他們來訪，老兩口熱情地把他們迎進屋。

“臭小子，”韓大山佯裝生氣，“今天怎么想起來我這了？醫務室不管了？”

“有志軍哥在呢，”林明遠笑嘻嘻地說，“我這個編外人員哪用得著天天守著。”

“就你會耍滑頭。”韓大山點了點他，眼里卻滿是慈愛，“說吧，什么事？”

林明遠收起笑容，正色道：“是這樣的，今天錢老五家的小東被冰柱子凍傷了。我覺得得提醒一下村里人，讓家長們多注意點。”

“你說得對，”韓大山點頭，“每年冬天都有這種事。我一會就去大喇叭。”

“最好把處理方法也說一下，”林明遠補充道，“免得孩子們不懂，亂扯傷口。”

“行，這事包在我身上。”韓大山拍著胸脯保證。

韓大嬸在一旁笑瞇瞇地看著他們說話，時不時跟孫家姐妹說幾句話。屋里的氣氛溫馨而和諧。

“那就麻煩韓叔了，”林明遠起身告辭，“我們打算到鎮上采辦過年物資，就不多待了。”

“去吧去吧，”韓大山笑呵呵地說，“有空常來坐坐，讓你嬸子給你們露一手好手藝。”

“一定來！”林明遠應道。

看著這對老人家，林明遠心里暖暖的。他們的兒子不在身邊，孤零零地守歲。這會見到他們來，老兩口高興得不得了。

特別是韓大嬸，拉著孫家姐妹的手就不肯放，一個勁地說：“常來啊，這點糧食不礙事。”

離開韓大山家時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。寒風依舊呼嘯，但林明遠的心里卻是暖的。他看了看身邊的孫家姐妹，又想起剛才那對老人家，突然覺得這個寒冷的冬天也沒那么難熬了。

“明遠哥，”孫巧玲突然開口，“咱們是不是該動身去縣城了？”

“對，”林明遠回過神來，“再不去天就黑了。”

三人騎著永久牌自行車，向著縣城的方向駛去。寒風中，傳來他們的說笑聲，在這個寒冷的冬日午后，顯得格外溫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