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明遠換上新彈夾，謹慎地觀察著周圍：“鐵柱，福生，趕緊把大個子拉過來。這山里說不定還有別的野獸。”

張富貴看著地上的野豬，眼中閃過一絲遺憾：“四只野豬根本搬不動，這么好的肉......”

“算了，”孫明遠搖搖頭，“鹿角更重要。這山里野狼紅狗子不少，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把它們解決掉。”

當晚八點多，一行人終于回到了八灣村。屯子里的狗聽到動靜叫了起來，但很快就被雪豹它們的叫聲壓了下去。

“他娘的，”福生忍不住笑道，“咱們屯子的狗不認人，倒是認狗?！?

來到家門口，孫明遠喊道：“雨荷，開門！我回來了！”

“爸爸！”

“爸爸回來啦！”

炕上頓時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歡呼聲，孫明遠聽著女兒們稚嫩的聲音，渾身的疲憊全然消失地無影無蹤。

秦雨荷打著手電筒來開門，看到孫明遠的那一刻，眼中閃過一絲欣喜，但看到后面還有三個人，又強忍住了沖動：“富貴大哥，鐵柱，福生，快進來。”

幾人合力把麻袋搬進堂屋，靠著北墻堆放整齊。秦雨荷見他們都沒吃飯，便去廚房煮面條。灶臺上的火光映照著她忙碌的身影，廚房里很快飄出誘人的香氣。

半小時后，一大鍋香噴噴的熗鍋面端上桌，配上爽口的咸菜，四個大男人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。熱氣騰騰的面條下肚，這些天的疲憊似乎也減輕了幾分。

臨走前，孫明遠特意叮囑三人：“這次的事，大家心里明白就行，不要到處說?！?

等送走他們，他才提著煤油燈來到炕屋。六個小丫頭從被窩里探出頭來，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：

“爸爸，剛剛怎么一直不回話？”大女兒撅著嘴，眼中帶著委屈。

“笨蛋，爸爸在忙呢！”二女兒立刻反駁。

“嗚嗚嗚～二珠！”三女兒的眼眶瞬間紅了。

“我怎么了？”二女兒一臉無辜。

“二珠說得對！”四女兒幫腔道。

“爸爸，咋這么久才露面！”五女兒扯著他的衣角。

“爸爸，這次打到大野豬沒有？”六女兒眨著大眼睛問道。

“爸爸，我好想你啊！”大女兒終于忍不住撲進他懷里。

看著女兒們可愛的模樣，孫明遠心里涌起一股暖流，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了笑容。將所有的小丫頭都抱在懷中，絮絮叨叨地回答著女兒們的問題。

孫明遠睜開眼睛，映入眼簾的是兩張圓嘟嘟的小臉。晨光透過窗紗灑進來，在地上留下斑駁的光影。

五珠和六珠正蹲在他身邊，一人拿著一根小皮筋，笨拙地擺弄著他的頭發(fā)。她們的小手不太靈活，時不時還會扯到他的頭皮，但孫明遠只是輕輕皺眉，并未出聲阻止。

“爸爸的頭發(fā)好長啊?！蔽逯槟搪暷虤獾卣f著，小手笨拙地抓著一縷頭發(fā)。

六珠也不甘示弱，扯著另一縷頭發(fā)道：“我要給爸爸扎小辮子，要扎得比五姐姐好看?！?

孫明遠任由兩個小丫頭擺弄，嘴角不自覺地揚起。這個年代的男人，頭發(fā)確實都留得挺長，倒是便宜了這兩個小搗蛋。

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，三珠探出頭來：“爸爸，媽媽說飯都熱了好幾遍了，讓你快起來吃?！?

