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人匯合后繼續前行。有大個子在是他們的運氣，這仨受傷的狗崽子在場，打再多野豬也運不回去。這一趟收獲不錯，四頭野豬加起來有七百來斤，但小灰傷得最重，只能用擔架抬著。

大個子拉著爬犁，汗水順著臉頰滑落。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，不一會就引來了一群野狼。灰影閃動間，十幾雙幽綠的眼睛在暗處若隱若現。

孫明遠眉頭微皺，但并不慌亂。這些狼雖然嗅覺靈敏，但他們四個人手里都有槍，狼群不敢輕舉妄動。幾人偶爾開槍示警，狼群只敢遠遠跟著，一直跟了幾里山路才不甘心地放棄。

“總算走了。”張富貴抹了把額頭的汗，“這幫畜生真難纏。”

天色漸暗，寒風更加刺骨。走了一個多小時，前方突然出現幾頭馬鹿。張富貴眼睛一亮，就要放下擔架拿槍。

“富貴大哥，算了吧。”孫明遠攔住他，語氣中帶著疲憊，“咱已經放倒四頭山豬，狗也傷了，別太貪心。”

張富貴猶豫片刻，最終點點頭：“你說得對，先把這些運回去要緊。”

夜幕降臨，孫明遠找了個避風的地方生火，讓其他人打雪窩子。火光映照下，幾人的影子在雪地上搖曳。

“明遠哥，你看我們挖到什么了！”福生突然興奮地喊道。

孫明遠走過去一看，是一顆野生黨參，根須完整，少說也有二十年了。

“這東西一斤能賣一塊多。”鐵柱搓著凍紅的手掌，憨厚地笑道。

“可惜不是人參。”福生嘆了口氣，眼中閃過一絲遺憾。

“咱們這地方哪有人參。”張富貴笑著搖頭，“能挖到黨參就不錯了。”

孫明遠讓他們別再挖了，趕緊回雪坑里暖和暖和。夜里溫度驟降，幾人輪流守夜，生怕野獸偷襲。

第二天一早，四人繼續趕路。半路遇到李春福兄弟四個，他們也是打獵歸來。

“明遠兄弟，好本事啊！”李春福看到四頭野豬，豎起大拇指贊嘆道。

“在山里待了兩天。”孫明遠語氣平淡，眼中帶著些許疲憊。

李春福看到受傷的狗，拍了拍孫明遠的肩膀：“打獵傷到狗很正常，別太在意。養幾天就好了。”

回到張家灣，四人分了野豬。孫明遠抱著灰狼回家，剛進院子就聽到孩子們的歡呼聲。

“爸爸回來啦！”幾個小丫頭蹦蹦跳跳迎上來，圍著他轉圈。

“明遠，冷不冷？”秦雨荷連忙去生火，屋里很快暖和起來。

孫明遠仔細檢查灰狼的傷勢，還好只是輕微骨折。他用木板固定好，又喂了些藥。

接下來幾天，孫明遠忙著處理野豬肉，腌制咸肉，熏制臘腸。同時還要照顧灰狼的傷勢，幸好恢復得不錯。

轉眼到了臘月二十三，小年到了。

一大早，孫明遠就帶著孩子們打掃衛生。雖然前段時間剛掃過，但過年總要再仔細打掃一遍。大珠拿著抹布擦桌子，二珠掃地，三珠和四珠幫著整理東西。

秦雨荷和大珠準備好了祭灶神的小糍粑，香甜的氣味飄滿屋子。灶臺上擺著三碗糍粑，中間放著一碗蜂蜜，這是祭灶神用的。

“爸，灶王爺能護佑咱家不？”大珠一邊擦桌子一邊好奇地問。

孫明遠看著孩子們期待的眼神，輕聲說道：“這是我們的傳統，也是美好的寄托。不過最重要的，還是要靠自己的雙手創造幸福。”

“咱能開動這團子了不？”四珠眼巴巴地看著桌上的糍粑，小手不停地搓來搓去。

“熱乎熱乎再下口，冷的容易肚子疼。”孫明遠把糍粑拿去熱了，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著。

糍粑軟糯香甜，孩子們吃得滿臉笑容。秦雨荷看著這溫馨的一幕，眼中滿是幸福。

下午，他們開始貼窗花，準備包餃子。東北小年要吃餃子，大多是酸菜餡的，寓意“栓財”。秦雨荷和大珠在和面，二珠和三珠幫著剁餡，四珠在一旁學著包餃子，雖然包得歪歪扭扭，但很認真。

孫明遠看著忙碌的一家人，心里暖暖的。窗外寒風呼嘯，屋內其樂融融。這就是他想要守護的幸福。

夜幕降臨，餃子的香味飄滿院子。一家人圍坐在火炕上，吃著熱氣騰騰的餃子，說著笑著，其樂融融。

“爸，后天我們去趕集好不好？”四珠嘴里塞著餃子，含糊不清地說。

“好，后天帶你們去買年貨。”孫明遠笑著摸了摸女兒的頭。

秦雨荷看著丈夫疲憊卻溫暖的笑容，心中滿是感動。

東北的小年，寒風凜冽，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。

孫明遠站在院子里，任由雪花落在肩頭。寒風吹過，他下意識地裹緊了身上的棉襖，目光卻始終停留在那漫天飛舞的雪花上。

去年這個時候，他還在為一日三餐發愁。如今不僅有了自己的房子，還養活了一大家子人。

“明遠，餃子包好了！”秦雨荷的聲音從屋里傳來，打斷了他的思緒。

孫明遠拍了拍身上的雪花，大步走進屋內。溫暖的熱氣撲面而來，驅散了身上的寒意。

炕上，六個小丫頭正在打鬧。大珠正追著二珠跑，三珠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，四珠抱著本書坐在角落，五珠和六珠則在玩著布娃娃。

“都別鬧了，來吃餃子。”孫明遠笑著說道，目光掃過每一個孩子的臉龐。

“爸爸，我要吃肉餡的！”五珠第一個跳了起來。

“我也要！”其他幾個丫頭也紛紛附和。

孫明遠給每人盛了一碗餃子，看著她們狼吞虎咽的模樣，心中涌起一股暖流。餃子的香氣在屋內彌漫，混合著孩子們的歡聲笑語，構成了一幅溫馨的畫面。

秦雨荷坐在一旁，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。她時不時地給孩子們夾菜，目光中滿是慈愛。

“慢點吃，別噎著。”她輕聲提醒道。

第二天下午，孫明遠把福生兩口子和張富貴都叫到了家里。作為獵人小隊的“把頭”，過年前請兄弟們吃頓飯是應該的。

院子里飄著誘人的香氣，秦雨荷和李幺蓉在廚房忙活。一鍋羊肉湯正咕嘟咕嘟地冒著泡，香氣四溢。

“爺爺來了！”門外突然傳來大珠的聲音。