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安郡王等人聞訊趕來,也是一臉驚詫。他們好不容易養好了臉上的傷,正打算在賞荷宴上大展風采。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讓眾人心緒不寧。
“侯爺,賞荷宴是蜀親王府難得的盛會...”南安郡王小心翼翼地開口。
西陵侯負手而立,望向窗外的天色:“剿匪要緊。”
經過一番據理力爭,西陵侯終是松口,允許他們參加完賞荷宴再出發。眾人如釋重負,卻又隱隱覺得事情并不簡單。
翌日清晨,陽光明媚。庭院里的花香隨風飄散,給這個早晨平添了幾分雅致。
沈玉著一襲天藍色云錦裙,腰若細柳,發髻精巧。裙擺上的暗紋在光線下若隱若現,更顯氣質不凡。她帶著桃兒穿過回廊,去望月堂給老夫人請安。
二夫人打量著沈玉,眼中閃過贊許:“大少奶奶今日這身打扮,當真不錯。這云錦料子,配上這樣的剪裁,更顯氣度。”
三太太卻冷笑一聲,語氣尖銳:“是啊,若不是知道底細,誰能想到是個土匪出身。再怎么打扮,也掩蓋不了那股子匪氣。”
自從霜姨娘進府,三太太就像吃了火藥似的,見誰懟誰。那日她險些逼著霜姨娘喝下避子藥,若不是三老爺及時趕到,后果不堪設想。這事讓三太太顏面掃地,更是記恨上了沈玉。
桃兒聽了這話,握緊拳頭就要上前,被沈玉輕輕按住。她神色平靜,仿佛沒聽見這刺耳的話語。
西平郡主坐在主位上,神色嚴厲:“你是定國公府大少奶奶,今日赴宴切記約束自己。若是在蜀親王府鬧出什么事端,回來跪三天佛堂!”
沈玉撫摸著腰間的鞭子,心頭一陣煩悶。這條鞭乃陛下御賜,帶著也是理所應當,她又不是非要用。
“母親這話是對所有人說的吧?”沈玉語氣平淡。
“自然。”西平郡主微微頷首。
“那我明白了。蜀親王府自是不會用鞭子,但街上難保不會遇到什么事,帶著防身也是應該。”沈玉的話里有話,讓西平郡主一時語塞。
秦玉瑤見狀忙打圓場:“娘,我罩著嫂子,您放心。”她笑容可掬,眼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算計。
待沈玉一行人離開,二夫人若有所思:“三弟妹可曾注意,大少奶奶那雙眼睛,與當年山妃娘娘竟有幾分相似。”
“哪里像了?”西平郡主嗤笑,“山妃眼波如水,我們大少奶奶那眼神,能把人嚇得腿軟。”她說著,想起方才沈玉那淡然的眼神,心中卻沒來由地一顫。
二夫人愣住,可方才那一瞬,她分明看到了山妃的影子。那雙令人難忘的眼睛,仿佛穿越時空,在沈玉身上重現。
望月堂外,陽光正好。老夫人的丫鬟端著參湯走過,腳步匆匆。遠處傳來下人們準備出行的嘈雜聲。
定國公府門前,幾輛華貴馬車已然備好。車夫們忙著檢查馬具,確保萬無一失。
沈玉的馬車最為氣派,車廂上雕刻著精美的花紋,簾子是上等的錦緞。桃兒攙扶著她上車,動作利落卻不失恭敬。
秦玉瑤看著自己稍遜一籌的馬車,心中不快。她暗自咬牙,但想到過了今日,這討厭的人就再難出門,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冷笑。
馬車緩緩啟程,駛向蜀親王府。街上行人紛紛避讓,對這氣派的車隊指指點點。
車廂內,沈玉望著窗外掠過的景色,神色莫測。她總覺得今日的賞荷宴不會平靜,但具體會發生什么,卻又說不上來。
桃兒見主子心事重重,輕聲問道:“小姐,可是在擔心什么?”
沈玉收回目光,淡淡道:“無事。”她摸了摸腰間的鞭子,這是她最后的倚仗。無論發生什么,她都不會坐以待斃。
馬車在石板路上緩緩前行,車輪碾過地面發出規律的聲響。遠處隱約可見蜀親王府的輪廓,那里正等待著一場未知的風波。
夏日的陽光灑在蜀親王府門前的石獅子上,鎏金匾額熠熠生輝。朱漆大門敞開,門前車馬不斷,丫鬟小廝們忙著迎來送往,一派熱鬧景象。
初夏的天氣還不算太過炎熱,正是舉辦宴會的好時節。再過些時日,烈日當頭,連花園里的花都經不住暴曬,更別說那些嬌滴滴的閨秀們了。
沈玉坐在馬車里,聽著外頭此起彼伏的說笑聲,眉頭微蹙。手中的團扇輕輕搖動,帶起一陣微風。她望著車窗外飛掠而過的景色,思緒有些飄遠。
“姑娘,到了。”桃兒輕聲提醒,打斷了她的思緒。
馬車在府門前穩穩停下,桃兒先行下車,小心翼翼地扶著沈玉。陽光下,沈玉一身湖藍色長裙,裙擺繡著細密的云紋,襯得她愈發清麗脫俗。
門前的丫鬟看到沈玉,臉上堆著笑容迎上前。待秦玉瑤喚了聲“大嫂”,那些丫鬟的笑容瞬間凝固,眼中閃過一絲慌亂。
“大嫂來了。”秦玉瑤快步上前,挽住沈玉的手臂,“我們快些進去吧,再晚就該被娘說了。”
沈玉看著周圍人變幻的神色,心中暗笑。這些人怕是已經在心里盤算,自家王府今日會不會遭殃了。她輕輕拍了拍秦玉瑤的手,示意她不必著急。
進了王府大門,一股涼意撲面而來。沈玉目光一掃,只見門后擺著四個巨大的冰盆,冰塊上還覆著一層薄薄的白霜。
“嫂子該不會覺得這冰塊是從你店里搞來的吧?”秦玉瑤笑著問道,眼中帶著幾分狡黠。
沈玉輕輕搖頭,纖細的手指輕撫過冰盆邊緣:“福記冰鋪送的吧。”
“嫂子是如何得知的?”秦玉漪驚訝地問,她快步跟上來,裙擺帶起一陣香風。
“毅國公府的手筆。”沈玉淡淡道。這種事情,不過是權貴之間的利益交換罷了。她早已看透這些門道,只是不說破罷了。
沿著抄手游廊往里走,花園里已經聚集了不少人。鶯鶯燕燕,珠釵翠翹,好不熱鬧。亭臺樓閣間,丫鬟們端著各色點心果盤來回穿梭。
慧樂郡主迎面走來,一身鵝黃色長裙,頭上戴著一支金累絲蝶形簪子,目光直接落在秦玉瑤身上:“可算等到你了。”
幾個妹妹紛紛獻上禮物,輪到沈玉時,慧樂郡主眼中閃過一絲遲疑。空氣中似乎多了幾分微妙的尷尬。
沈玉神色如常,將錦盒遞上。郡主打開一看,里面是四支精致的銀質圓管,上面雕刻著梅蘭竹菊的圖案,做工精細,一看便知不是尋常物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