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誰啊？”一陣敲門聲傳來，錢旭朝著院外問道。

“二哥，是我。”艷鳳的聲音從外面傳來，帶著些許寒意。

錢旭拉開門閂，看到妹妹正縮著身子站在門外，雙手不停地搓著，臉頰被凍得通紅。

“爸媽讓你們回去吃飯，老媽正忙活著呢。”艷鳳說著，又往手心哈了口氣，“這天氣真冷。”

錢旭看著妹妹凍得發抖的樣子，心里一軟。他內心抗拒回家蹭飯，雖說母親的手藝不錯，但跟巧云比起來還是差了些。不過既然父母開口了，也不好推辭。

“你去抱曉霞，我先過去。”錢旭說完，看著妹妹進了屋。

寒風刺骨，錢旭快步走向祖屋。推開門，廚房里飄來陣陣香氣。母親正在灶臺前忙活，鍋里咕嘟咕嘟冒著熱氣。錢旭瞥見泡著的蕨根粉，眼前一亮。

“媽，蕨根粉準備怎么做？”他湊近問道。

母親頭也不抬，手上繼續忙活著：“炒酸辣子唄，還能咋吃？”

錢旭搖搖頭，嘴角微微上揚。他媽這是老一套了，什么菜都離不開酸壇子。“我來做吧，家里還有洋蔥和木耳不？”

母親這才轉過身，眉頭微皺：“你會做菜？別鬧了，去堂屋等著吧。”語氣里滿是不信。

“媽，你這就是驕傲了。”錢旭笑著說，“等我做出來，保準你還得找我學。”

母親冷笑一聲，語氣中帶著幾分挑釁：“那我倒要看看你能整出什么花樣來。”說著，轉身去屋里翻找食材。

很快，母親找出洋蔥和木耳，站在一旁看錢旭折騰。廚房里，錢旭動作麻利地處理著食材。他先把鍋里的水倒掉一些，將蕨根粉和木耳一起下鍋煮。

“這樣煮會把粉子煮爛的。”母親在旁邊看不下去了。

錢旭笑而不語，等煮得差不多了，立即撈出來過冷水。“這樣口感會更好。”他解釋道。

接著，他將洋蔥切絲，蒜剁碎，小米辣切段。然后往盆里加入鹽、白糖、醬油、味精，最后澆上熱油，撒上香菜。整個過程行云流水，看得母親目瞪口呆。

“嘗嘗。”錢旭遞上筷子，眼里帶著幾分期待。

母親勉強夾了一筷子，剛入口眉頭就舒展開了。她又連著吃了幾口，臉上寫滿了驚訝，但嘴上還是不服輸：“馬馬虎虎。”

錢旭笑著溜進堂屋。巧云正抱著曉霞烤火，錢父和大哥他們圍坐在桌邊打梅花三。

“老弟，來打牌啊。”錢峰招呼道，手里的牌擺得正歡。

“算了，馬上該吃飯了。”錢旭坐到巧云身邊，看著女兒在妻子懷里撒嬌的樣子，心里滿是溫暖。

趁著這會功夫，他給家里人科普了一些用電常識。“電線不能碰水，插座不能過載，用完電器要及時拔掉插頭…”錢旭耐心解釋著，畢竟剛通電，安全問題不容忽視。

飯菜上桌，一家人圍坐在一起。當那道涼拌蕨根粉端上來時，大家都贊不絕口。

“老婆子，這菜是跟誰學的？太好吃了。”錢父放下筷子問道。

“是啊媽，教教我唄。”徐艷也跟著說。

錢母瞥了錢旭一眼：“自己琢磨出來的，喜歡就多吃點。”

錢旭憋著笑，夾了口菜：“媽的手藝真好。”

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。有了電燈，連吃飯都覺得格外溫馨。

飯后，錢旭和巧云帶著曉霞回到自己家。

“那道蕨根粉是你做的吧？”巧云問道，眼里帶著笑意。

“對啊，我媽一開始還不信。”錢旭得意地說。

“明天教教我唄。”巧云眨眨眼，語氣帶著撒嬌。

“可以啊，不過得交學費。”錢旭壞笑道。

“去你的。”巧云白了他一眼，轉身給曉霞洗手臉。

錢旭則抱著女兒去尿尿。雖然一直在教曉霞不要尿床，但小孩子總是改不了。有了電燈，曉霞玩得特別起勁，折騰了半天才睡著。

“要不泡個澡？”等女兒睡著后，錢旭提議道。

“哪來那么多熱水？”巧云疑惑地問。

“早就想好了。”錢旭把洗澡桶搬到壁爐前，倒進冷水，插上熱得快。

“這個能燒水？”巧云好奇地看著那根電熱棒。

“對，不過用的時候千萬別碰水，容易觸電。”錢旭再次叮囑道。

半小時后，水溫正好。巧云關了燈，兩人一起泡進溫暖的水中。壁爐的火光映在墻上，將整個房間染上一層暖色。

“真舒服。”巧云靠在錢旭身上感嘆道。

“還要交學費不？”她突然轉過頭，捏著錢旭的臉問。

“不要不要。”錢旭趕緊說道。

泡了四十多分鐘，兩人才依依不舍地出來。擦干身子鉆進被窩，相擁而眠。

第二天一早，錢旭給壁爐添了柴，又鉆回被窩抱住巧云取暖。冬日的清晨特別冷，但有了電，生活便多了幾分溫暖。

算了算昨天賣電線和燈泡的收入，除去五家賒賬的，也賺了一百五十多。這錢他都給了巧云，剩下的材料準備留著青松嶺那邊用。

吃過早飯，錢旭就趕去了青松嶺。寒風中，工地上已經建好了十二座魚塘，還能再建四座。看著工人們臉上擔憂的神色，錢旭知道他們在擔心會被裁員。

“剩下四座塘子，一隊二十號人馬開干，其他人跟我去整平土地。”錢旭的話讓大家松了口氣。

他是想趁天氣還沒太冷趕緊把塘子挖完。倉庫的事情只能等春天來了再議，這種天氣水泥容易被凍壞。工人們干勁十足，三天后，新的魚塘就挖了一半，比預計的還要快。

十二號這天，錢旭換了身體面衣服，跟韓西安去鎮上參加表彰大會。

作為青河鎮最年輕的土豪，還帶領鄉親們一起致富，錢旭成了典型代表。

面對記者采訪，他對答如流，不卑不亢，讓在場的領導都對這個年輕人印象深刻。

“你是不是提前準備過？說得太好了。”回村路上，韓西安問道。

“看了些書而已。”錢旭笑笑，這些話術對他來說都是小菜一碟。

十五號，十六座魚塘全部完工。錢旭讓人撒石灰消毒，又組織大家上山砍柴。半天功夫，他家后院就堆起了半年的柴火。

“明天來結工資，這段時間辛苦大家了。”錢旭宣布道。

“謝謝錢老板！”眾人歡呼雀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