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狂妄！”韓守義冷哼一聲，“你這娃娃，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。”

王馬辰看著兩人劍拔弩張的樣子，連忙打圓場：“都是一個村的，何必搞得這么僵？不如各自找各自的獵物？”

“晚了！”韓守義斷然道，“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，今天就得分個勝負。”

錢旭轉頭對威風輕聲說道：“你在這里等著。”隨后又對王馬辰道：“小姨父，麻煩你幫我看著威風。”

王馬辰無奈地搖搖頭：“你這孩子，怎么這么倔呢？”但還是答應下來。

韓守義已經迫不及待地朝松林方向走去：“廢話少說，開始吧！”

錢旭深吸一口氣，握緊手中的弓箭。這一刻，他忽然意識到，這不僅僅是一場簡單的打獵比試，更關系到今后在這片山林中的話語權。

很快錢旭找到松雞所在地，他輕輕拿起弓，這時一個聲音傳入耳朵。

“一人一邊，數到三一起放箭。”韓守義瞇著眼睛說道，眼神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，“你若是不答應，我就把山雞全趕走。”

寒風呼嘯，錢旭站在積雪覆蓋的山坡上，看著不遠處樹枝上停著的幾只松雞，眉頭緊皺。這老頭還真是不要臉，明明是自己先發現的獵物，卻非要橫插一杠子。

“田老頭，你這也太無賴了。”小姨父在一旁忍不住罵道，聲音中帶著明顯的不滿，“這獵物是錢旭先發現的，你這樣橫插一腳算什么本事？”

“無賴就無賴，不同意我現在就把雞攆跑。”韓守義一臉無所謂地聳了聳肩，手中的獵槍隨意地搭在肩上，“反正我也不在乎這點獵物，大不了大家都空手而歸。”

寒風吹過錢旭的臉頰，他能感受到那刺骨的寒意。深吸一口氣，他壓下心中的不快，緩緩點頭：“行，就這么辦。”

兩人躡手躡腳地摸到距離松雞十五米的地方。四只母松雞正悠閑地停在松樹枝丫上，藍灰色的羽毛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，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的臨近。

“左邊歸我，右邊歸你。”韓守義架好獵槍，動作熟練地往火藥眼里塞了個火炮兒，眼睛死死盯著目標。

錢旭默不作聲地搭箭上弦，目光緊盯著右邊的松雞。寒冷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，連呼吸聲都變得格外清晰。

“三......”

“砰！”

震耳欲聾的槍聲突然在寂靜的山林中炸響！

錢旭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手一抖，箭矢脫手而出，直直釘在了樹干上。三只松雞應聲落地，還有一只驚慌失措地撲棱著翅膀飛走了。

“你這老東西！”錢旭怒不可遏，“說好數到三的！”

韓守義得意地嘿嘿一笑：“我是說數到三，可沒說一定要數完。年輕人，打獵講究的是經驗。有時候就得出其不意，這叫兵不厭詐。”

看著老頭那副洋洋得意的樣子，錢旭心中涌起一股怒意。他冷笑一聲，又從箭囊中抽出一支箭，對準地上一只已經死去的松雞就是一箭。

“噗”的一聲，箭矢準確無誤地穿透了松雞的身體。

“你這是什么意思？”韓守義臉色驟變，原本得意的笑容瞬間凝固。

“你說射中的就是我的，可沒說非得射活的。”錢旭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，大步走過去，拎起了那只中箭的松雞，“這只我要了。”

韓守義氣得臉色發青，胸口劇烈起伏，但又無可奈何。他的槍里已經沒了子彈，而錢旭手里還有箭呢。老頭子眼中閃過一絲忌憚，隨即換上了一副和氣的表情。

“小伙子有兩下子，腦子轉得快。”韓守義緩和了語氣，試探著說道，“要不要跟我去打大家伙？我知道山里有頭野豬，咱們合作......”

“免了，我可不想被人放黑槍。”錢旭毫不客氣地拒絕，轉身就要離開。

“年輕人，你這話什么意思？”韓守義的聲音陡然變冷。

錢旭停下腳步，回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：“字面意思。”

寒風呼嘯，吹得樹枝簌簌作響。兩人對視片刻，韓守義最終移開了目光，悻悻地轉身離去。

王馬辰說再去打些柴，也離開了。

回程路上，錢旭的耳朵還在嗡嗡作響。這老頭太陰了，下次打死也不跟他一起打獵。山路崎嶇，積雪覆蓋下更顯濕滑，他小心翼翼地挪動著步子。

在一處山路邊，錢旭意外發現了幾朵金線菇，正要采摘時，一抹金黃色突然吸引了他的目光。

“金蓋菌！”

三朵褶冠虎菌靜靜地生長在厚厚的落葉下，金黃色的褶皺格外誘人。這可是難得的美味，市面上一斤能賣到好幾百。錢旭小心翼翼地將它們采下，放進背簍里。

太陽漸漸西斜，山間的溫度更低了。錢旭加快腳步往村里走去，路過一片開闊地時，他看到幾只野兔正在覓食。

屏住呼吸，錢旭悄悄拉開弓弦。箭矢破空而去，一只野兔應聲倒地。其他野兔受驚逃竄，錢旭又快速射出兩箭，又中了一只。

回到村里時，正巧碰到孫家大叔在地里干活。

“怎么樣，打獵不容易吧？”孫大叔一臉揶揄，“我聽說你跟韓老頭一起去打獵了，他可是村里的老獵手，你小子肯定吃虧了吧？”

錢旭提起背簍里的兔子晃了晃：“您說的對，這兔子是我撿的。”

看著孫大叔僵住的表情，錢旭心情愉悅地走開了。這一天雖然開始不太愉快，但收獲還算不錯。兩只野兔，一只松雞，再加上那些珍貴的野菌，也算是滿載而歸了。

夕陽的余暉染紅了半邊天空，錢旭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在回家的小路上。山間的風帶著泥土和青草的氣息拂過他的臉龐，遠處傳來村民們此起彼伏的說話聲。

他的腳步不由自主地放慢了些。這段時間的狩獵生活讓他對山林越發熟悉，但體力的消耗仍然不小。背上的背簍沉甸甸的，裝著今天的收獲——一只松雞和兩只肥碩的野兔。

威風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在前面，時不時回頭看看錢旭，尾巴歡快地搖晃著。這條兒郎狗如今已經成了他最得力的助手，今天它幫忙找到了菌子。

轉過一個彎，家門口的景象映入眼簾。院子里一片忙碌，巧云和幾個女人正在搬運木頭。那堆小臂粗的橡子樹已經堆得老高，在夕陽下投下長長的影子。

“你們這是...”錢旭站在院門口，有些詫異地看著眼前的場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