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前家里窮，孫明遠去走親戚從來帶不了這么多孩子。如今生活水平上去了，他決定帶上所有人一起去，讓巧玉也熱鬧熱鬧。一邊驅著驢車，一邊對孩子們說道，“都去，這次我們全家一起去。”

“好嘍！”孩子們聽到孫明遠帶自己一起去，都歡呼雀躍道。

回到家，小丫頭們興奮地圍著秦雨荷轉：“媽媽，老爸承諾明天必須帶咱們去親戚家！”

“全都帶去？那多鬧騰。”秦雨荷看了孫明遠一眼，眉頭微皺。

“沒事，人多熱鬧。我買了雞蛋糕，再帶點肉過去就行。”孫明遠笑著說，“你看孩子們多高興。”

秦雨荷嘆了口氣：“那得早點起床，路遠著呢。”

當天晚上，六個丫頭興奮得睡不著覺，嘰嘰喳喳地討論明天要穿什么衣服，要帶什么玩具。

“二姑家有小狗嗎？”五珠問。

“有，還有小貓呢。”大珠回答。

“那我要帶小布偶給二姑家的妹妹玩。”三珠小聲說。

第二天一大早，天還沒亮，六個丫頭就鬧騰著要出發。

孫明遠還想多睡會，就感覺臉上一沉——小樂居然坐在他臉上，五珠則坐在他肚子上，其他幾個丫頭在旁邊咯咯直笑。

“爸爸大懶豬，快起來！”

“好好好，這就起來。”孫明遠無奈地笑道。

秦雨荷已經做好了早飯，蒸了一鍋熱氣騰騰的白面饅頭。她還特意包了幾個肉包子，準備路上給孩子們當零嘴。

收拾妥當后，一家八口坐上驢車出發了。

巧玉家在趙家堡，離八灣村有二十多里地。在這個年代，算是遠嫁了。不過姐夫趙遠征是個老實人，對巧玉很好，兩人生了一兒一女，現在都十多歲了。

一路上，五珠不停地問：“啥時候能到姑姑啊？”

“快了快了。”孫明遠笑著回答，心里卻有些感慨。

上輩子他帶著孩子們外出打拼，很少回家看望親人。每次想起來都覺得虧欠，特別是姐姐孫巧玉。這一世，他要好好珍惜這份親情。

驢車在雪地里緩緩前行，載著這一家八口，朝著巧玉家的方向駛去。

寒風中，傳來孩子們清脆的笑聲，那是最美的年代印記。

秦雨荷把自己的棉襖脫下來，蓋在幾個小的身上：“都往中間擠擠，別著涼了。”

“媽媽，你不冷嗎？”大珠關切地問。

“不冷，媽媽穿得厚。”秦雨荷笑著說。

孫明遠回頭看了一眼，心里暖暖的。

天空開始飄起小雪，六個丫頭伸出手，想要接住那些潔白的雪花。她們的歡笑聲在寒風中回蕩，驅散了冬日的寒意。

驢車上，六個小丫頭緊緊擠在一起取暖。秦雨荷不停地給她們掖著衣服，生怕孩子們受了寒。

“爸爸，風好大啊...”小樂哆嗦著，聲音從厚厚的棉衣下傳出。

孫明遠回頭看了一眼，眼神柔和。這些日子靠著打獵，日子總算好過了些。六個閨女一個個都長胖了，再不是以前那副瘦骨嶙峋的模樣。

“再堅持一會兒，馬上就到姑姑家了。”孫明遠輕聲安慰道。

驢車緩緩駛上山坡，遠處一個不大不小的村落映入眼簾。那是趙家堡，他姐夫趙遠征的家就在第三戶。看著熟悉的村落輪廓，孫明遠心頭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。

“想什么呢？”秦雨荷察覺到丈夫的異樣，輕聲問道。

孫明遠搖搖頭，目光有些恍惚：“沒事，就是想起些往事。”

