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頭魈怕是已經(jīng)活了幾百年。”我繼續(xù)說道,感受著那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,“它不僅兇殘,更是詭異無比。普通的老虎再厲害,也不過是血肉之軀,但這種活了數(shù)百年的魈獸,已經(jīng)不能用常理來衡量了。”
正說著,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,驚得樹上的烏鴉四散而飛。回頭看時,一名弟兄已經(jīng)被山魃生生擰下了腦袋,鮮血如泉涌般噴射而出,染紅了半邊天空。
“副寨主,快想辦法啊!”長短腿急得直跺腳,臉上的肌肉不住抽搐,“這些怪物太他娘的邪門了!”
我死死盯著前方的魈獸,大腦飛速運轉。眼前的局面實在是糟糕透頂,前有老虎后有熊,就像是被關在了籠子里的獵物。
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,混合著泥土和腐爛枯葉的氣息。四周的樹影在月光下?lián)u曳,投下斑駁的影子,仿佛無數(shù)張猙獰的臉龐。
“都找棵粗樹,聽我號令!”我沉聲喝道,同時觀察著周圍的地形。這片樹林里多是參天古木,樹干粗壯,或許能成為我們的救命稻草。
不等長短腿反應,我已經(jīng)箭步?jīng)_向了那頭魈獸。耳邊傳來呼嘯的風聲,混合著同伴們驚恐的叫喊。
“副寨主瘋了!”
“快回來啊!”
“完了完了,這下全得死在這兒了!”
我置若罷聞,全神貫注地盯著魈獸的鼻翼。根據(jù)我多年的經(jīng)驗,野獸在發(fā)力之前,鼻翼必然會有細微的抖動。這是它們的本能反應,哪怕是這種詭異的魈獸,也逃不過這個規(guī)律。
果然,魈獸的鼻翼開始劇烈抖動,這是它即將發(fā)動攻擊的征兆。
“就是現(xiàn)在!”我在心中暗喝一聲,“抱樹!”
話音未落,魈獸張開血盆大口,發(fā)出一聲震天動地的咆哮。狂風呼嘯而來,卷起漫天落葉,連空氣都似乎凝固了。
三個山魃瞬間被這股力量卷了過去,但它們顯然也不是等閑之輩。這些山魃順勢抓住魈獸的皮毛,舉起如鐵錘般的拳頭就是一頓猛砸。
“砰!砰!砰!”
沉悶的撞擊聲不斷響起,震得人耳膜生疼。
趁著這個機會,我對著還在發(fā)愣的弟兄們大喊:“跑!”
眾人這才回過神來,撒腿就往樹林外跑去。腳下的枯枝在匆忙中被踩得咔嚓作響,有人被樹根絆倒,又手忙腳亂地爬起來繼續(xù)奔逃。
眼看就要沖出樹林,我的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,頓時渾身冰涼。
糟了!還有一個獨爪山魃在外面!
果然,一個跑在最前面的弟兄瞬間被獨爪山魃勒住脖子。那粗壯的手臂只是輕輕一擰,可憐的弟兄頭顱就應聲而落,在地上骨碌碌地滾了幾圈。
“吼!”獨爪山魃擋在我們面前,發(fā)出憤怒的咆哮。月光下,它那張猙獰的面孔顯得格外可怖,獨臂上的肌肉虬結盤繞,仿佛蟒蛇般蠕動。
死亡的陰影還未散去,一個更大的麻煩就已經(jīng)迎面而來。
冷風呼嘯,卷著腥氣撲面而來。那只獨臂山魃渾身浴血,原本白色的毛發(fā)已經(jīng)被鮮血染得一片通紅。它高大的身軀在月光下投下巨大的陰影,眼中閃爍著令人心悸的暴戾。
“我們、我們完了...”孫六癱坐在地上,聲音都在發(fā)抖,“這種怪物,怎么可能...”
周圍的人群瑟瑟發(fā)抖,空氣中彌漫著恐懼的氣息。錢音握緊了手中的醫(yī)療包,關節(jié)因用力而發(fā)白。長短腿緊張地握著砍刀,汗水順著臉頰滑落。
我死死盯著眼前的山魃,大腦飛速運轉。雖然它失去了一條胳膊,鮮血還在不停地從斷臂處涌出,但這種怪物根本沒有痛覺,戰(zhàn)斗力依然驚人。在這種情況下硬拼,無異于找死。
寒風吹過,帶來一陣刺骨的冷意。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的匕首,刀刃已經(jīng)有些鈍了,但握在手中的觸感卻格外真實。
就在這時,山魃忽然暴吼一聲,朝著最近的幾個人沖了過去。
“都他媽別發(fā)愣!”我怒吼一聲,“分散開,包圍它!”
話音未落,我已經(jīng)抽出匕首,朝著山魃的側面沖去。這種時候,猶豫就意味著死亡。與其等死,不如拼死一搏。
“副寨主小心!”長短腿驚呼。
山魃顯然沒料到會有人敢正面沖它。那一瞬間的遲疑,就是最好的機會!我猛地躍起,匕首直接捅進它的胸口!
“吼!”山魃暴怒,一巴掌把我抽飛。劇痛瞬間席卷全身,我重重摔在地上,口中涌出一股腥甜。
“老子跟你拼了!”長短腿紅著眼沖上前,手中的砍刀揮舞得密不透風,“副寨主都敢上,老子還怕你不成!”
他這一沖鋒,仿佛捅了馬蜂窩。所有人都紅了眼,掏出家伙就往山魃身上招呼。沒帶武器的,甚至直接用牙齒去撕咬。鮮血四濺中,山魃被扎成了刺猬,每動一下,傷口就撕裂得更大。
“砍它的頭!”我掙扎著爬起來,“砍斷它的脖子!”
長短腿一聲怒吼,手起刀落,直接砍下了它的頭顱。山魃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,激起一片塵土。
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從尸體里滾出來,陶泰海眼疾手快,一把抄走揣進懷里。
“死了...真的死了...”有人喃喃自語。
歡呼聲此起彼伏,但我顧不上高興。那只叫“魈”的怪物才是最大的威脅,它隨時可能追上來。
“別高興太早。”我強壓下胸口的疼痛,“收拾東西,立刻出發(fā)。那玩意比這山魃強多了。”
錢音快步走到我身邊,遞給我一瓶抗生素:“吃了吧,傷口別感染了。”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擔憂,“你的傷...”
我瞥了眼不遠處陰沉著臉的韓老板,默默吞下藥片:“小傷,死不了。”
隊伍繼續(xù)趕路。寒風呼嘯,烏云遮蔽了月光,使得前路愈發(fā)難辨。每個人都神經(jīng)緊繃,生怕“魈”突然從黑暗中沖出來。
這一路走得異常艱難。地形越來越復雜,時不時還能聽到遠處傳來的怪物嚎叫。大家都疲憊不堪,但沒人敢停下來休息。
三天后的傍晚。
“糧食不多了。”錢音檢查著包袱里的食物,眉頭緊鎖,“最多還能撐一周。”
寒冬臘月的,沒有補給,比山魃更可怕。再這么走下去,我們遲早會被活活餓死。我正發(fā)愁,忽然看到前方的地形有些眼熟。
仔細對照地圖,我的心跳都快了:“找到了!就是這里!”
地圖上標注的補給點就在附近。如果運氣好的話,我們就有救了。
“都精神點,再堅持一下。”我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道,生怕打草驚蛇。
又走了兩個小時,我們終于站在了盆地邊緣。借著最后的光線,可以清晰地看到下面密密麻麻的帳篷,足有七八十頂之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