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地里，發(fā)現(xiàn)錢父已經(jīng)在那兒忙活了。他割了不少草，整齊地堆在一旁。

“剛買的奶牛得喂好點(diǎn)，我也想嘗嘗鮮奶。”錢父抹了把額頭的汗，笑呵呵地說。

“沒問題，一天能產(chǎn)十幾斤奶呢，待會帶你體驗(yàn)擠牛奶?！卞X旭應(yīng)道。

三人忙活了半小時，割了兩大捆牛草，還順便采了一籃子鵝腸菜。剛走到后山，烏云又叫喚起來。

“真會討吃的?！卞X旭笑罵一聲，丟了些草料給它。

等他拿桶回來時，發(fā)現(xiàn)母親、大哥、艷鳳，還有鄰居王艷芳都圍在奶牛旁邊，好奇地打量著這些“新成員”。

“爸媽巧云，你們看好了。”錢旭先用繩子固定住牛腿，“擠奶很簡單，一對一對地擠，手要有力度但不能太重…”

在他示范下，巧云很快就學(xué)會了，其他女人也都掌握要領(lǐng)。只有錢父和錢峰力氣太大，差點(diǎn)被牛踢到，惹得大家哈哈大笑。

“難道這牛只吃草就夠了？”錢父一邊揉著被踢到的胳膊，一邊問道。

“還得喂些玉米面、麥麩、豆餅，但主要是優(yōu)質(zhì)牧草。”錢旭耐心解釋。

木桶很快裝滿了鮮奶，乳白色的液體散發(fā)著誘人的香氣。錢旭提著往屋里走：“走，來嘗嘗現(xiàn)擠的牛奶?！?

他用砂鍋將牛奶煮到六七十度，給每人倒了一碗，還拿來餅干。大家都好奇地端詳著碗里的牛奶。

“有點(diǎn)怪?！卞X母皺著眉頭說。

“比中藥好喝多了，多喝兩口就習(xí)慣了。”錢旭笑著鼓勵道。

果然，漸漸地大家都喝出味來了，連連稱贊。

“真香啊，以后你們天天都能喝到?！蓖跗G芳羨慕地說。

錢旭買奶牛主要是為了曉霞和未來的孩子，喝不完分享給鄰居，并不打算賣。他已經(jīng)在心里盤算著，等開春后要種些什么牧草，好讓奶牛產(chǎn)更多的奶。

“這些樹苗今天就開始栽吧？”錢父指著堆在院子里的樹苗問道。

“嗯，我都計劃好了，河邊平地種獼猴桃和葡萄，坡地種蘋果樹?！卞X旭點(diǎn)頭道。

“那吃完早飯就開始。”錢母說著，已經(jīng)開始收拾碗筷。

這時錢峰從懷里拿出一張紙：“老弟，五百塊的樹苗錢再加一百的獵槍贊助，五年內(nèi)還清。”

“都是一家人，要什么欠條?！鼻稍坪湾X旭異口同聲。兩人對視一眼，都笑了。

錢旭直接把欠條撕得粉碎：“慢慢還就是了，我又不急?！?

“那按你這么說，我也該寫欠條了?！卞X父笑呵呵地說。

“爸，你就別跟著瞎起哄了?！卞X旭無奈地?fù)u頭，心里卻滿是溫暖。

“錢的事情就別提了，我本來也沒想讓你們還?！卞X旭輕聲說道，目光落在父母身上。他能看出父母眼中的愧疚和擔(dān)憂，這讓他心里有些發(fā)酸。

錢母搓了搓粗糙的雙手，臉上的皺紋在陽光下格外清晰。“我們以后還是住在你們這邊吧?！彼Σ[瞇地說，眼角的皺紋舒展開來，“你這孩子有出息，我們跟著你生活肯定舒坦?！?

一旁的錢父站起身來，臉上浮現(xiàn)出欣慰的神色。他拍了拍褲子上的塵土，聲音有些沙啞：“雖說現(xiàn)在沒錢給你買樹苗，但以后賣果子的錢，七成歸你?！?

這句話讓錢旭心頭一暖。他知道，父母選擇跟著自己，不僅僅是因?yàn)樗绣X，更重要的是他們心里明白，大嫂對老兩口的態(tài)度并不友善。想到這里，他的心里泛起一絲酸楚。

“行了，你們先回去吧。”錢旭故作輕松地說，“我得和巧云把這些草莓苗種了。”

等人都走后，巧云拿著小鏟子走了過來。她的頭發(fā)被風(fēng)吹得有些凌亂，但眼神里滿是期待：“這就在院子里種嗎？”

“對，種四十棵，給老大他們預(yù)留十株?！卞X旭拿起鋤頭，感受著木柄傳來的粗糙觸感，“麻煩把幼苗搬出來?！?

院子里的四塊菜地占地八十平米，左邊靠近房子的那塊地里，蘿卜和菠菜已經(jīng)所剩無幾。錢旭三兩下就把剩下的蔬菜全部拔除，露出下面黑色的腐殖土。土質(zhì)松軟肥沃，挖起來輕松得很。

“相距二十厘米一株即可。”錢旭一邊挖坑一邊說，汗水從他的額頭滑落。

巧云蹲在地上，小心翼翼地把草莓苗放進(jìn)坑里。她的動作很輕柔，生怕傷到幼嫩的植株：“這批苗能收獲多少果實(shí)呢？”

“這東西會長走莖，單株能掛四五顆果實(shí)。”錢旭笑著解釋，“這就是我買這些的原因?！?

兩人忙活了一會兒，半塊地就種滿了。錢旭又拿來竹簽和薄膜紙，仔細(xì)地把草莓苗都蓋了起來。春寒料峭，這層保護(hù)罩能讓幼苗更好地生長。

“初夏時節(jié)就能品嘗到新鮮的草莓了?！卞X旭滿意地拍拍手，看著整齊的草莓苗，心里充滿期待。

“要不要把前院的地磚拆了，種幾棵果樹？”他轉(zhuǎn)頭問巧云。

巧云搖搖頭，發(fā)絲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：“前庭明亮敞堂氣派，后院和后山種就夠了?！?

“那行，你去做飯吧，我把曉霞叫起來?！?

錢旭輕手輕腳地走進(jìn)屋內(nèi)，看著還在熟睡的女兒。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粉嫩的小臉上，讓人忍不住想要疼愛。他輕輕推了推女兒，小家伙揉著惺忪的睡眼坐起來。

“爸爸，我養(yǎng)的青蛙寶寶醒了沒？”這是她醒來的第一句話，童真的語氣讓錢旭心里一片柔軟。

“睡醒了，等你玩呢。”錢旭笑著給她穿衣服，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對待一件珍寶。

洗漱完畢，錢旭給她倒了杯溫?zé)岬呐Ｄ蹋骸皠e玩青蛙了，先喝奶。”

“好～”曉霞乖巧地端起小碗，奶漬在她嘴邊留下一圈白色的痕跡。

沒過多久，院子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。錢杰帶著兩個弟弟風(fēng)風(fēng)火火地闖了進(jìn)來：“二叔，給咱倆也喝杯鮮奶吧！”

錢旭給每人都倒了一大碗牛奶，看著他們狼吞虎咽的樣子，忍不住笑出聲來。

三個孩子喝完奶就圍著曉霞的發(fā)條青蛙看得入迷。

在這個物質(zhì)并不豐富的農(nóng)村，這樣的玩具確實(shí)少見。錢杰纏著錢旭問東問西，想知道在哪買的，多少錢。

不過很快，他們的母親就在隔壁喊他們回去，三個孩子只好依依不舍地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