記憶中姐姐孫巧玉的模樣浮現在眼前。上次見面還是半年前，那時候家里揭不開鍋，姐姐偷偷塞給他一些糧食。如今境況好轉，他特意帶著全家來看看。

炊煙裊裊升起，在山村的上空緩緩飄散。孫明遠趕著驢車，載著秦雨荷和六個女兒去往姐姐家。驢車轱轆碾過泥濘的山路，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。

“慢點走，別顛著孩子。”秦雨荷抱著最小的六珠，輕聲提醒。

孫明遠放慢了車速，目光掃過車廂里打鬧的幾個女兒，嘴角不自覺地揚起。大珠和二珠正在玩捉迷藏，三珠安靜地坐在角落里，四珠和五珠則手拉著手，嘰嘰喳喳說個不停。

驢車轉過一個彎，孫巧玉家的院子出現在眼前。院墻雖然有些斑駁，但打掃得很干凈。幾只母雞在院子里悠閑地覓食，不時發出咯咯的叫聲。

“姐！”孫明遠剛喊了一聲，孫巧玉就從廚房里探出頭來。

“哎呀，可算來了！”孫巧玉擦了擦手，快步迎了出來，“這一路上累壞了吧？”

孫明遠擺擺手：“不累，路上還算順當。”說著，他開始從背簍里往外掏東西，“姐，這是山貨，還有些野味。”

“你這孩子，來就來唄，帶這么多東西干啥？”孫巧玉一邊數落，一邊幫著往外拿，眼里卻滿是歡喜。

幾個小丫頭早就按捺不住，一下車就撒歡似的跑進院子。大珠追著二珠繞著院子轉圈，三珠則牽著四珠的手，小心翼翼地避開地上的水坑。

“慢點跑，別摔著！”秦雨荷抱著六珠，緊張地叮囑。

孫巧玉看著滿院子歡聲笑語，臉上的笑容更深了：“進屋歇會兒，我剛蒸了紅薯。”

屋里暖烘烘的，火炕上還鋪著厚實的棉被。孫明遠坐下來，看著姐姐忙前忙后的身影，心里涌起一股暖意。

“姐夫呢？”他隨口問道。

“那個死鬼，一大早就帶著立志和小蓮不知道去哪串門子了。”孫巧玉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，語氣里帶著幾分嗔怪，卻掩不住眼底的笑意。

秦雨荷連忙起身幫忙：“姐，我來幫你。”

“你坐著歇會兒，看著孩子們就行。”孫巧玉擺擺手，轉身進了廚房。

香甜的紅薯味道飄了出來，幾個小丫頭立刻圍了上去。孫巧玉笑著給每人分了一個，又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的玉米粥。

“姐，我這次打了頭熊，肉帶來不少。”孫明遠說著，從背簍最底下拿出一個油紙包。

“啥？打熊？”孫巧玉手里的碗差點掉在地上，“你可別拿命開玩笑，那東西多危險啊！”

“沒事，我有分寸。”孫明遠笑著安慰，心里卻閃過一絲復雜。前世的經驗讓他知道如何應對這些猛獸，但這話卻不能說出口。

正說著，院子外傳來一陣腳步聲，趙遠征帶著兩個孩子回來了。

“舅舅！”趙立志和趙蓮一進門就撲了過來。

孫明遠蹲下身，仔細打量著外甥和外甥女：“立志都這么高了，小蓮也出落得這么水靈。”

“明遠來了？”趙遠征憨厚地笑著，“快進屋坐。”

一大家子人圍在火炕邊，說說笑笑。孫明遠給大家分著帶來的山貨，秦雨荷則幫著孫巧玉準備午飯。

“姐夫，這是我打的熊肉，嘗嘗。”孫明遠給趙遠征遞了一塊肉

趙遠征接過，眼睛一亮：“好肉！明遠，你什么時候學會打獵了？”

“這不是沒辦法嘛，家里孩子多。”孫明遠笑著說，目光掃過正在玩耍的女兒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