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過早飯，巧云在廚房處理泡了一夜的牛肚，錢旭則帶著曉霞去了徐家。雖說正式的送禮爬席要等到明天，不過作為打下手的，今天也得露個面。

寒風呼嘯，雪花紛飛。錢旭裹緊了曉霞的小棉襖，將她抱在懷里。徐家的院子里已經搭起了大棚，人聲鼎沸，熱鬧非凡。

“爸爸，好多人啊。”曉霞趴在錢旭肩頭，好奇地東張西望。

棚子里生著炭火，暖烘烘的。錢旭帶著曉霞轉到后廚，正好看見他娘在洗菜。廚房里蒸汽騰騰，幾個婦人正忙著切菜、和面。

“來，讓婆抱抱。”錢母見到曉霞，連忙擦干手招呼道，臉上堆滿慈愛的笑容。

“婆，我要吃這個。”曉霞指著一旁的柿餅，奶聲奶氣地說，小臉蛋因為寒冷泛著紅暈。

“好，婆給你拿。”錢母笑著在曉霞臉上親了一口，轉身去拿柿餅。

“來，叫聲姨姨，這個給你。”旁邊幫忙的王鶯拿起一個柿餅逗曉霞，眼中滿是寵溺。

曉霞歪著小腦袋，眨巴著大眼睛想了想：“姨姨真漂亮，實力跟我媽只差那么一丟丟。”

這話逗得周圍的婦人都笑了起來，廚房里頓時充滿了歡聲笑語。

“這孩子嘴真甜。”

“還不忘夸自個兒媽，真懂事。”

錢旭見曉霞有人照看，準備去別處看看。可曉霞卻撒開錢母的手，小跑著來拽住他的衣角：“爸爸等等我。”

錢旭無奈地搖搖頭，只好繼續帶著她。身后傳來婦人們的議論聲。

“這曉霞可真黏錢旭。”王鶯感嘆道，手上繼續擇著菜。

“可不是，我家那口子別說帶孩子，連個衣服都懶得給穿。”

“曉霞才兩歲吧，說話怎么這么利索？”

錢母笑道：“那是我兒子天天帶著她，給她講故事教她說話呢。現在曉霞認識的字都不少呢。”

“錢旭現在可真是個好爸爸。”

“可不是，人家都成萬元戶了，還這么用心帶孩子。”

錢旭帶著曉霞來到燒酒的角落，幾個小孩正圍成一圈，玩著拍糖紙的游戲。糖紙在空氣中翻飛，孩子們的歡笑聲此起彼伏。

曉霞好奇地看著，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見狀，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糖紙送給她：“給你。”

“謝謝。”曉霞接過糖紙，很快就學會了游戲規則。小手拍打著糖紙，動作雖然生澀，但格外認真。

讓所有人意外的是，曉霞第一次就贏了。糖紙在她小手的拍打下，完美地翻了個面。

“爸爸，我贏了！”曉霞開心地向錢旭炫耀，小臉上洋溢著勝利的喜悅。

“真棒。”錢旭笑著夸獎，看著女兒天真爛漫的笑容，心中滿是溫暖。

沒過多久，曉霞垂頭喪氣地回來：“爸爸，我輸光了。”小嘴撅得老高，眼中含著淚花。

錢旭從口袋里摸出三顆大白兔奶糖，和那些贏了糖紙的小男孩換了一大把糖紙給曉霞。看著女兒重新綻放的笑容，他覺得這交換值得。

曉霞開心地在錢旭臉上親了一口，又分了一半糖紙給剛才送她糖紙的小女孩。這一幕讓周圍的大人們看得連連點頭，夸贊曉霞懂事。

在棚子里待了一會兒，錢旭帶著曉霞往回走。路上正好遇到放學的艷鳳，她背著書包，小跑著迎面而來。

“二哥，曉霞！”艷鳳的臉被凍得通紅，呼出的白氣在空中凝結成霜。

“放假了？”錢旭問道，伸手接過艷鳳的書包。

“嗯，剛考完試，下禮拜要去拿考試結果了。”艷鳳搓著冰涼的手，“這次考得還行。”

“那去我家吃餃子吧，父母倆正在出力。”錢旭看著妹妹凍紅的臉，心疼地說道。

回到家，巧云已經把牛肚處理好了，正和韓鶯聊天。屋里暖烘烘的，驅散了一身的寒氣。

巧云麻利地給艷鳳下了餃子，還特意炸了一盤。金黃酥脆的餃子皮裹著鮮美的餡料，光是聞著就讓人食指大動。

“嫂子的手藝真好。”韓鶯忍不住夸贊，“這餃子皮薄餡大，咬一口湯汁四溢。”

“太香了，我想天天住這兒。”艷鳳吃得眼淚都快出來了，“學校食堂的飯菜哪有這么好吃。”

幾人一邊吃一邊打牌，歡聲笑語不斷。直到天黑，韓鶯才依依不舍地離開。

第二天是正式爬席的日子，來了不少人。席面不錯，有六個涼菜五個熱菜，還有一個湯。巧云帶著曉霞來上禮，和大家一樣，送了十斤大米。

到了晚上，有孝歌對唱，還有嗩吶隊助興。悠揚的嗩吶聲飄蕩在夜空中，吸引了不少鄰居前來觀看。曉霞趴在錢旭懷里，好奇地看著這熱鬧的場面。

第三天一早，老人入土為安。送葬的隊伍綿延數里，顯示出逝者生前的威望。

時間很快到了臘月十三，艷鳳要去領成績單。錢旭正好也要去鎮上處理一些生意上的事，便套上馬車帶著艷鳳一起下山。

山貨要出手，年貨要進貨，還有人參買家的消息要打聽，這些都等著他去處理。馬蹄聲在積雪的山路上回響，車輪碾過雪地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。

“二哥，你說我這次考試能考好嗎？”艷鳳裹著棉襖，有些忐忑地問道。

錢旭笑著摸了摸妹妹的頭：“你平時學習這么用功，肯定沒問題。”。

馬車在鄉間小路上緩緩前行，車輪碾過地面，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，偶爾激起幾點泥水。

“艷鳳，這次考試感覺如何？”錢旭一邊駕著馬車，一邊側頭看向身旁的妹妹，聲音里帶著幾分關切。

艷鳳正低頭翻看著課本，聽到二哥的問話，抬起頭來，眼睛亮晶晶的，“二哥，這次我有信心考到九十分以上。”她的語氣中透著幾分自信，又帶著幾分期待。

“哦？”錢旭挑了挑眉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，“這么有把握？那要是真考得好，春節我要給你塞一筆巨款。”

“這可是你說的！”艷鳳眼睛一亮，合上課本，“二哥，你可不能反悔。”

“我什么時候騙過你？”錢旭伸手揉了揉妹妹的頭發，眼中滿是寵溺。

馬車很快駛入青河鎮，朝陽剛剛升起，鎮上已經有了幾分熱鬧。早起的商販們正在擺攤，空氣中飄散著各種早點的香味。

錢旭將艷鳳送到學校門口，目送她進入校園后，駕駛著馬車匆匆趕回鋪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