錢旭和巧云剛走出沒多遠，就被人叫住了。

錢旭停下腳步，看著眼前的王德明。山間的晨霧還未散盡，對方的身影在霧氣中顯得有幾分模糊。

這人正是小姨父王馬辰提到的那位，昨天沒來，今天倒是堵在了路上。王德明穿著一件深色的外套，臉上帶著幾分急切，眼神不住地在錢旭身上打量。

“有事？”錢旭語氣平淡地問道。清晨的寒氣讓他下意識地裹緊了外套。

王德明目光閃爍，看了眼一旁的巧云，快步走到錢旭身邊。他壓低聲音，帶著幾分討好：“據傳你遇上一頭獵豹，那個…豹鞭還在不在？”

說這話時，他的眼睛不停地左右瞟著，生怕被人聽去似的。

錢旭心中暗笑，面上卻不動聲色。他能理解對方的心思，這種東西確實難得。“在是在，不過不太想賣，留著自己用。”

“多少錢？開個價。”王德明急切地問，聲音都有些發顫。他搓著手，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。

錢旭搖頭，語氣依舊平靜：“真不是錢的事，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，我自己都舍不得用。”

王德明眼珠一轉，突然湊近了些：“要不這樣，我家還存著些老物件，咱們換？保準都是清朝甚至更早的古董。”

這話引起了錢旭的興趣。他眉頭微挑，古董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。不過他也深知這一行水很深，于是淡淡道：“王叔，這古董真假難辨，我也不懂這個。”

“保證是真的！”王德明連忙拍著胸脯保證，臉都漲紅了，“要不這樣，你現在跟我去看看？”

錢旭瞥了眼巧云，本想拒絕，但見巧云微微點頭，只得應下。山間的風吹過，帶來一陣落葉的沙沙聲。

回屋取了豹鞭、蛋蛋和心臟，又割了塊帶骨頭的肉，錢旭跟著王德明往他家走去。路上，王德明一直在絮絮叨叨地說著話，似乎是在介紹自己收藏古董的經歷。

王德明家在河對岸的半山腰，門前一片藕塘，水面上漂著幾片殘荷，左邊是條蜿蜒的水溝。秋日的陽光灑在水面上，泛起粼粼波光。

進了屋，王德明領著錢旭上了樓。吱呀作響的木樓梯顯示出這房子的年歲。在一間采光不錯的房里，擺著三四十件古董，灰塵在陽光下緩緩飄舞。

“你看著挑三件。”王德明遞過手電，語氣中帶著幾分得意。

錢旭仔細打量，發現大多是陶器，瓷器只有十來件，有碗碟和瓶子。陽光透過窗戶斜斜地照在這些器物上，映出古樸的光澤。

他的目光很快被一個淡青色的瓷盤吸引。盤面布滿細密的裂紋，卻摸上去光滑如玉。那抹青色，恰似雨后初霽的天空，讓人心生寧靜。

上輩子見過介紹，這應該是宋代汝窯的青瓷，若是真品，價值不菲。錢旭的手指輕輕撫過瓷盤表面，感受著那份千年的溫潤。

“就這個。”錢旭拿起瓷盤，心中已經有了決斷。

又挑了兩個花紋精美的瓷瓶，一個長頸喇叭口，上面繪著飛鳥穿花；一個圓腹大肚，飾有纏枝蓮紋。每一件都透著歲月的痕跡。

王德明還順手抓了把雍正通寶給他，銅錢上的綠銹訴說著歷史的滄桑。

下樓時，錢旭提醒道：“王叔，建議你還是去醫院檢查下。”語氣中帶著幾分關切。

“不用你操心。”王德明擺擺手，臉色有些不自然。

回到家，巧云和艷鳳都被那青瓷盤子的美感驚艷。陽光下，瓷盤泛著溫潤的光澤，仿佛會說話一般。

“真好看，怎么不多拿幾個這樣的？”巧云愛不釋手地撫摸著瓷盤，眼中滿是喜愛。

“就這一個。”錢旭笑道，心中卻清楚這樣的珍品本就難得。

將瓷器收好，兩人帶上威風上山。秋日的山林滿是金黃，落葉鋪滿了小徑。威風在前面歡快地奔跑，不時回頭看看兩人。

一路無話，直到進入橡樹林，才見到第一簇金針菇。橡樹粗壯的樹干上，金針菇如同一簇簇小傘，在晨光中顯得格外可愛。

“總算找到了。”錢旭蹲下身，仔細查看這些野生菌菇。

這種野生金針菇，菌蓋黃褐，直徑三四厘米，簇生在枯木上，一簇能有十幾二十朵。清晨的露水剛化，菌蓋摸上去黏糊糊的，散發著淡淡的菌香。

“你運氣真好。”巧云笑道，“我才找到些木耳。”她的竹籃里，黑木耳像一朵朵小云彩。

兩人繼續往深處走，枯枝敗葉發出輕微的響聲。路上又找到幾簇平菇，但收獲不多，顯然這片地方已經被人撿過。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腐葉的氣息。

翻過一座山，來到青巖澗下游。這里樹木茂密，倒木遍地，最適合菌類生長。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，在地上灑下斑駁的光影。

“快看！”巧云突然指著前方一片榆樹樁，聲音里帶著驚喜，“好多金針菇！”

兩人興奮地沖過去，一簇簇金針菇長得密密麻麻，像是黃金做的小傘。沒多久就各自收獲十多斤，竹籃里堆滿了新鮮的菌菇。

錢旭聞著菌子的清香，已經在想象晚上火鍋的美味。

繼續搜尋，一路行來偶遇野豬和小鹿留下的印記。雖然帶了弓箭，但今天主要是來找菌子的。錢旭注意到地上的蹄印還很新鮮，看來這些動物剛剛經過不久。

到了中午，兩人在一塊避風的青石后停下。陽光正好，溫暖卻不炙熱。青石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苔蘚，摸上去軟軟的。

巧云拿出昨天做的豹子肉餡餅，圍了個小爐子烤熱。餅香四溢，引得威風不停地搖尾巴。酥脆的外皮，鮮美的肉餡，讓人食指大動。

威風在旁邊直流口水，錢旭笑著給了它兩個。看著狗子狼吞虎咽的模樣，兩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。

吃完飯休息片刻，兩人繼續往前。秋日的陽光透過樹葉，在地上灑下斑駁的光影。遠處傳來溪水潺潺的聲音，給這片山林增添了幾分生機。

“老公，快來！”巧云突然驚喜地叫道，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。

“你看這里！”巧云指著路邊一棵枯樹驚喜地喊道。她的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。

錢旭循聲望去，只見那枯樹上生長著幾朵雪白如玉的銀耳，在寒風中輕輕搖曳。

這東西在深山老林里都難得一見，他不由露出驚喜之色。

銀耳表面晶瑩剔透，宛如一朵朵綻放的白玉蘭，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。

“這銀耳生得正好，回去燉兩鍋蓮子粥。”錢旭笑著說道，眼角的笑紋舒展開來。

巧云連連點頭，小心翼翼地將銀耳采下裝進布袋。她的動作輕柔，生怕弄壞了這難得的珍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