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不是傻？”白鵬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，”對于柳棉，你在她眼里，不過是收藏夾里的一枚郵票罷了。”

“不許你這么說她！”鐘昊猛地站起來，”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她！”

“啪”的一聲，茶杯被重重放在桌上。白鵬臉色陰沉下來：”你該不會被人套路得團團轉吧？”

鐘昊深吸一口氣，努力平復著情緒。他知道白鵬是為他好，但有些事情，旁觀者永遠無法理解。

就在這時，手機突然震動起來。是一條來自童甜的消息：

“對不起，我們暫時不要見面了。工作室說，現在這個節點不適合談戀愛。”

鐘昊盯著那條消息，嘴角扯出一個苦澀的笑容。果然，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。

“我說什么來著？”白鵬嘆了口氣，”在這個圈子里，沒有人會真心實意地愛你。他們愛的是你的價值，你的流量，你的熱度。”

鐘昊沉默地收起手機。窗外的陽光依舊明媚，但他的心卻像墜入了冰窖。

“所以，你到底要簽約嗎？”白鵬拿出一份合同，”我可以給你最好的資源，但前提是...”

“我知道。”鐘昊打斷他，”你想讓我配合炒作。”

“這不是炒作，這是生存之道。”白鵬正色道，”你以為柳棉為什么能翻身？童甜為什么能這么快紅起來？都是因為懂得利用熱度。”

鐘昊看著桌上的合同，陷入了沉思。他想起了那些年的起起落落，想起了無數個被黑的日日夜夜，想起了柳棉的背叛，想起了童甜的溫暖。

最后，他緩緩伸出手，拿起了那份合同。

“給我支筆。”

白鵬露出了滿意的笑容，從口袋里掏出一支鋼筆。就在鐘昊準備簽字的那一刻，手機又震動了一下。

是一條新的熱搜：

“知名經紀人白鵬涉嫌操縱輿論，多位藝人實名舉報。”

鐘昊的手頓在半空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。

“抱歉，鵬哥。”他將合同推了回去，”我想我還是走自己的路比較好。”

說完，他起身離開了，背影挺得筆直。

鐘昊走出公司大樓，刺眼的夏日陽光讓他不由自主地瞇起了眼。

回想著剛才和白鵬的談話，胸口泛起一陣煩悶。白鵬那張笑里藏刀的臉仿佛還在眼前，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匕首。

“鐘昊，你現在這個情況，也就只能接這種活了。”白鵬的聲音還在耳邊回響，”五百萬，一次性付清，只要你按我說的做。”

“滾。”鐘昊攥緊了拳頭，指甲深深陷入掌心。

白鵬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：”別給臉不要臉，你以為你還是那個頂流？現在的你，連十八線都算不上。”

鐘昊轉身離開時，身后傳來白鵬陰陽怪氣的聲音：”好好考慮吧，機會可不多了。”

站在大樓前，鐘昊掏出手機，打開銀行APP。屏幕上的數字讓他心頭一緊——賬戶余額已經不足以支付下個月的房貸。

銀行的短信適時地跳了出來，仿佛在嘲笑他的窘境。

鐘昊苦笑著將手機塞回口袋。翠湖山莊的別墅是他事業最輝煌時買的，上億的豪宅，首付就花了他大半的積蓄。當時的他意氣風發，覺得這不過是個開始。

誰能想到，短短半年時間，一切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
他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，路過一家奶茶店。透過玻璃，他看到自己的倒影。

二十六歲，曾經的當紅小生，如今卻連一個像樣的通告都接不到。

兩輛跑車都賣了，別墅的房貸也快還不上。經紀人早就跑路，連助理都辭職去了別家。

手機突然震動起來，是童甜打來的電話。

看到這個名字，鐘昊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。他深吸一口氣，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松自然：”小甜啊，想我了嗎？”

“嗯，一直想，一直想。”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，卻莫名讓人覺得有些疏離。

“在干什么呢？”

“我剛到京海，今晚我們必須碰個面。”

“好啊，那我去你那。”鐘昊下意識地說。

“還是去瀾江大橋吧，我們經常散步的地方。”

鐘昊的心突然沉了一下。不讓去家里，要約在外面見面。這個場景太過熟悉，熟悉到讓人心慌。

掛了電話，他漫步走去約定的地方。

鐘昊走到瀾江大橋邊，倚靠在欄桿處，眺望遠處的霓虹燈在江面上投下斑駁的倒影。

這是他和童甜約定的老地方。想到這個名字，他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絲苦笑。

記憶不自覺地回到了過去的幾段感情。

第一次戀愛時，他還是個默默無聞的小演員。兩個人都太青澀，在公司的壓力下不得不分開。分手那天，她哭得很傷心，可最后還是走了。

然后是陳雅媛，在《銀河》劇組認識的。日久生情，卻在電影上映前收到一條冷冰冰的分手短信。后來他才知道，她早就和導演勾搭上了。

再后來是周詩琳，那部《太空》的女主角。他們在片場培養出了感情，可電影撲街后，他成了票房毒藥，而她卻借機上位。分手時連一句告別都沒有，只是默默地把他拉黑。

然后是柳棉，圈內的大花、音樂制作人，比他早幾年入行的前輩。那時的他已經被黑得體無完膚，資源所剩無幾。

他還記得那次酒會的每一個細節。燈光昏暗的包廂里，柳棉端著酒杯，眼神溫柔。從最初的客套寒暄，到后來的推心置腹。她似乎很理解他的處境，也同情他的遭遇。

“其實我們都一樣，”柳棉說這話時，眼里帶著醉意，”在這個圈子里，誰不是在演戲呢？”

那晚，酒過三巡。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地發生了。鐘昊這才發現，柳棉完全不是外界傳言的那樣高冷。她會在深夜給他發消息，會在他低落時陪他聊天，會在他生日時送上驚喜。

他曾天真地以為，這就是命中注定的緣分。

可惜，這只是他一廂情愿的想法。對柳棉而言，工作才是永恒的主題，事業對我來說更加重要。

“對不起，”某天柳棉發來消息，”我們還是做朋友吧。”

就這樣，一封簡單的信息，宣告了這段關系的終結。他不過是一個無名的情人，甚至連情人都算不上，只能算是”朋友”。

這次雖然不能說是被甩，但卻是最傷心的一次。因為他真的動了心，真的以為找到了對的人。

直到遇見小甜。

人生不可能永遠倒霉，總要給他一次機會。就像小時候媽媽說過的，每個人都能遇到屬于自己的童話。而小甜，就是那個溫暖他的人。

她很乖，很懂事。從不任性，永遠為他著想。他給她煲的雞湯味道一般，她也會開心地喝完。他說什么她都信，眼里滿是崇拜。

這樣的女朋友，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？

遠處駛來一輛保姆車，停在他身邊。車燈的光芒刺得他瞇起了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