話音未落，四珠也蹦蹦跳跳地擠了進來，她手里還攥著半個玉米餅：“爸爸快起來！我都吃完一個餅了！”

孫明遠看著四個女兒活潑可愛的樣子，胸口涌起一股暖流。這幾天在山里挖鹿角，最想的就是這群小丫頭。

他輕輕將五珠六珠抱到一邊，穿好衣服下了炕。剛要去院子里洗漱，秦雨荷就端著熱水走了進來。

“你這一覺睡得夠沉的?！鼻赜旰蓪崴旁谧郎?，轉(zhuǎn)身整理著孩子們亂糟糟的衣服，“昨晚回來那么晚，山里有什么事耽擱了？”

孫明遠正要回答，卻見四珠拉著五珠湊了過來，兩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桌上的鹿角膠。

“爸爸，那個是什么呀？”四珠指著那塊紅褐色的膠狀物，“看起來好像糖果?！?

五珠也跟著點頭：“對呀對呀，聞起來有點香。”

孫明遠笑著解釋：“這是鹿角膠，爸爸在山里找到的，對身體很好。”

“能吃嗎？”四珠眼睛亮晶晶的，小手已經(jīng)蠢蠢欲動。

“當然能吃，可別貪吃啊?！睂O明遠切下兩小塊，分給姐妹倆，“含著慢慢吃，別咬?！?

看著兩個小丫頭歡天喜地地含著鹿角膠，孫明遠又切了一塊遞給秦雨荷：“你也嘗嘗，這批質(zhì)量不錯。”

秦雨荷接過含在嘴里，目光落在角落里的麻袋上：“屋里那兩麻袋都是你這次挖的鹿角？”

“嗯，山里還有不少，后面幾天我再跑一趟?！睂O明遠壓低聲音，“你應(yīng)該沒把這事兒透露給別人吧？”

“放心，我誰都沒說。”秦雨荷認真地點頭，隨即又擔憂道，“就是你一個人去山里，我總覺得不太安全?！?

孫明遠將秦雨荷摟緊，理了理秦雨荷的發(fā)絲，以作安撫，

吃過早飯，孫明遠開始準備釀酒。掀開壇子的瞬間，一股濃郁的酒香撲面而來，連在院子里玩耍的幾個女兒都被吸引過來了。

“爸爸，這是什么味道呀？”三珠捏著鼻子問。

四珠卻深吸了一口氣：“聞起來好香啊，比村頭林嬸家的酒還香。”

“這是酒曲發(fā)酵的味道?！睂O明遠一邊準備工具，一邊解釋，“想不想嘗嘗？”

“不行！”三珠立刻搖頭，一臉嚴肅，“老媽說未成年禁止沾酒，會醉倒的。”

四珠雖然眼里閃著好奇的光，但也跟著搖頭：“對，咱都是聽話的小可愛，不能喝酒?！?

看著幾個懂事的女兒，孫明遠欣慰地笑了。他開始認真準備釀酒的工具，這是第一次嘗試，打算先釀兩壇子試試手。

秦雨荷幫他架起大鐵鍋，放上酒甑。釀酒需要兩個人配合，一個控制火候，一個負責換水。她雖然沒有經(jīng)驗，但很快就掌握了要領(lǐng)。

孫明遠仔細觀察著火勢，不時用手試探上面鐵鍋的水溫。水溫升到三十度左右就要換水，否則就起不到冷凝作用。

“水溫差不多了，該換水了?！睂O明遠提醒道。

秦雨荷麻利地舀出熱水，再倒點兒涼水進去。如此反復五六次，一鍋酒就釀好了?？粗К撎尥傅木埔壕従徚鞒?，孫明遠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成就感。

“味道怎么樣？”秦雨荷好奇地問。

孫明遠嘗了一口，滿意地點點頭：“不錯，香醇可口，下次可以多釀些?！?

幾個女兒在一旁看得入迷，四珠忍不住問：“爸爸，為什么酒是這個顏色的呀？”

“因為經(jīng)過發(fā)酵和蒸餾，才能變成這樣清澈的酒?！睂O明遠耐心解釋著釀酒的過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