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燁也伸手想扶，卻因為距離太遠沒能碰到。他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，心里泛起苦澀。曾幾何時，他才是那個能第一時間接住她的人。

“放開。”柳雨柔推開司輝，聲音冷得像冰，“憑我倆當下這情分，不該這么親近。”

“你又在鬧什么脾氣？”司輝忍不住抱怨，語氣中帶著委屈，“總算是歸來了，就不能對我溫柔些嗎？”

柳雨柔冷冷地看了他一眼，眼神鋒利得像刀：“我鬧什么？你做過什么，自己心里清楚。”

她搖搖晃晃地走到門口，腳步虛浮但堅定。正好遇到東陽和暮雪從外面進來。

“你們來得正好，快帶我離開這里。”她的聲音雖然虛弱，但語氣中的威嚴不容置疑。

霸氣十足的語氣讓東陽一愣，隨即大喜：“老大，你回來了！”

他感覺得出來，這才是真正的柳雨柔。不是那個溫順的大家閨秀，而是那個敢與天下為敵的女子。

房間里的氣氛一時之間變得詭異起來。秦燁站在原地，看著柳雨柔的背影，眼神復雜。他不知道她是真的失憶還是在演戲，但他知道，不管是哪種情況，他都不能讓她就這樣離開。

柳雨柔眼神微閃，看著屋內那道身影，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怒意。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衣袖，眼底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。

“那個男人，給我揍他。”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咬牙切齒的意味。

話音剛落，她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，語氣突然柔和下來：“不過長得還挺好看的，打的時候別打臉。”

東陽和暮雪面面相覷，不明白柳雨柔說的是誰。他們的老大一向對美男子沒什么抵抗力，現在又看上了哪個？東陽撓了撓頭，眼神中滿是困惑。

“老大放心，保證把他打得滿地找牙。”東陽拍著胸脯保證，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。

暮雪沒有說話，只是靜靜地打量著柳雨柔。他總覺得老大有些不對勁，那雙平日里神采奕奕的眼睛此刻竟帶著幾分陌生。她的舉手投足間似乎和剛回來時不太一樣了，反倒更像從前的她。

屋內的燈光昏黃，映照在柳雨柔略顯蒼白的臉上。暮雪的目光在她臉上逡巡片刻，突然開口：“老大，我想吃你做的春卷。”

柳雨柔下意識應了一聲，隨即猛地轉頭，眉頭微蹙：“你敢嘗嘗我的手藝嗎？”她的語氣里帶著幾分狐疑。

“老大廚藝好著呢，我們都愛吃。”東陽一想到美食就開始流口水，眼睛都亮了起來。

柳雨柔挑了挑眉，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。既然他們這么喜歡，那就勉為其難地露一手吧。反正她一向覺得自己的廚藝沒得挑，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他們看起來有點緊張。

“行啊，想吃什么盡管說。”她的語氣輕快，仿佛已經在腦海中構思起菜譜。

東陽正要開口，卻被暮雪拉住了衣角。他不滿地瞪了暮雪一眼：“憑什么你能點菜我就不能點？”

“隨便點，我親自操刀伺候你們。”柳雨柔笑得格外燦爛，眼睛彎成了月牙。

東陽突然打了個寒顫，這個笑容莫名讓他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憶。他轉頭看向暮雪，果然看到對方正意味深長地點頭，眼神中滿是警告。

糟了！這不是現在的老大，這是以前那個能把廚房炸飛的老大啊！東陽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。

柳雨柔似乎沒注意到兩人的異常，親昵地搭上東陽的肩膀：“怎么不說話了？想吃什么盡管說。”她的語氣溫柔，卻讓東陽背后直冒冷汗。

就在這時，秦燁從屋內走出。月光下，他的身形修長挺拔，面容俊朗。然而當他看到柳雨柔和東陽親密的樣子時，眉頭頓時擰成了疙瘩，眼底閃過一絲不悅。

“雨柔。”他低沉的聲音里帶著幾分克制。

柳雨柔見到秦燁，臉色驟變，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：“就是他！這個登徒子，竟然想對我...”她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厭惡。

暮雪暗自疑惑，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游移。老大怎么突然對秦燁如此陌生？以前就算裝作不熟，眼神里的溫柔也藏不住，可現在卻是真的像在看陌生人。那雙眼睛里除了厭惡，再無其他情緒。

他正想著，柳雨柔因為靠在東陽身上，一個不穩差點摔倒。秦燁和司輝同時沖上前想要扶她，眼中閃過擔憂。然而柳雨柔卻自己穩住了身形，對他們的援手視若無睹。

兩個男人的手尷尬地懸在半空，最后只能無奈放下。秦燁的眼底閃過一絲受傷，但很快就被他掩飾了下去。

“走，這里不是我們青鷹會。”柳雨柔不耐煩地催促著暮雪和東陽，語氣里帶著幾分焦躁。

她來到墻邊，示意兩人托她上去。月光下，她的側臉顯得格外清冷。東陽看了看不遠處的大門，提醒道：“老大，門就在那邊...”

“呸！我們青鷹會的人需要走門？”柳雨柔不屑道，眼神中帶著幾分傲氣。

她試著運功，卻發現使不上力，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。最后只好讓兩人幫忙，暮雪和東陽對視一眼，架起柳雨柔一躍而去。

秦燁站在原地，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，他沒有追上去，因為他知道他們會去哪里。現在最重要的是向沈玥問清楚，為什么好好的雨柔突然把他遺忘了。

夜色漸深，院子里只剩下蟲鳴聲。秦燁轉身走向沈玥的房間，每一步都顯得格外沉重。推開門時，沈玥正坐在桌前，手中的茶杯已經涼了。

“老身也沒想到她會醒得這么快。”沈玥嘆道，眼神中帶著幾分無奈。

“為什么...為什么她只是忘了我？”秦燁低聲問道，心中滿是苦澀。

沈玥放下茶杯，目光深邃：“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見。按理說，她應該完全恢復到受傷前的狀態才對。”

“那現在怎么辦？”秦燁的聲音有些嘶啞。

“只能等，等她自己想起來。”沈玥搖了搖頭，“強行喚醒記憶反而會傷害到她。”

秦燁沉默了片刻，突然問道：“她現在的記憶停留在什么時候？”

“從她的表現來看，應該是在加入青鷹會初期。”沈玥思索道，“那時候的她，確實對你...”

秦燁苦笑一聲：“我知道，那時候的她最討厭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