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兒子，你這運氣真是沒得說?！卞X父感慨道，“這一天的收獲，比我們平時一個月都強?！?

錢旭笑了笑，開始收拾今天的獵物。野兔肉已經在溪水里浸泡得恰到好處，野鴨也處理得差不多了。

威風蹲在一旁，眼巴巴地看著這些食物，尾巴搖得像個撥浪鼓。錢旭給它煮了一鍋雜碎，這才讓這個貪吃的家伙滿意地趴在一邊。

夜幕降臨，篝火映紅了每個人的臉。錢杰興奮地和錢父講述著今天的經歷，手舞足蹈地形容錢旭射野鴨的場景。

第三天收獲也是頗豐。

錢旭將三只野鴨子輕輕放在地上，溪水打濕的羽毛在夕陽下泛著油亮的光澤。他抬手擦去額頭的汗水，目光掃過周圍的山林。這片深山老林給了他們不少驚喜，但最近的收獲卻越來越少。

“三只野鴨子，個頭都不小?！卞X峰蹲下身子，仔細打量著地上的獵物，眼中閃過一絲贊許。

錢旭知道大哥在想什么。在他們眼里，石斛和人參才是真正值錢的寶貝?？上н@幾天，別說珍貴藥材，就連普通的獵物都難尋蹤跡。

“爸爸，你是不知道，”錢杰興奮地手舞足蹈，“那些香菇可都是在一棵倒地的大樹上發現的！就是一棵樹，一棵樹上摘的這么多！”他指著旁邊堆放的蘑菇，臉上寫滿了得意。

錢父將兩大袋藥材放在一旁，輕輕嘆了口氣：“我這些龍須草、玉竹、山羊參加起來，估計還不如這一袋子香菇值錢?！?

溪水在石頭間歡快地流淌，鍋里的水已經咕嘟咕嘟地冒著泡。錢旭將處理好的野鴨子放進鍋里，濃郁的香氣很快在營地四周彌漫開來。

“今晚還有山雞肉，這下子反倒發愁吃不完了。”錢父笑著說，眼角的皺紋里藏著幾分欣慰。

錢峰一邊拔著鴨毛，一邊說道：“錢杰那小子一個人就能吃掉一只鴨子。不過還是留著點，做成叫花鴨能放兩三天。”說著，他瞥了眼還在忙活的錢杰。

“山雉子肉太膩，”錢旭一邊添柴一邊補充道，“得先煎出點油水，再包泥巴。要不然味道會膩。”

夜色漸漸籠罩山林，幾人圍坐在火堆旁，商量著明天的安排。鴨子處理好后，內臟留給威風，其他的放進溪水里保存。清涼的溪水不斷沖刷著竹筐，保持著食材的新鮮。

錢峰看著水里的捕魚陷阱，眼前一亮：“這地方居然有銀鱗魚，你這方法抓了好幾條。明天可以煮個魚湯面?！?

“是啊，”錢旭笑著應道，“這次帶了油鹽調料，可以好好享受一頓?！?

兔子肉切成薄片，在鍋里翻炒，配上一口溫熱的黃酒，滋味美得讓人忍不住瞇起眼睛。山風輕拂，帶來遠處若有若無的蟲鳴。

錢旭看著圍坐在一起的家人，心里涌起一股暖流。再美的世界，也不及和家人在深山老林中喝一口濁酒來得愜意?？上Ш镁安婚L，蚊蟲實在太多，幾人只得匆匆熄火休息。

第二天一早，除了賴床的錢杰，其他三人早早起來，錢父留守營地陪著錢杰，錢峰和錢旭兄弟倆直奔五脈峪谷查看陷阱。晨露打濕了褲腳，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青草的清香。

“老弟，你說今天能不能逮到野雞山雀？”錢峰踩著濕漉漉的落葉，興奮地問道。

錢旭苦笑著搖搖頭：“大哥，別抱太大希望，這才第一天?！毙睦飬s暗暗擔憂，最近這片山林的獵物確實越來越少。

果然，一路查看下來，除了幾只倒霉的老鼠，其他陷阱都空空如也。好在魚鉤上還有些收獲，錢峰和錢父各自釣到一條肥碩的鯰魚。錢旭的魚線卻斷了，想必是遇到了什么大家伙。

回到營地，錢旭用竹子做了個簡易水車，將鴨子綁在上面自動旋轉烤制。金黃的油脂滴落在火堆上，發出滋滋的響聲。

“這手藝不錯啊，”錢父贊嘆道，“以前在村里可沒見你這么會?！?

錢旭笑而不語，繼續調整著火候。山里的日子雖然清苦，但也讓他學會了不少本事。只是最近的運氣著實不怎么樣，讓他有些煩躁。

接下來的幾天，情況并沒有好轉。獵物越發稀少，連常見的山雞野兔都難覓蹤跡。錢旭暗自觀察，發現不少動物的活動軌跡都往更深的山里去了。

到了第八天早上，天空下起了小雨。

“你們過來看?！?

“什么東西？”錢旭看著大哥那副激動的模樣，眉頭微微一挑。雨后的山林里彌漫著泥土的芬芳，空氣中還帶著幾分潮濕。

錢峰的臉上寫滿興奮，眼睛閃閃發亮：“老弟，這次可真是遇到寶貝了！”

“老爸，是不是野豬？”錢杰滿臉期待地湊了過來。他的衣服上沾著些許泥點，顯然剛才追逐獵物時沒少費力氣。

錢峰擺了擺手，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：“不是獵物，我找到了一個野蜂窩，看樣子能割不少蜂蜜。”

“野蜂蜜？”錢旭眼前一亮，隨即又皺起眉頭。野蜂蜜雖然比普通蜂蜜金貴，但采集的風險也不小。他下意識摸了摸手，仿佛想起了上次被蜂蟄的疼痛。

“怎么樣，要不要去看看？”錢峰搓了搓手，“這蜂群不小，運氣好能有六七斤蜜，比挖一星期的藥材還來錢?！?

錢旭思索片刻，點了點頭：“走吧，正好今天下雨，蜜蜂不太活躍?！?

幾人沿著潮濕的山路前行，空氣中彌漫著雨后特有的清新。松針和落葉鋪就的地面松軟濕潤，腳步聲被完全吸收。七八百米的路程，很快就到了目的地。

“錢杰，你就在這等著?！卞X峰叮囑道，“別往前湊，蜜蜂可不認人?！?

錢杰乖巧地點頭，找了塊干凈的石頭坐下。

錢旭抱著一捆干松針，錢峰則拿著濕樹葉。兩人默契十足，顯然不是第一次干這活了。

“老弟你看，蜂巢在那石縫里?！卞X峰指著前方一處石頭堆，“這位置不太好弄啊，要不直接燒死算了？”

錢旭搖頭，語氣堅定：“我先試試，實在不行再說。”他有經驗，今天下雨天氣潮濕，再加上煙霧，應該問題不大。

慢慢靠近蜂巢，點燃松針，蓋上濕樹葉。陣陣青煙在潮濕的空氣中緩緩升騰，帶著一股特殊的苦澀氣味。

用枯樹皮小心翼翼地朝蜂巢扇風，很快就聽到嗡嗡的蜜蜂聲。錢旭蒙著口鼻蹲在煙霧下，耐心等待火候。

等煙霧充分籠罩蜂巢，他才開始一塊塊拆除石頭。然而，當最后一塊石頭移開時，錢旭愣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