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繼續搜尋，雪越下越大，能見度越來越低。傍晚將至，王馬辰總算打到一只金雞，周大爺也用弓箭射中兩只云雉。

“這運氣簡直太背了，錢旭要遭重了。”周大爺打趣道，語氣中帶著幾分安慰的意味。

錢旭苦笑著點頭。他心里清楚，今天的運氣都用在了那株百年人參上。不過這種事，還是爛在肚子里比較好。

回到庇護所后，錢旭主動承擔起做飯的任務。先是炒了個豆腐乳臘肉，又把云雉燉上。香味很快就飄滿了整個庇護所，連外面的風雪聲都顯得不那么刺骨了。

一天沒吃飽，三人都狼吞虎咽，每人足足吃了三大碗飯。錢旭還特意給威風切了些臘肉，算是履行之前的承諾。

“米面不多了，最多夠吃五天。”錢旭一邊收拾碗筷，一邊說道。

“那就找到羚牛的蹤跡就回去吧。”周大爺點頭道，“說實話，我也玩夠了。”

王馬辰也表示贊同：“是該回去了，錢峰在五脈峪估計等急了。”

十幾天沒洗澡，每天跑山路，里衣全被汗水浸透又風干。襪子雖然天天洗，但第二天又會變得黑乎乎的。這種苦日子，一般人還真受不了。

吃過晚飯，錢旭把剩下的云雉處理好，和金針菇、板栗一起燉上。九點鐘，三人圍坐在火堆旁，喝著熱騰騰的雞湯，渾身暖洋洋的。

第二天一早，天空飄起了雪花。雪片越來越大，很快就在地上積了一層。

“又下雪了。”王馬辰站在庇護所門口，皺眉望著天空。

“但愿老天爺別作妖。”錢旭也有些擔心。在物資不多的情況下，要是大雪封山，那就真的麻煩了。

三人簡單收拾了一下，喝了碗熱雞湯，吃了些軟爛的雞肉，又煮了鍋酸菜面疙瘩，這才出發尋找羚牛。

錢旭的腳傷好了不少，只要不往左崴就還能堅持。臨走前，他找了個借口落在后面，仔細檢查了下人參和麝香，確認無誤后才跟上隊伍。這種貴重物品，還是隨身帶著最保險。

“錢旭，你腳沒問題吧？今天得走遠路。”周大爺回頭問道。

“沒事。”錢旭咬牙應道。

三人加快腳步，不到十點就抵達了尋獲羚牛蹤跡的山澗。威風在前面帶路，靈敏的鼻子不停地嗅著地面，三人則跟在后面追蹤。

寒風呼嘯，雪花紛飛，三人雖然冷得發抖，但腳步不停。再不找，雪一大，線索就全沒了。

走到中午，線索突然斷了。威風在原地轉了幾圈，也找不到下一個方向。

“難道這野獸還能上天？？”王馬辰納悶道。

“應該是它們沒在這停留。”錢旭分析道，“可能是快速通過這里的。”

又走了一公里，終于又發現了糞便，但都是干的，顯然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。

“已經兩點了，再不回去就來不及了。”錢旭看了看表，心里有些著急。

“這方向往西南，不能再追了。”周大爺搖頭道，“再往前就是懸崖峭壁了。”

三人只好往回走。上坡路本就費勁，再加上又冷又餓，等到天黑時，竟然迷失了方向。

“早該停下的。”周大爺嘆了口氣，聲音里帶著幾分自責。

“是我大意了，該在路上做記號的。”錢旭也后悔不已。如果早點留意，也不至于現在這樣。

“趕緊找個避風的地方過夜吧。”王馬辰環顧四周，“這樣下去不是辦法。”

找了半個小時，總算找到一塊向上豎著的大石頭，下面還算干燥。三人趕緊鉆進去，暫時躲避風雪。

“先生火。”錢旭說道，“不然這一夜怕是熬不過去。”

“沒引火的東西啊。”王馬辰摸了摸口袋，一臉為難。

這時周大爺拿出兩塊松樹油脂：“我之前存的，就怕用得上。”

錢旭也掏出一塊：“我早上也帶了一塊。”

“小錢，你這防患意識不錯。”周大爺豎起大拇指，眼中閃過一絲贊許。

王馬辰有些尷尬，他完全沒想到要帶這個。作為一個經常進山的人，這種基本的準備工作居然都忘了。

“小姨父趕緊搞個火堆唄，我去找柴火。”錢旭笑著說道，“這種天氣，一會兒不生火就受不了。”

他還隨身攜帶了樹脂，手里攥著打火機。這話咱就爛在肚子里吧，有些準備，知道的人越少越好。

錢旭站在一棵蒼勁的古松下，搓了搓已經凍得發紅的手。深山老林里倒是不缺柴火，隨手就能撿到不少枯枝敗葉。他彎腰撿起幾根干燥的松枝，抖掉上面的積雪，又掃視四周尋找更多可用的柴火。

“這鬼天氣，再不回去怕是要被凍死在這。”他低聲嘟囔著，腳下的積雪已經沒過腳踝。

回到臨時營地時，王馬辰正蹲在地上忙活。他用松脂點燃了一小堆火，火苗在寒風中搖曳不定，幸好松脂足夠，才沒讓火完全熄滅。

“可算回來了。”王馬辰抬頭看了眼錢旭，臉上結著一層薄霜，“這邊前面烤熱了后面就凍透，真是受罪。”

錢旭把柴火放下，往火堆里添了幾根。火焰頓時竄高了些，發出噼啪的響聲。

周大爺從不遠處走來，手里也抱著一捆柴火：“得趕緊搭個避風的地方，這樣下去非得把命搭在這。”他說著，打了個大大的噴嚏。

威風在一旁抖了抖身子，毛發上已經結了一層薄冰，發出細碎的聲響。它用爪子刨了刨地上的積雪，找了個相對干燥的地方趴下。

“暖和點再說。”錢旭說著，從背包里掏出一塊油布，“得想辦法擋住這風。”

三人合力搭建起一個簡易的圓錐形庇護所。大木頭打底，小木頭填縫，最后鋪上厚厚的樹葉和苔蘚。雖然簡陋，但總算能遮風擋雪。

鉆進庇護所，總算感受到了一絲暖意。火堆的熱量被油布擋住，漸漸在小小的空間里積累。

“差點就交代在這鬼地方了。”王馬辰搓著手，長出一口氣，“早知道就該聽你的，等天氣好點再上山。”

錢旭沒說話，只是靜靜地看著火堆。這回真是驚出一身冷汗，要不是及時反應過來，恐怕真要交代在這深山里。那場意外來得太突然，就連經驗豐富的周大爺都沒料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