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，五珠蹦蹦跳跳地跑到他面前，小臉紅撲撲的，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里閃爍著狡黠的光芒。她學著大人的樣子，叉著腰，奶聲奶氣地說：“爸爸，你今天又偷懶了！”

“哦？是嗎？”孫明遠故作驚訝，“那我家五珠要怎么懲罰爸爸呢？”

小丫頭眨巴著眼睛想了想，突然揮舞著小拳頭朝他身上捶打起來。那軟綿綿的力道，就像是小貓撓癢一般，不僅沒有絲毫痛感，反而讓人心里暖洋洋的。

“哎呦，疼死爸爸了！”孫明遠夸張地喊著，配合著女兒的“懲罰”。

四珠在一旁看著，原本歡快的神情突然黯淡下來。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泛起了委屈的淚光。

“怎么了？”孫明遠察覺到女兒的異樣，連忙將她抱到腿上，輕聲問道。

四珠撅著小嘴，聲音里帶著濃濃的委屈：“爸爸剛才夸四菊做飯好吃，為什么不夸四珠？”

孫明遠一愣，隨即忍俊不禁。這個小醋壇子，連這種事都要吃醋。他輕輕刮了刮四珠的小鼻子，柔聲說道：“我家四珠最乖了，捶得爸爸舒服極了。”

話音剛落，五珠也湊了過來，眼巴巴地望著他，那模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。孫明遠哭笑不得，只好把幾個女兒輪番夸了一遍。還好小樂還不會說話，要不然這張嘴怕是要說干了。

得到表揚的小家伙們頓時喜笑顏開，在院子里追逐打鬧起來。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她們身上，映出一片斑駁的光影。

孫明遠靠在門框上，望著幾個丫頭嬉鬧的背影。這些天托了山上打獵的福，家里總算能吃上些肉食。幾個閨女雖然還是瘦瘦小小的，但氣色明顯比之前好了不少。

四珠跑累了，一頭扎進他懷里。孫明遠看著女兒紅撲撲的小臉蛋，忍不住伸手捏了捏。

“爸爸別捏了，疼！”四珠奶聲奶氣地抗議著，轉身就要去找媽媽告狀。三珠和五珠見狀，也趕緊溜了，生怕被爸爸捏臉蛋。

孫明遠笑著搖搖頭，起身去繼續處理打回來的野狼。他熟練地用刀剝下皮毛，找來木框將皮子繃緊，這樣晾曬起來才不會變形。

廚房里，秦雨荷和大珠正在忙活。炒山核桃和松子的香味飄散在空氣中，勾得幾個小家伙直咽口水。她們圍在灶臺邊，眼巴巴地看著鍋里的食物。

“只能吃一點，馬上就要開飯了。”秦雨荷溫聲提醒道。

“知道啦～”小家伙們異口同聲地應道，乖巧的模樣讓人心都要化了。

孫明遠洗完手走進廚房，四珠立刻分給他一顆松子。他接過來，寵溺地摸了摸女兒的頭發：“真是爸爸的好閨女。”

晚飯后，幾個小家伙玩了一天，都困得不行。年紀小的躺在父母懷里沒一會就睡著了，大些的也自己爬上了炕，沒多久就傳來均勻的呼吸聲。

夜色漸深，院子里只剩下蟲鳴聲。孫明遠和秦雨荷收拾完家務，也躺下休息。看著身邊熟睡的妻子和孩子們，他心里涌起一陣滿足感。

這樣的日子雖然清貧，但卻充滿了溫馨和歡樂。想到明天還要上山打獵，他輕輕翻了個身，閉上眼睛。

夜風輕輕吹過，帶來遠處若有若無的狼嚎聲。孫明遠皺了皺眉，看來明天得多加小心了。不過為了這一家老小，再苦再累他也愿意。

一大早，孫明遠就進山打獵了。深秋的山林里，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腐葉氣息。孫明遠蹲在一塊青苔斑駁的巖石旁，目光緊盯著眼前這只不同尋常的野兔。

這野兔渾身上下完好無損，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瞪得老大，卻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，一動不動地蹲在鐵柱邊上。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它身上，將那一身灰褐色的皮毛映得泛著金光。

“這小東西，莫不是被嚇傻了？”孫明遠嘴角微微上揚，眼中閃過一絲玩味。他伸手一把抓住兔子耳朵，野兔這才如夢初醒般蹬腿掙扎起來，那力道之大，差點掙脫他的手掌。

“嘿，倒是挺有勁。”孫明遠輕笑一聲，手上稍稍加力，將野兔牢牢控制住。看著這只活蹦亂跳的野兔，他心里盤算著：兔皮價格太低，還不如整只賣了劃算。

就在這時，遠處灌木叢中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。孫明遠警覺地抬頭，只見一頭體型不小的狍子從茂密的灌木叢中竄了出來。那狍子體格健壯，目測有四五十斤重，皮毛油亮，一看就是只正當年的成年狍子。

“好家伙，運氣不錯。”孫明遠眼前一亮，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幾分。他迅速將野兔放進隨身攜帶的網兜里，動作麻利地抄起靠在樹邊的獵槍。

雖說狍子肉柴得很，還帶著一股子膻味，但這么大一只，要么腌制著慢慢吃，要么留著喂獵狗也是極好的。更重要的是，狍子皮的價格可比兔子皮高多了。

孫明遠小心翼翼地調整呼吸，舉起獵槍，瞄準了那只正在低頭啃食草葉的狍子。然而，就在他即將扣動扳機的瞬間，狍子猛地抬起頭來，一雙警惕的眼睛直直地望向他所在的方向。

“糟了！”孫明遠暗叫不好。

那狍子比他想象中機靈得多，早在聽到細微的動靜時就已經察覺到了危險。它幾乎是在孫明遠扣動扳機的同一時刻撒腿狂奔。

“砰！”一聲槍響劃破山林的寧靜。

子彈擦著狍子的身體飛過，連根毛都沒打著。狍子矯健的身影在密林中快速穿梭，轉眼間就消失在了茂密的樹叢深處。

“嘖，這哪里傻了？”孫明遠有些懊惱地搖搖頭，將獵槍背回肩上。他倒是聽說過，狍子在冬天才會顯得遲鈍，那是因為積雪太厚，它們不得不在雪地里刨食物，甚至會挖個雪窩子躲著。可現在還是秋天，這狍子靈敏得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