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呀，王楠班長！”

眼見王楠要跑，司小鳳沖上去一把拽住他的衣袖，眨巴著大眼睛，“你看看你，思想怎么這么封建?。慷际裁茨甏?，為醫學事業做點貢獻有什么大不了的?！?

陽光透過走廊的玻璃窗灑進來，照在司小鳳白皙的臉上。她歪著頭，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，但王楠分明從她眼底看到了狡黠的笑意。

“你找歐守仁他們去啊，那幾個家伙天天在你們班門口轉悠，像只發瘋的大公雞一樣?！蓖蹰噲D掙脫她的手，“他們肯定比我更愿意?！?

司小鳳撇了撇嘴，松開手指輕輕嘆了口氣：“人家早跑光了，一聽說是護理實驗，溜得比兔子還快?！彼D了頓，眼睛一亮，“我可是許諾了福滿樓的生煎包哦。”

“生煎包？”王楠的動作頓住了，喉結微微滾動，“幾個？”

“三十個?！?

王楠眼底閃過一絲掙扎。福滿樓的生煎包可是遠近聞名，每天限量供應，想買都買不到。他咽了咽口水：“真的？”

“當然是真的，”司小鳳笑瞇瞇地說，“皮薄餡大，一咬就出湯那種?！?

“成交！”這話一出口，王楠就后悔了。

司小鳳眼疾手快，一把將他推進了實驗室。門“咔噠”一聲關上，王楠如墜冰窟。

實驗室里，四十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他。盡管人人都蒙著臉，但那股子興奮勁兒藏都藏不住。有人已經開始偷笑，還有人拿出手機準備記錄。

“完了完了?！蓖蹰┲√柗?，雙腿發軟。他環顧四周，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此刻都顯得格外可怕。

沈老師站在講臺上，輕輕拍了拍手：“同學們，讓我們為王楠同學的無私奉獻鼓掌。今天的護理實驗課，我們要學習肌肉注射。”

掌聲響起，夾雜著幾聲不懷好意的笑。王楠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，他看到前排的王玉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來。

“沈老師，”他可憐巴巴地說，“待會兒輕點啊。我這人，這人特別怕疼?！?

“放心，”沈老師笑著說，“我們會很專業的?！?

王楠被安排在實驗床上，周圍站滿了拿著注射器的同學。他側躺著，感受到一陣涼風從身后襲來，不由得打了個寒戰。

“王玉，你再笑我真跑了！”他咬牙切齒地說。

被點名的女生連忙轉過身去，但肩膀還在不停地抖動。王楠深吸一口氣，閉上眼睛。

“第一步，確定注射部位?！鄙蚶蠋煹穆曇粼谏砗箜懫穑霸谕尾客馍舷笙?..”

冰涼的酒精棉球擦過皮膚，王楠渾身一激靈。他能感覺到無數雙眼睛正盯著自己的臀部，這種感覺比打針更讓人難受。

“深呼吸?！鄙蚶蠋熞贿呏v解一邊操作，“注意角度要保持90度...”

“嘶——”尖銳的疼痛傳來，王楠差點跳起來。

“別動！”沈老師按住他，“放松，馬上就好?！?

這一針打完，接下來就是同學們輪流練習。每個人都要來一針，為了確保安全，劑量都很小，但架不住人多啊！

王楠感覺自己的屁股都要麻木了，每打一針都像被蚊子叮了一下。更要命的是，這些人技術都不熟練，有的扎偏了，有的角度不對，疼得他直抽氣。

“司小鳳！”他咬牙切齒地喊，“你最好祈禱我永遠不要去外科實習！”

“哎呀，班長，”司小鳳笑嘻嘻地說，“你這是威脅我嗎？”

“你說呢？”王楠翻了個白眼，“等我去了外科，看我怎么收拾你！”

“呸，流氓！”司小鳳做了個鬼臉，一針扎了下去。

這一節課，王楠跑了無數趟廁所。每次走路都感覺怪怪的，好像屁股不是自己的了。同學們看到他就偷笑，有人還問他感覺如何，氣得他直翻白眼。

回到寢室后，王楠趴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。他回想起剛才的經歷，越想越覺得丟人。堂堂男子漢，居然被人當成小白鼠一樣扎來扎去。

“喂，你的生煎包?！彼拘▲P提著一大袋包子進來，香味瞬間充滿了整個房間。

王楠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，動作太大牽動了傷處，疼得他齜牙咧嘴。他接過包子，狠狠地咬了一口，滾燙的湯汁在口中炸開。

“真香?！彼磺宓卣f，“不過這代價也太沉重了?！?

“班長，你放心，這事我絕對不會到處說的。”

司小鳳靠在門框上，笑瞇瞇地看著他，【不過...別人說的可就不能怪我了?！?

“你最好說到做到，”王楠瞪了她一眼，“不然我讓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。”

“好啦好啦，”司小鳳擺擺手，“不過說真的，你今天可幫了大忙了。要不是你，我們這節課都不知道該怎么辦呢?！?

王楠哼了一聲，繼續專心對付他的生煎包。包子確實好吃，皮薄餡大，一口下去滿嘴留香。但想到用自己的屁股換來的這頓美食，他就覺得這可能是他吃過最貴的包子了。

“對了，”司小鳳突然說，“下周還有一節護理實驗課...”

“滾！”王楠抄起枕頭就扔了過去。

司小鳳笑著躲開，一溜煙跑了。王楠看著手中的包子，嘆了口氣。這一天的經歷，大概會成為他衛生學院生涯中最難忘的回憶之一吧。

不過話說回來，福滿樓的包子是真的香啊。

王楠站在教室門口，望著窗外陰沉的天空，心里暗暗翻白眼。雖然昨天司小鳳說不把事情說出去，可那么多人，怎么可能不被人知道呢？一會的內科課，還不知道會被怎么笑話呢。

走廊里逐漸傳來嘈雜的腳步聲，同學們陸續進入教室。他深吸一口氣，調整心情走向自己的座位。

“喲，我們的模特班長來了！”后排傳來一陣哄笑。

“昨天表現得怎么樣??？聽說照護班的女生都看傻了。”

“......”

隨著越來越多的人調侃，教室里響起此起彼伏的笑聲，有人甚至開始模仿夸張的表情。王楠能感覺到周圍投來的目光，有好奇的，還有幾分同情的。

“你們這些人啊?！蓖蹰D過身，臉上掛著云淡風輕的笑容，“格局小了不是？這叫為醫學事業做貢獻，而且當模特還能加分，分配工作的時候有優先權?！?

話音剛落，教室里頓時安靜下來。幾個原本笑得最歡的同學臉色都變了，互相對視一眼，眼中閃過懊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