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光閃爍間,鮮血飛濺。衛忠的環首刀上下翻飛,每一擊都能帶走一條性命。他的身形矯健,動作凌厲,宛如一頭出擊的猛虎。
“啊!”一名敵軍慘叫著從墻上摔下,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。其他人見勢不妙,紛紛撤退。短短片刻,地上就躺了十幾具尸體。
“加固防線!”衛忠沉聲下令,“每隔十步安排一組弓箭手,其他人輪流巡邏!”
士兵們立刻行動起來。有人搬來木樁加固墻基,有人張弓搭箭警戒四周。整個防線很快就煥然一新。
宗輝站在不遠處,默默地看著這一切。他身為世家子弟,見過不少能人異士。但像衛忠這樣的年輕將領,還是少見。
“箭術精湛,用兵有方,難怪能在這個年紀就坐到這個位置。”宗輝暗自點頭,“明德堂里傳言他得到神人指點,或許真有其事。”
巡視完防線,衛忠回到房中。他取出隨身攜帶的匕首,在地上寫下“目標”二字。這是他的習慣,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反思一下自己的處境和未來的路。
最近和豪門子弟接觸多了,他越發清楚自己的劣勢。在這個世家大族當道的時代,沒有強大的背景,就如同逆水行舟。
但他并不氣餒。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,關鍵是要抓住每一個機會。宗馬家的支持很重要,但還不夠。徐家那邊也要想辦法接觸,多條路總比單打獨斗要好。
寫下“措施”二字時,衛忠的手稍稍頓了頓。功勞和關系,這是他目前最需要經營的兩個方面。營主的位置已經有了眉目,但要再進一步,沒有強大的助力是不行的。
最后寫下“困難”二字。世家大族的壓制是最大的障礙,他們壟斷了大部分資源和機會。明面上的敵人反倒好對付,暗地里的較量才是最難的。
擦掉地上的字跡,衛忠開始仔細擦拭環首刀。火光映照在刀身上,泛著冰冷的光芒。他的眼神專注而深邃,仿佛在思考著什么。
另一邊,韓飛正在氣急敗壞地抽打手下。皮鞭抽在人身上發出清脆的響聲,被打的士兵卻連哼都不敢哼一聲。
“廢物!一群廢物!”韓飛咬牙切齒,“激戰持續了整整二十四個時辰,傷亡人數超過五百,連個突破口都找不到!”
他曾以為能輕松拿下這一仗。區區一個沒有背景的小將,有什么好怕的?可現實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。那個叫衛忠的,不僅箭術了得,帶兵打仗更是有一套。
“繼續進攻!”韓飛紅著眼睛下令,“我就不信打不下這個據點!”
戰鼓聲再次響起,震得人心頭發顫。箭矢如雨般落下,痛苦的嘶吼聲接連不斷。軍官們揮舞著刀鞘,逼迫士兵向前沖鋒。
韓飛站在遠處,眼睛都紅了。他帶來的可都是精銳,要是就這么打光了,回去怎么交代?
“必須想個辦法......”他喃喃自語,眼中閃過一絲陰狠。
夜色漸深,戰斗卻愈發激烈。火把的光芒映紅了半邊天空,喊殺聲不絕于耳。衛忠站在城墻上,目光如炬地盯著敵軍的動向。
“大人,您該休息了。”親兵小聲提醒。
衛忠搖搖頭:“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候,不能掉以輕心。”
他知道,敵人一定還會有后招。這種時候,任何一個疏忽都可能帶來致命的后果。
遠處,一隊隊火把在黑暗中移動,像是一條火龍在游走。衛忠瞇起眼睛,仔細觀察著敵軍的調動。多年的戰場經驗告訴他,暴風雨前的平靜往往最為危險。
“讓弓箭手準備,隨時應對突發情況。”他沉聲下令。
士兵們立刻行動起來,每個人都繃緊了神經。這一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,但沒有人敢有絲毫懈怠。
因為他們都知道,一旦失守,等待他們的將是什么樣的結果。
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,混雜著焦土與硝煙的氣息。
衛忠站在城墻上,冷風吹動他的衣袍,目光如刀般銳利。敵軍的進攻一波接著一波,如同潮水般涌來,每一次退去都會留下累累尸骸。
“這些人...”衛忠瞇起眼睛,看著那些瘋狂沖鋒的敵軍,“完全是在用血肉之軀填補戰場。”
城下,敵軍士兵踩著同伴的尸體前進,舉著云梯不斷向上攀爬。箭矢如雨般落下,但依然無法阻擋他們的腳步。
“殺!”一個敵軍士兵爬上城墻,揮舞著長刀向衛忠砍來。
衛忠側身避過,重劍橫掃。鮮血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,那名士兵的頭顱高高飛起。
“都尉小心!”張遠大喊一聲,一箭射穿了另一個偷襲者的咽喉。
戰斗持續了整整一天半,城墻上堆積的尸體不斷被清理下去,又很快被新的尸體取代。衛忠手中的重劍已經卷了刃,換上的環首刀也布滿了缺口。
“都尉!”一個士兵跌跌撞撞地跑來,“錢勇隊主...錢勇隊主戰死了!”
衛忠眉頭緊皺:“薛虎陽呢?”
“負傷了,他手下的人都散了!”士兵聲音顫抖,眼中滿是驚恐。
就在這時,孫守信帶著督戰隊出現在城墻上。弓弩齊發,那些想要逃跑的士兵瞬間倒下,鮮血染紅了青磚。
“把尸體收了。”衛忠對著張遠說道,語氣平靜得可怕。
看著那些年輕的面孔被搬運下去,衛忠心中沒有半點波瀾。在這個時代,生命如草芥,死亡不過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。
這一天多的光景,他們已經損失了二百多人。這個數字,遠超過了以往任何一次戰斗。恐懼開始在軍中蔓延,有人選擇了逃跑,但更多的人在血與火的洗禮下發生了蛻變。
那些曾經只會欺壓百姓的豪門家奴,此刻已經褪去了市儈,變得冷酷而堅韌。那些老實巴交的私兵,在經歷過生死后,愈發干練。甚至連那些逃兵,也在殺戮中找回了勇氣。
“來了!”衛忠目光一凝,看著新一波的進攻。
一個身材魁梧的敵軍士兵爬上城墻,動作靈活,顯然是個老手。衛忠一刀劈下,對方勉強躲過,但還是被劃破了胸口。
“有兩下子。”衛忠冷笑一聲,環首刀橫掃,將對方逼退數步。
那人腳下一個不穩,被城墻上的尸體絆倒。衛忠抓住機會,一刀結果了他的性命。
“新兵蛋子。”他看向另一個剛爬上來的年輕士兵,只是一個眼神就讓對方手足無措。刀光閃過,鮮血噴濺。
在旁觀戰的宗輝看得目瞪口呆。這哪是在殺人?分明是在演武。每一刀都恰到好處,既不會浪費力氣,也不給對手任何機會。
“敵...敵兵退了。”宗輝結結巴巴地說道。
衛忠隨手扔掉了滿是缺口的環首刀:“臨死前最后一點生機而已。”
“為何不追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